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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朝門外快步出去,“媽,我有事出去,你自己吃吧。”
她隨口落下了這麽一句話,就跑出去了。
客廳裏,秦蓮原本盛飯的動作因為寒芷晴這一聲聽似無心的叫喚而顫抖了幾分,下一秒,眼淚悄悄地從她的眼角落下。
這麽久了,她終於肯叫她一聲媽了。
寒芷晴驅車快速駛離了半山別墅,心裏的擔憂讓她不由自主地加踩了油門,朝她們約好的那間咖啡館過去。
停下車子,便見蘇子衿那疲憊的身影正靠著窗邊坐著,沒做多想,她提起腳,快步走了進去。
“子衿,到底怎麽了?你怎麽累成這樣了?”
看到好友一臉疲憊的模樣,完全少了往日那開朗的笑容,寒芷晴眼底的擔憂更加濃了一些。
蘇子衿看到她,爬滿血絲的雙眼裏再度湧出了淚水。
“芷晴,怎麽辦呢,這一次的金融風暴,華爾街幾家公司都倒閉了,日chard的公司也受到嚴重的影響,如果我們找不到融資方的話,他所有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
她邊哭邊對著寒芷晴繼續道:
“我們拿著方案去問了好多家公司,希望他們能注入資金,隻要有資金可以調動,這個項目的收益一定會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利益,但是我們找的那些公司,根本就不願意冒這個險,芷晴,怎麽辦呢,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寒芷晴看著蘇子衿哭成淚人的臉蛋,眉頭輕鎖著。
她知道,蘇子衿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著,如果不是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地步,她是絕對不會來找她幫忙的。
而現在,她來找她幫忙,不管用什麽方法,她都必須要幫到她。
一直以來,都是子衿在幫她,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想辦法幫到她的。
“隻要有公司願意融資,日chard的公司就有救了?”
“嗯。”
蘇子衿擦著淚水,對寒芷晴點了點頭。
下一秒,寒芷晴的表情陷入了沉默,秀眉在思考間時不時地蹙了起來。
片刻之後,見寒芷晴的眼眸投向蘇子衿,道:“把那個方案給我看看。”
“哦,好。”
見蘇子衿將身旁放著的一個文件袋遞到寒芷晴的手上,還不忘繼續道:
“芷晴,我相信這個方案一定可以帶來很大的收益,你有沒有認識的公司願意融資的,幫我問問好嗎?”
寒芷晴將文件袋打開,大致地瀏覽了一下上麵所寫的那個項目方案,確實隻要有人願意在金融風暴期間對日chard的公司融資的話,這個項目絕對是一個收益極大的好項目。
可她也明白,金融風暴不僅僅隻影響了整個美國,幾乎全世界的經濟都受了極大的影響,現在要那些公司出這麽一大筆的資金去融資的話,想來也不會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冒險。
可是……
“子衿,你先別擔心,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過兩天給你答複,可以嗎?”
“好,謝謝你,芷晴。”
“別傻了,謝我幹什麽。”
她笑著拍了拍蘇子衿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道:“別擔心,你要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蘇子衿看著寒芷晴臉上那一慣自信的笑容,心裏果真稍稍安定了一些。
芷晴說得對,她,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跟蘇子衿分開了之後,寒芷晴一邊開車,一邊想著蘇子衿交給她的那個方案。
其實,能融資的公司並不少,可是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有哪一家公司的執行者有那樣的魄力願意投資這麽一間即將倒閉的大集團。
一旦投資失誤,別說救不了日chard的公司,就連他們自己本身都要毀於一旦了。
當她停下車子回到家裏的時候,秦蓮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看她回來,便忙不迭地迎了上來,“先坐下休息一下,媽媽把菜熱一下給你吃。”
“媽。”
寒芷晴在秦蓮轉身之際,叫住了她。
“怎麽了?”
秦蓮看著寒芷晴眼底那帶著幾分心事的模樣,不放心地出聲問道。
“你有沒有認識的公司老總,可以跟我見個麵。”
“發生什麽事了?”
秦蓮有些擔憂地在寒芷晴的身邊坐下。
“子衿她老公的公司……”
她將剛才跟蘇子衿見麵的談話內容跟秦蓮說了一遍。
秦蓮聽完之後,也跟寒芷晴先前的表情一樣,有些為難地陷入了沉思。
當了二十多年的尹太太,她也懂一些商場上的事,蘇子衿的項目再好,恐怕也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答應融資。
可是,她心裏又很清楚,以芷晴的脾氣,她一定會用盡任何辦法去幫蘇子衿。
再加上她現在懷有身孕,秦蓮根本就不忍心讓她太過勞累,最後也隻能勉強開口道:“你先去吃飯,媽媽認識幾個公司的大股東,等會兒就跟他們約個時間見麵談一下,好嗎?”
