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全身緊繃,手藏在身後一陣尋找,終於讓她摸到枕頭邊緣,立刻抓住用勁拽到跟前來,想迎著他的頭麵甩過去的時候。他卻不給任何她攻擊且乘機逃跑的機會,一把接過枕頭,將她的身子往上一托,將枕頭墊於腰下。

“看著我!”他命令道。

逼著她和自己四目相對。蕭鐵看到顧彥和眼底的自己的麵容,像被點了火一般,有著情與欲交融的荼靡與窒息。這不是自己熟悉的表情,她驚呼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睡衣的扣子在他的指尖顆顆戰敗。他的動作麻利又迅速,瞬間就撤開他們之間的所有屏障。她實在是太害羞了,當肌膚相觸時,她粘在他身上,不讓他看。顧彥和覺得她牢牢黏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

“蕭鐵,睜開眼。”他用他魅惑的聲音對她又是一陣蠱惑,哄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他扶著她的後腰,讓她和自己更加貼合。

因為他的力量來勢洶湧,蕭鐵隻好攀著他的肩頭,以緩衝這蠻橫的劇烈的頂撞。汗水打濕了她額麵的頭發,任他予取予求,因為他也沒有給她機會退縮。身體的每一個感官有著最直接且敏銳的反應,雖有被入侵的不適之感,但隨著他的律動,一股酥麻的電流流竄身體,如千萬煙火綻放。

蕭鐵和顧彥和之間的這隱秘的幕後像是一場戰鬥,先是互不相讓,然後閉眼咬牙的忍耐,而先如今他們終於有了步調一致的時刻。

“早。”他說。

醒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上三竿,睜眼的同時,他俯身下來親了親她的眼睛,不曉得他看了自己的睡姿多久。陽光一晃,仿佛要衝破窗簾的遮蔽,她嚇一跳,都這麽遲了,完了,這會自己要遲到了。顧彥和摁住了她的肩,猜到她心中所慮:“今天是周六,你可以再賴一會兒。”

聞言,她吐了口氣,然後發現自己並未著半縷,立刻縮了回去,此時此刻,身體的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囂著令她難以啟齒的酸痛。覺得羞於四目相對。

她窘迫的模樣他一一看在眼裏,然後他勾著唇,一臉得逞的笑容。她立刻用被子蓋住了頭麵。她不單是屈從了原始的本能,對他,她也是徹底投降。他此番確實是狠狠折磨了她一個晚上,整夜都不停歇,一次又一次,她睡著了,又被他吻醒,最後雙腿都在發抖,哀求著讓他放過自己。他就是特別厚臉皮。

“想吃什麽當早餐?牛奶麥片加個煎蛋好不好?”

她在被窩裏點了點頭。

隔了很久發現沒有聲響了,她也有點透不上氣了,才探出頭,剛伸出個腦袋就看到他的黑亮亮的眼睛就在自己正上方,笑眯眯地看著她。他想知道她要在被窩裏把自己藏起來多久,故意不出聲等著的。

“你怎麽還在……”

他俯身在她額上一吻:“我還沒有給你早安吻呢。”

這才下樓去,然後聽到水聲,碗筷相互撞擊的聲音一一傳來。

蕭鐵躺在床上,看著窗簾的紋路發起了呆。

就在前天,蕭烈和清衡在出發去市裏遊玩前,她幫清衡收拾衣物,

清衡低著頭疊衣物的模樣十分恬靜,想起她以前又是翻過牆頭、爬上高樹,腿腳特別好,跑步速度特別快,和她一起去登山,她剛走幾步就累得氣喘籲籲,但清衡卻能夠輕鬆地站在高處朝他們招手,身體好得令她羨慕,但怎麽會懷不上呢。

蕭烈畢竟是男人,心思不夠細膩,擔心她會受了委屈。

“清衡,蕭烈對你好不好?”猶豫了幾番,還是問出來。

清衡聽她這麽問,仰頭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她露出一個溫暖又幸福的微笑:“我應該是找到了十足十的人吧。你哥哥,當花花公子的時候確實很有當花花公子的範,女友也是走花燈一樣的換來換去,看上去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在感情上,但是他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不是深藏不露城府深的人,雖然表麵上很凶,其實很好欺負。”

“我們兄妹都一幅德行,色厲內荏。”

“他也會害羞,不好意思,和我告白的時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了含糊不清的話,嗯嗯嗯嗯嗯嗯嗯……。”她在鼻子裏哼出了七個單音。

“什麽東西?”

“是吧,根本聽不出來是什麽吧,我自然再問了他一遍,他又哼了一遍,結果他說,他說的是‘你當我女朋友唄’……”

“蕭烈?”蕭鐵想象一下他扭扭捏捏告白的樣子就笑到腰都直不起來。

“我就是被你哥哥的這個樣子給打動了。”

蕭鐵想,他們的故事,雖有波折,但總體還是溫馨治愈的。

“我們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

“你別擔心我們。雖然我偶爾會動搖,會擔心給他帶來麻煩,我們都不會輕易說放棄。”李清衡的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倒是你,蕭鐵,你和顧彥和?”

“我不知道。”她要讓渾渾噩噩,太夠敏銳,最後總是會受傷。不那麽靈敏反而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

“嗯,我明白,本來就不是做一加一等於二的數學題,沒法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清衡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一直覺得顧彥和是一個暴戾的人,非他的親人朋友且不喜歡他的人,似乎用‘惡魔’來形容他好像也不過分。即便是他的朋友,也要對他謹守禮節,與他相處的秘訣就是了解他的底限,並永遠不要去觸碰它就會獲得安全。但是一旦他覺得自己被觸犯了,下手絕不會留情。我記得以前有個小模特想接近他,也不知道是從部偶像劇裏學來的蠢招數,假裝不小心絆倒而撞到他懷裏去,結果不但以‘模特連路都不會走’為由將她剔除模特隊伍,之後更是在模特界徹底消失。”

“是他做的?”蕭鐵遲疑,然後問出聲,看清衡輕輕點了點頭之後,她喃喃道,“他這樣做……有些過火了。”

“其實他隻是說了一句‘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而且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隻是給個小小的教訓而已。隻有在你身邊的時候。他就會收斂所有冷酷無情,從頭到腳都變換成另外一個人。暴戾、冷漠無情,這些都遠離他而去,對人對事都會變得很寬容。蕭鐵,你就是他的開關。你應該在他身邊。”

回憶在這裏停住,因為顧彥和已經走了過來。他遞給她一本溫熱的牛奶。

“你在想什麽?”看她坐在飄窗前發愣,思緒早不知飄到何處了。

“我是你的開關嗎?”她見他靠近,悠然問了一句。

顧彥和沒有意會到她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重複問道:“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隨便一問。”她搖了搖頭,她是想得入了神了才會問出這樣的傻話,她放下牛奶杯,下了窗台準備下樓。

“小鐵。我和工作為伴了整整四年的意思是,我從睜開眼的第一分鍾開始就不屬於我自己了——”他把她拽了回來,扶著她的肩,目光亮亮地盯著她,他的聲音低沉且一字一句的宣告,“隻有在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留心今天的天空藍不藍,陽光是否燦爛,風會不會冷,要不要多穿幾件衣服。空氣中的氣味,植物的氣味還是食物的氣味,這些我都會一一留心。如果這就是你說的‘開關’的話,是的。你是我的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