蘇楚熹仔細分析,便感覺一道灼灼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抬手摸了下臉,狐疑看向對麵男人,“難不成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謝長宴麵不改色點頭,“嗯,是有髒東西。”

蘇楚熹雙手搓了搓臉,一雙清澈眸子望向男人,“還有嗎?”

她一臉單純模樣,忍不住讓人想要欺負。

謝長宴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他薄唇一勾,“你別動,我幫你。”

說著就朝她白皙的臉頰伸出了魔爪,微微用力掐了一把。

軟乎乎的,手感不錯。

“謝長宴,你找死!”

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蘇楚熹拍案而起。

八兩下意識握住了腰間的劍,隻等世子一聲令下。

卻不想,世子躲都沒躲,一張帥臉被對麵姑娘捏成了包子。

八兩低垂下頭。

知曉了,日後對蘇小姐的敬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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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明侯離京一月,在謝長宴的通緝令遍布京城的時候回來了。

聽聞謝長宴在宜香樓殺了個女人,昌明侯直接氣地暈厥了過去。

蘇楚熹身為兒媳,特來關心。

蘇楚熹站在外間,便聽見屋內昌明侯氣急敗壞,火氣衝天的怒罵聲。

“這混賬是想氣死我!孽子!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玩意。”

“速速派人去找,把人找回來,老子非打斷了他的腿。”

不問是非,就相信了外麵的傳聞。

怪不得謝長宴和昌明侯府離心。

沈氏的聲音緊隨其後響起,“侯爺,您莫生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您生再大的氣也改變不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咱們昌明侯府的名聲啊。”

“先前本就因長宴的作風問題得罪了好幾家千金,眼下又鬧出這事,日後怕是無人願嫁入昌明侯府為世子夫人了。哎,都怪妾身不好,沒能好好管束長宴,才讓他犯下如此大錯。”

謝長安語氣裏也滿是關切,“父親,兄長這邊可需要我做些什麽?去調查此案時,兒子也不知會查到兄長身上。”

昌明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額頭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先去找人,把人給我帶回來。先不要交給刑部。”

這是要保謝長宴的意思?

這話一出,謝長安和沈氏微變,互相對視,謝長安緩聲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兄長帶回來。”

昌明侯重咳幾聲,“長安啊,此案是你負責,通緝令便先撤了吧。”

沈氏忽地瞪大眼睛,“侯爺的意思是......”

昌明侯抬手扶額,滿臉煩躁。

謝長安忙道:“兒子都聽父親的安排。”

昌明侯火氣未消,蘇楚熹沒往跟前湊添不痛快,回了自己院子。

剛進屋,就被衣衫不整的男人嚇了一跳。

她慌張朝外看去,咬牙切齒,“你怎麽在這?”

見外麵無人,她忙轉身關上了門。

謝長宴動作慢條斯理整理身上衣服,動作優雅,“外麵都通緝令,我無處可去。”

這話不假,現在外麵到處都是謝長宴的通緝令,他本就是京城的風雲人物,鬧出這樣的事,京城的大街小巷,無處不在傳他的醜聞。

眼下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昌明侯府。

“你是安全了。憑什麽讓我跟你提心吊膽。”蘇楚熹一把奪過男人手裏的茶盞,自己一飲而盡。

謝長宴側目睨了她一眼,幽幽提醒,“這盞茶,我喝過了。”

蘇楚熹麵頰和耳根一瞬變得通紅,重重將茶盞放在桌上。

“再幫我一個忙,等這次事情解決,所有事一起結算。”在蘇楚熹即將發火之前,謝長宴薄唇輕啟道。

蘇楚熹心中衡量,現在救下他並不吃虧。

以謝長宴睚眥必報的性格,他逃過此劫,沈氏母女肯定討不到好處。

幫他亦是在幫自己。

“你想讓我做什麽?”蘇楚熹好奇望向男人。

謝長宴嘴角綻開淡淡笑意,隻是那笑容讓人後背生寒冷。

隨後壓低聲音在她耳側低語了幾句。

蘇楚熹不解,輕蹙秀眉,“為何要這麽做,你還嫌自己的處境不夠危險?”

對上她眼神裏的擔心,謝長宴心情甚是愉悅,“我就當你是關心我了。”

蘇楚熹翻了個白眼,“自作多情。”

她隻是單純的好奇。

謝長宴方才還含笑的深眸莫名又冷了下來,嗓音涼涼,“本世子最喜歡看戲。他們一口咬定我殺人,那便讓他們先把戲唱足了,再掀戲台子,不更有趣?”

蘇楚熹心裏暗戳戳罵了一句瘋子。

不過很巧,她也愛看戲。

她爽快答應:“好,我答應你了。”

當晚,蘇楚熹特意陪同謝長安一起用晚膳。

放下晚飯後,她體貼地關心,“長安,謝長宴的案子怎麽樣了?有進展嗎?”

謝長安一直擰著眉,看得出來,他連應付她的心情都沒有了。

“現在還沒找到兄長。”

蘇楚熹跟著歎氣,“侯爺是不是有意包庇謝長宴那廝啊?侯爺還真是不公平。”

這話說到了謝長安的心坎上。

他握住了蘇楚熹的手,“熹熹,還是你最懂我。”

強忍著被他觸碰的惡心,蘇楚熹奇怪道:“那秋娘是無父無母嗎?也是可憐人,人死了,連個為她伸張正義的人也沒有。”

“若有人為她討要說法,事情絕對不會不了了之。”

她的話提醒了謝長安。

謝長安先前所有的心思都在找謝長宴上,卻忘了另辟蹊徑。

他心生一計,迫不及待起身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回頭,虛情假意關心,“熹熹,我最近較忙,沒時間陪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蘇楚熹皮笑肉不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對了,你找不到謝長宴,不如去他的院子問問他的那些女人們,她們或許知道些什麽。”

聽了蘇楚熹的話,謝長安當真派人去了臨風院一趟,一番追問下,得到了一個地址。

他立即派人追了過去。

隻是,人剛到,就讓謝長宴給跑了。

這下謝長安更加篤定,謝長宴是怕了。

一個草包隻知道流連煙花柳巷,不學無術之輩,拿什麽和他鬥?

謝長安給身邊人使了個眼神,沒抓到人也不急了。帶人回了昌明侯府。

而他這邊剛回來,就有個老男人跪在昌明侯府門口大喊大鬧。

“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昌明侯世子殺了我女兒,必須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