“嗯。”
寒芷晴的心裏雖然清楚這一次成功的幾率不大,但是,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果然如寒芷晴所料,接下去的兩天,秦蓮陪著寒芷晴見的那幾家公司的執行總裁,有幾個看在秦蓮的麵上還稍稍委婉一些地拒絕了他們的方案。
而有幾家公司的老總,因為先前跟尹亦德的關係不錯,而尹亦德的死則是寒芷晴間接造成的,在他們看到寒芷晴的時候,態度並不十分友善。
秦蓮擔心寒芷晴在他們麵前太過難堪,並沒有在他們那邊逗留太久,便拉著寒芷晴離開了。
回到別墅,懷著身孕的寒芷晴顯得有些疲憊,而此時,尹醒言已經早他們一步從公司回來了。
看到自己的母親跟姐姐都是一副頹然的模樣,心裏也已經猜測到了結果。
其實,根本就不用猜就能知道,那些人又怎麽會在這時候答應融資呢。
他的手上拿著一份財經報紙,報道的無非就是華爾街又有哪幾家銀行,上市公司倒閉的事,而蘇子衿的丈夫日chard的arc集團也在其中,雖然尚未宣布破產,但是也差不多了。
放下手中的報紙,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寒芷晴:“姐姐,跟我去一下書房,關於arc的項目,我想跟你談談。”
寒芷晴看著尹醒言嚴肅的模樣,心,莫名其妙地收緊了半分。
眼眸對上他那雙跟她神似的黑眸,愣愣地點了點頭。
跟著,姐弟倆便一同走進了書房。
“關於arc的事,你有辦法?”
托著有些泛酸的腰肢在椅子上坐下,她看著尹醒言,直接開口問道。
尹醒言走到她麵前,低眉俯視著她詢問的眼神,黑眸裏透著幾分嚴肅。
“姐姐,有一個人完全可以幫到arc,你真的沒有想到嗎?”
尹醒言的一句話,嚇得寒芷晴放在腿上的手狠狠地顫抖了兩下,心,緊緊地糾結在了一起。
目光帶著幾分逃避地躲開了尹醒言的眼神,從未發現,尹醒言的目光也會犀利得讓她感到心慌。
不自然地避開視線,她故作無知道:“什麽人?”
“姐姐,你真的是沒想到,還是不願去想?”
尹醒言在寒芷晴的麵前蹲下,黑眸緊鎖住寒芷晴那急於避開的眸子,沒有打算讓她有半點的逃避。
寒芷晴的心再度因為尹醒言的話而猛然顫抖,放在腿上的指尖也在不經意間顫動。
她,何嚐不知道尹醒言說的這個人是誰?
他說得對,不是她沒有想到,而是她不願意去想。
這個目前她唯一想到可以替arc度過難關的人,卻是她不願意去想,刻意讓自己去忽視的人。
她以什麽樣的身份去找他幫忙?
她跟他做了一場交-易,他替她毀掉了寒昊天,現在,她再過去跟他再做一次交-易嗎?
如果她真的願意放低一切的尊嚴去找墨君昊,哪怕跟他再做一筆他隨意提出的交-易也罷,他願意跟她做交-易嗎?
“其實,未必除了墨君昊之外,我就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她蹙著眉,嘴硬道,哪怕此時此刻,她這句話說得沒有半點底氣。
“好,那你告訴我,還有誰?君奕桀?閻烈?還是姚北辰?”
他看著寒芷晴微變的臉色,繼續道:“這三個人確實可以,可是,你別忘了他們跟墨君昊的關係,墨君昊不答應的事,他們也不會答應。”
寒芷晴被尹醒言的話堵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其實,就算尹醒言不說,她也知道,這三個是除了墨君昊之外,還能幫到她的人,可是,她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找他們幫忙。
更重要的是,他們跟墨君昊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讓他們出手幫助她的。
眉頭輕輕蹙起,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總之,我不會找墨君昊的!”
她背對著尹醒言,逃跑般地從書房裏走了出去。
她,不想跟墨君昊扯上任何關係,一點都不想。
吃過晚飯,電視裏還在播報著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arc集團的名字也在其中。
寒芷晴的臉色有些難看,握著電視遙控器的手在不經意間加重了力道。
視線投向手機,她的手,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有些顫抖地伸了過去。
翻開了裏麵那個存了好久想要刪掉,卻一直不肯刪掉的電話號碼,閉上眼,輕輕地撥了過去。
她不禁在心中暗笑:寒芷晴,到最後,你還是離不了他,不是嗎?
一向自詡無所不能的你,到頭來才知道,其實,沒了墨君昊,你真的什麽都不是!
夜色下,墨君昊穿著一襲深灰色的棉質睡袍,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藍眸下,閃動著幾分不露於人前的落寞。
沉默的俊臉上俊眉蹙起,直挺的鼻梁也隨之散發著幾分痛苦。
寒芷晴,你的前二十年我沒有參與,我希望今後的每一天,你的身邊都有我……
當時,他多麽認真地對她說過這句話,從未有過的堅定跟認真。
她的前二十年,他沒參與,他的前二十年,她也沒參與,可他隻想今後的每一年,都有她的一切,而她呢?那麽殘忍那麽狠心地把他為彼此編製的夢給硬生生地撕扯成粉碎,甚至是當著他的麵,徹底地撕碎。
墨君昊,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嗬嗬~~~寒芷晴,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到底狠到什麽程度?”
