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對著我笑

想起曾經小海和我風雨裏並肩前行,血腥裏撐起對方的肩膀,那時候或許我們不該相遇,。

我站在原地一句話沒說,身後的明子橋同樣保持著沉默,可身上的戾氣卻越來越重。

相處的時間裏或許我們一直都是兩個人,或許我和明子橋很少會談及對方心裏,可那種心靈相通的感卻卻一直存在。

明子橋身上泄出了巨大的殺氣,一種無形的殺氣在整個船艙裏蔓延。

而對麵的小海卻在一步步的靠近,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慢慢的染了淡淡的寵溺。

小海愛我,比我自己都要愛,可是這世界上的愛有千萬種,而小海的愛卻是最毒的一種,愛的死心塌地,也熾烈難以承受。

我不愛小海,從開始知道小海愛我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愛小海,即便是小海睡在我的床上,夜夜摟抱著我入眠。

我隻當小海是個弟弟,隻當我這輩子有了這麽個為了我豁出命的弟弟。

可小海不是,在時間的交錯裏,小海的愛越發的變了形。

我身邊出現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得的死掉,即便是對我們有養育之恩的師傅。

至今我都無法忘記,小海開著車子將師傅撞出去,師傅滿身是血,地上血紅一片的一幕。

我不是不知道我該殺了小海,小海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師傅是這世界上唯一在乎我和小海的人,即便是我和小海是師傅的殺人工具,但師傅畢竟養育了我和小海,小海錯了,。

可我沒殺小海,在我的眼中小海救過我的命,是我的弟弟,我下不去手。

三年四個月了,小海一直在追殺我,隻因為愛的如火焰一般熾烈,熾烈倒要焚燒了我他才甘心。

小海走到了麵前不看明子橋一眼,抬起手輕輕的放在了我臉上,聲音幾分沙啞誘惑:“姐,我想你了。”

心口咯噔的一下,小海總是這樣,在我的麵前總能裝出一副小孩的樣子,讓我不忍心去怪他。

殺手的心從開始受訓的那一天就該冷了,可我卻一直沒辦法讓我的心冰封。

小海的手掌有些粗糙,在我光滑細嫩的臉上輕輕的磨挲,看著我勾起性感的薄唇。

“姐,我想你。”小海重複著,突然的做出了摟抱我的姿勢,而腰上手臂瞬間見我圈向了後麵,並靠在了明子橋的懷裏。

心神微愣,這一次明子橋真的怒了,身上的氣息都在噴射火焰一樣。

小海的手突然的一頓,原本深情看著我的眸子頃刻間寒芒並射看著明子橋。

極冷的極憤怒的聲音在船艙裏迂回了很久還有回音:“放開她。”

明子橋沒有馬上的回答,而是低頭看了我一眼,眼內似有若無的責備,繼而轉開頭看著小海:“這是最後的一次,再有下一次,即便她在乎我也不會在縱容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小海神情微震,繼而仰起頭大笑不止,我的心又開始隱約的發疼了。

小海的世界除了我,沒有任何的光明,小海一直活在痛苦裏,。

被家人的遺棄,被當成試驗品裝進實驗儀器裏,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內心的煎熬隻有小海自己清楚,而我隻是拉了小海一把的人。

初見的小海麵目猙獰醜陋,島上的孩子沒有一個人肯接近小海,可我不嫌棄,也不在乎。

我隻是覺得小海有一雙和小獸一樣的眼眸,被人囚困在痛苦了的眼眸。

有人打了小海,是我將小海摟抱在懷裏警告周圍嗜血殘忍的孩子們,誰要是敢動小海我一定喝了他的血。

小海剛去島上的幾個晚上,夜夜發夢,夜夜哭喊,是我一直不離不棄的守著小海,守到小海有了正常的反應。

小海一開始就很懦弱,是為了跟著我才變得越來越勇敢,越來越出彩,而這出彩就是不斷的保護我,不斷的殺人。

十二歲的小海一次就能夠傻三個同齡的小朋友,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訴過小海,隻要活著,我們隻要活下去,不需要一路的血腥。

可小海一直不聽我的話,一直以保護我為名在不斷的殺人,直到我們離開了那個小島開始接受任務。

第一年,小海十五歲,我十七歲,第一次的任務小海完成的非常的漂亮,因此師傅給了小海一輛車,可小海卻賣了車給我買了一條項鏈。

當時的心情無法言語,看著小海專注的神情我的感動蔓延到了心海。

可那時候我都還不成熟,很多的事情看不清楚,也不明白。

是我的放縱與溺愛,讓小海到了今天的這種地步,可小海畢竟是我當成了弟弟的人,我怎麽忍心讓他隕落。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她,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小海的聲音冷寒著,穿透了脊骨一樣,叫人脊背寒栗。

