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謝長安對視了一眼。
謝長安眉頭頓時擰得死死的,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我去看看。”
沈氏也想看看,蘇楚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夜不歸宿。
幾人齊齊朝蘇楚熹的芙蓉院而去。
蘇楚熹剛回來換了身衣服,便聽見院子外小丫鬟的聲音。
“見過夫人,二公子,沈小姐。”
“蘇氏呢?讓她出來見我。”沈氏沉聲命令。
小丫鬟還未說話,就又聽沈薇薇道:“姑母聽聞表嫂一夜未歸,擔心表嫂。這裏沒你們什麽事,都去忙吧。”
“姑母,咱們進去看看吧。”她攙扶著沈氏迫不及待。
謝長安早就等不及了,臉黑如墨,直接繞開了丫鬟大步朝屋內走去。
楚墨身形筆挺地站在房間門口,抬手攔住了他。
此人負了小姐,小姐不想見到了。
他的這一舉動,讓謝長安心中懷疑如雜草一般瘋長,眼裏陰狠,“讓開。”
沈薇薇暗自冷笑。
這下有好戲看了。
楚墨並不怕謝長安,寸步不讓。
“給本公子讓開!”謝長安眼神陰鷙,被挑釁十分不爽。
若他是昌明侯府的世子,看這狗奴才還敢不敢給他臉色。
“在喊什麽?”一道清麗嗓音從屋內響起,蘇楚熹亮麗的身影屏風後走了出來。
她已梳妝齊整,好奇地看向門口幾人,“我正準備去給婆母請安,婆母怎麽反倒自己過來了。”
“長安,你昨晚半夜才歸,怎麽也沒說多休息會,一大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她眼眸清澈,神情坦**,看不出任何異常。
謝長安眸子緊緊鎖著她,疑慮並未消散。
沈薇薇眸子瞪大,怎麽會?
她一直讓丫鬟盯著呢,自從昨晚,丫鬟並未見蘇楚熹回來。
沈氏瞪著蘇楚熹,“你昨晚做什麽去了?”
蘇楚熹粲然一笑,“婆母這是怎麽話,昨晚我當然是在睡覺了,大半夜不睡覺還能做什麽?”
沈氏看了沈薇薇一眼,沈薇薇攥緊了帕子,不甘心問,“表嫂,你院子的丫鬟說你昨晚出去了,表嫂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低垂眉眼,蘇楚熹努力遮掩住了眼底的嘲諷,坦然道:“昨晚晚膳的確出去了一趟,有些想念將軍府的飯菜,就回去用了頓飯。飯後就回來了呀。”
“不可能。”沈薇薇一時間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聲音猛地拔高。
蘇楚熹情緒穩定,突然奇怪地看向沈薇薇,古怪打量,“表妹,你怎麽這麽了解我院子裏的事?先前怎麽沒有看出表妹對我這麽關心,你該不會是圖謀我的美色吧?”
“早就聽聞京城無奇不有,難不成你喜好女子,瞧上我了?”
這話一出,蘇楚熹身後的春秀差點沒笑出聲。
沈薇薇瞬間就被氣得臉紅耳赤,理智全無,“誰關心你了!我是來表哥院子......”
話到一半,沈薇薇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及時閉了嘴,眼底透著心虛。
蘇楚熹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謝長安走過去,故意直勾勾地盯著他,“表妹為什麽會大半夜去表哥的院子?她不是鍾情於我,難不成是鍾情於你?”
她一錯不錯盯著謝長安,自然沒錯過他眼底的慌亂。
她心情有些愉悅地欣賞著他的表情,眼神卻越來越冷。
對上她冰寒的眸子,謝長安慌忙解釋:“熹熹,你胡思亂想什麽呢?怎麽可能。”
“應當是母親知道我昨晚在外公幹,擔心我,特意讓表妹過來看看。”
“哦,原來是這樣。”她故意拉長了尾音,視線在兩人身上劃過,表情明顯帶著不信任。
最近這幾日,城南的疫病已經漸漸平息,沒什麽需要謝長安獻殷勤的了。
等疫病徹底解決,便是聖上論功行賞之時。
謝長安忙前忙後在城南折騰了那麽多天,他還指望著蘇楚熹幫他在明婉公主跟前說好話,在聖上麵前撈足名聲呢。
謝長安一甩袖子,衝沈氏擠了擠眼睛,“母親,表妹,日後這種事沒有證據,不許亂說。說出來會壞了楚熹的名聲。表妹,你和你表嫂道歉。”
為了自證清白,謝長安絲毫沒給沈薇薇麵子。
沈薇薇指甲掐進肉裏,心裏妒忌地發狂,委屈得眼圈通紅,但對上謝長安的眸子,隻能憋屈道歉。
“表嫂,對不起。”
蘇楚熹勾唇,“你說什麽?”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說完,沈薇薇委屈地哭著就跑了。
沈氏狠狠瞪了蘇楚熹一眼,忙追了出去。
謝長安伸手去扶蘇楚熹的肩膀,“熹熹,母親就是這脾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還有表妹,我和表妹......”
蘇楚熹不著痕跡就躲避開了他的觸碰,“你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
她坐回到了桌前,視線不著痕跡朝屏風後掃了一眼,“昨晚你很晚才回,是去忙什麽了?可有我能幫上忙的?”
謝長安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嘴角翹起,那叫一個自信。
“是宜香樓死了個人。”
蘇楚熹故作驚奇,瞪圓眸子,“死了人?什麽人?凶手抓到了沒有?”
謝長安想起謝長宴不知所蹤,眉頭緊皺,“死的是個宜香樓的女人,凶手是謝長宴。”
這是已經定了謝長宴的罪,根本就沒給他辯駁的機會。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雖對謝長宴印象一般,但她更厭惡沈氏母子。
“謝長宴,凶手是他?”蘇楚熹故意一臉驚訝。
謝長安一臉運籌帷幄的神情,“的確是他。證據確鑿。秋娘隻服侍他一人,且人死後,他不見蹤影,定是畏罪潛逃。”
蘇楚熹冷笑。
如果朝廷官員都像謝長安這麽斷案,那大雍還不得亂成一鍋粥。
“那他殺人逃跑,是不是死罪一條了?”
謝長安眼底陰冷一片,嘴角幾不可查勾了勾,“朝廷律法,殺人償命。他雖是我兄長,又是昌明侯世子,但證據確鑿,刑部定會秉公處理。”
蘇楚熹端起桌前茶盞,輕笑:“還是你厲害,一晚就找到了證據。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她這話讓謝長安的尾巴翹了起來,笑意得意,“是他太不小心了。掐死秋娘時,玉佩被秋娘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