他的眼底閃著幾分痛苦的淚光,手中端著的紅酒狠狠地砸向麵前的落地窗。
暗紅色的**順著落地窗漸漸落下,透過那明亮的月光,此時看上去是那樣的噬心跟刺眼。
“寒芷晴,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知道嗎?……”
他痛苦地蹲坐在地上,背靠著身後的沙發,一向自信又意氣風發的墨家公子,卻因為他心愛的女人,變得這麽痛苦跟狼狽。
手,緊握著地上被他摔碎的紅酒杯碎片,掌心,不停地湧出鮮紅的血液,一滴滴,跟地上散發著暗紅色的名貴紅酒摻在一起。
那奪目又刺眼的血紅,在黑夜裏看上去更加的錐心,更加的噬血,如一朵朵綻開的火玫瑰,刺傷了別人,也刺傷了自己。
寂靜的黑夜,讓他更加如瘋了一般地想著她,想得不敢入睡。
夢裏的美好,都隻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他知道,醒來後,麵對他的,還是那冰涼的床單,夢中充實著他懷抱的那道身影,醒來後,都隻是被蝕骨的涼意所取代。
腦海裏,全是跟她經曆的一幕又一幕——
度假屋內他無賴地闖進浴室,要跟她一起洗澡,還胡亂地編出亂七八糟的廣告詞去堵她的嘴:
節約用水,盡量與女友一起洗澡。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墨君昊還可以無賴成那樣,隻因麵前的女人是他深愛又此生不渝的女人。
他在她麵前耍無賴了那麽多次,明明她可以拒絕,可每一次還是順了他的意,被他一次一次吃-幹(和諧)抹-淨。
寒芷晴,你做的一切,到底有多少真情在裏麵?
還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步步為營,讓我像個白癡一樣,心甘情願地踏入你設的陷阱?
這樣的交-易,你犧牲得可真大。
想到之前那些讓他高興到隻想時間停止在那一刻的每一幕,此時卻隻留下萬般諷刺。
每一都如千萬把刀刺,將他的心無情地千刀萬剮著。
“嗬嗬~~~寒芷晴,你真狠!你真狠!”
鮮血直流的掌心握著身邊的紅酒瓶,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掌心上的血液順著手腕一點點地滴下,卻讓他沒有半點知覺。
借著酒精的作用想要麻醉自己,可該死的卻發現越喝就越清醒,越喝,跟她的一切就越清晰地闖入他的大腦——
芷晴?
嗯?什麽事?
你把我介紹給你最好的朋友,是不是代表……
代表什麽?
代表你開始慢慢接受我了?
我……不知道。
“嗬嗬~~~不知道?”
墨君昊端著紅酒瓶,笑得痛苦,將紅酒往喉嚨裏灌了下去。
“嗬嗬~~~寒芷晴,至少這一句,你沒有騙我。”
當時,他竟然傻傻地因為她帶著他去見她最好的朋友而高興得忘乎所以。
墨君昊,你要搞清楚,這也隻是她跟你的交-易手段之一,懂嗎?
“嗬嗬~~~哈哈~~~~寒芷晴,我墨君昊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他將酒不停地往臉上倒去,暗紅色的紅酒,洗淨他痛苦不堪的俊顏,此時,他隻想將自己埋在這樣的深淵裏,才會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她了吧。
手機,卻在這時候突兀地響了起來,讓他整個人重新回到了現實的世界裏,那個沒有寒芷晴,隻有痛苦跟寂寞的現實世界裏。
他有些惱火地抓起手機想要扔掉,卻在看到上麵那幾個熟悉的數字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他眼花,還是這一次他真的醉了?
醉得這麽不爭氣,就算用酒精去麻痹自己,還能幻想著她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就算他強迫著自己去放開她,甚至把有關她的一切都刪去,包括她的手機號碼,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樣?
那一串他唯一願意去記的數字,早已經刻在他的腦中,烙在他的心上,就算他從手機上抹去對她的記憶,他的心,能抹去嗎?
“墨君昊,你瘋了嗎?為什麽醉了還是放不開她!為什麽!!!”
他將紅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手機依然響個不停,他卻隻敢拿著,不敢接起。
“寒芷晴……寒芷晴……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他看著手機上跳躍著的那一串數字,痛苦地呢喃著。
好一會兒之後,他冷笑著將手機扔到床chuang上,自己走到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冰涼又刺骨的冷水衝刷著他的大腦,也衝去了他掌心上滑落的紅色血液。
放大的水聲讓他不願意再去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
在浴室裏待了很久,他才將龍頭關上,隨手拿起浴室的浴巾擦了擦濕漉的全身,在認為自己完全清醒了之後,打開浴室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