而明子橋身上泄出的戾氣也在一再的加重,我有些後悔讓明子橋跟著我一起過來了,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情。

“子……”

“……”我的話剛開口,原本是打算讓明子橋給我點時間,卻還是晚了一步,一張紙牌已經飛了出去,我一驚,雖然沒見過明子橋用紙牌殺過人,可能在身上隱藏了紙牌不被人發現,紙牌出手如風一樣的速度,這種人會輕易的不上傷人麽。

可在多的心驚紙牌也已經飛了出去,我想要離開明子橋的手臂卻沒有動一下,明子橋的手臂如鋼筋一樣囚禁了我,心急我喊了一聲小海,叫他躲開。

紙牌並沒有在近距離打向小海,而是飛出去很遠,迂回向回飛來。

小海也隻是眸眼清朗的看了我一眼,唇角輕勾,轉身用手便去接,我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紙牌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人類的血肉根本無法負荷紙牌的速度。

“小海……”

“知道了。”小海在我剛剛叫他的時候,身體快速的躲開,並沒有用手去接,小海也知道紙牌的速度太快,隱藏著力量。

本以為紙牌會落地,可我沒想到紙牌竟然跟著小海的身體去了,並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小海。

我心下一驚,明子橋竟然能夠控製紙牌的路線,讓我大開了眼界。

身體用力的一抖,明子橋似乎是沒有料想到我會這麽做,竟然震的開他的手臂,明子橋手臂猛然一震,我的身體快速的就脫離了明子橋的身體。

身影疾風一樣跟了出去,明子橋在身後喊了我一聲,“回來,。”

我沒時間去聽明子橋的話,我急著小海的自視過高。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知道小海在研究一些不見光的東西,而小海的伸手一直不如我,即便是三番兩次的救我,也是用命。

而如今小海是日本楠木一族的掌權人,靠的又是頭腦,伸手自認重要,但在明子橋的麵前,小海與跳梁小醜沒有多少的區別。

小海向後翻轉了一個身體,身體摔倒了地上,我快速的出去並伸手去接小海的紙牌,小海看著我沒有阻止我不要去接,反而一雙手臂緊緊的將我摟在了懷裏,附耳說:“姐,你回來別走了。”

我沒理小海手已經去接紙牌,看樣子紙牌不見血是不會停下了。

可那一幕卻發生了,就在我的手要觸到紙牌的一瞬間,紙牌停住了前進開始在我的手前一厘米處飛快的自傳。

我驀然的望向走來的明子橋,明子橋的臉色難看,抬起手紙牌如一閃電收了回去。

“過來這裏。”走到麵前明子橋抬起手輕易的將我圈進了懷裏,身後的小海試圖摟緊我,可我還是到了明子橋的懷裏。

身體一緊明子橋用力的摟了我,並轉身帶著我向外走,這算是——

這男人是在告訴我不會殺了小海完全是因為我麽,可我還沒有把話說完,還不能走。

所以在小海起身追過來搶我的時候我轉身說:“以後的路放我一個人走,今天過後你我路歸路橋歸橋,別再固執了。”

小海的身體一震,看著我如畫的眉毛緊蹙,突然就激動起來,大聲的質問我:“為什麽?”

“我一直當你是弟弟,。”這是唯一可以訴說了原因,我知道小海一直也知道。

“我不甘心,難道我就不能變成你的男人麽?我到底哪裏不好了?”小海激動的拿出了手槍,並對準了我的心口。

摟著我的明子橋手臂一緊,冷冷的警告:“收起你的手槍。”

“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休想,你永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從來都是。”小海的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消音的槍聲響了。

隻覺得明子橋的手臂一緊身體就轉了一圈,挪到了其他的地方,緊跟著小海又是幾槍。

明子橋一個翻身就把我扔到了窗口,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去了小海的地方,小海卻看都不看明子橋一眼手槍對準了我,一槍接著一槍的開。

小海的手槍多半是三十幾發的子彈,讓我想要躲都躲不開。

可數十張紙牌突然就擋住了子彈的去路,並有三張一直在我的左肩上飛快的自傳,像是在蓄勢待發。

我震驚的皺眉,明子橋竟然無聲無息的就把左手放在了小海的脖子上,讓小海突然的愣在了原地。

“你……呃……”小海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喉骨就已經碎裂了,我親眼看著小海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小海。”我的一雙眼睛突然的瞪大,顧不上紙牌在身邊迂回,拚命的跑了過去。

抱起了小海我就喊:“小海,小海。”

小海死了,一雙眼睛爆瞪,似乎在不滿的跟我抱怨,抱怨我的冷漠與無情。

我低下頭第一次忍不住的哭泣,船外響起了直升機和槍火的聲音,聽力極好的我聽出有四五架直升機在外麵,。

明子橋是有備而來,我早就應該知道。

淚水決提了一樣,這世界怎麽就這麽的無情,這麽的寒冷。

小海的死對我造成了傷害,我始終無法安靜的躺在床上睡覺,明子橋即便是抱的我多緊都不行。

我沒恨明子橋就像我明知道小海殺了師傅我該殺了小海,對明子橋和小海我都下不去手。

日本楠木一族一夜之間易主了,聽說現在的主人是一個叫向其的女人。

一個人的離開對這個世界而言微不足道,甚至毫無關係,可對我而言卻心痛無法抑製。

三年多了,小海一直再利用他的權利到處的派人追殺我,同樣也在別人追殺我的時候出手阻攔。

小海的愛是一種畸形的愛,小海的眼裏我即便是死了,也要死在他的懷裏。

常人都很難理解小海,可我和小海一起多少年了,我知道,小海不是自私而是真的愛我無法控製,即便是這愛變了質。

入夜的風吹動了窗口的紗簾,我無心睡眠睜開了雙眼轉頭望向了窗口。

明子橋的手臂摟在腰上,我伸手拿開了明子橋的手臂,下床離開了房間。

隨手在別墅的門口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秋末的天氣總是喜怒無常。

這是一個有些陰霾的黑夜,看不見一顆星星,同樣沒有月亮。

我點燃了一根煙在嘴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小海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我的心越來越平靜,卻始終沒辦法安寧,。

總覺得小海的靈魂就在身邊,小海在埋怨著我沒有給他報仇。

我其實不相信人有靈魂這回事,可是這一次我總是感覺小海沒有走遠,總是在夜裏感覺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床邊看著我,叫我輕易的醒來。

我知道是我連日來的思念助漲了我陰鬱的心情,可有時候有些人在多的想忘記也無法忘記。

小海畢竟是我的弟弟,死在自己男人的手中,真有些無法接受。

風吹的大了一些,身後的腳步由遠至近,我扔掉了手中的煙蒂,轉過身看著黑夜中看不清的那個人,竟不自覺的覺得小海就在明子橋的身後跟著。

嗤笑的轉過頭,繼續在黑夜裏漫無目的的遊走。

聽人說人死了都會經過一個地方,一個叫奈何橋的地方。

人死了先要經過鬼門關,然後是黃泉路,黃泉路上開始大片的彼岸花,傳說彼岸花隻見花不見葉,花葉生生兩不見,想念詳細永不相失。

路的盡頭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叫奈何橋的橋。

走過了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上有個亭子叫孟婆亭,有個叫孟婆的女人守在那裏,給每個過路的路人遞上一碗孟婆湯。

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喝了孟婆湯讓人忘了一切,三生石上記載著前世今生來世,走過奈何橋,在望向台上看最後一眼人間,喝了忘川水煮了今生。

經過奈何橋的人都會在橋的那一頭喝一碗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了前世種種,。

聽人說孟婆的那碗湯是用今生所有的眼淚煮成的一碗湯,喝了之後就會忘記前世今生,一聲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會忘的幹幹淨淨。

今生牽掛的人,今生痛恨的人,來生再見都會形同陌離,相見不相識。

小海是不是還有留戀,還不肯去奈何橋。

突然的就很想要一個孩子,要一個今生相見不相識的孩子。

身後的人手臂摟在了腰上,我沒回頭很突兀的問:“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明顯的明子橋的手臂在腰上輕輕的震了一下,我轉身仰起頭望著漆黑裏仍舊想象得出的表情。

明子橋很久才說:“兒子,你喜歡兒子就生兒子。”

我喜歡?

明子橋的話頗有深意,就像是知道我想什麽一樣,即便是不聽不看都能夠知道我在想什麽。

風有又大了一些,如果是這時候懷孕,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六七月的時候,小海就是六七月時候的生日。

“你覺不覺得有個人在你身後跟著你。”我是和明子橋相擁回去的時候問的明子橋這句話。

明子橋的身體沒有異樣,手臂卻摟在我的腰上緊了緊,問我:“誰在我身後?”

我沒說話,隻是將身體靠進了明子橋的懷裏,腳步很從容的走著。

回了別墅明子橋叫我先睡,之後去了外麵,我看著明子橋去了門口,看著小海沒跟出去,而是走到了我的麵前看著我,對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