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2更)

醫院裏,接連被送進來兩個重創病人。

方琦月躺在‘床’上,早已經奄奄一息。她被推進手術室內,唐曜斯要跟著衝進去,卻被醫生緊急的攔住。

“先生,不想耽誤我們的救治時間,就請你站在‘門’外等就好。”

渾身布滿了寒涼,唐曜斯咬牙,冰冷的字眼從他‘唇’間迸‘射’出來,“讓她活著”否則,我會讓你們一起陪葬””

那醫生被嚇得抖得厲害。半晌,才戰戰兢兢的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您放心,我……我們一定會盡力。”

…………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那個在外人眼裏殺人如麻的嗜血男人,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蹲在牆角裏。眼眶,居然強忍著紅暈。

見到這一幕,旁人都僵住,麵麵相覷,卻不敢出聲。

男人,寧可流血,也不流淚……

這句話,是從他們進唐‘門’時,就被主人告誡的。可是,現在……

痛到深處,眼淚,居然成了唯一的宣泄。

…………分割線…………

天,漸漸黑了。

原本極好的天氣,突然雷雨‘交’加,狂風肆虐,像要扯破這個城市。

晚‘吟’躺在病‘床’上,做了一個噩夢。

鋪天蓋地的黑暗,讓她喘不過氣。入眼的地方,全是觸目驚心的紅,鮮血一樣的紅。

喉間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樣,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耳邊,恍恍惚惚是那熟悉的聲音,一遍一遍喚著她,虛弱而幹澀。下一瞬,隻聽‘砰——’一聲巨響,她猛然驚醒。

“祈燁””驚叫一聲,她從‘床’上一坐而起,背上涼涼的全是冷汗。

“吵醒你了?”琉璃看她一眼,趕緊撿起地上打碎的杯子。剛剛晚‘吟’夢裏的那聲響,便是這兒傳來的。

。見她醒了,‘花’司焱幾乎是從椅子上一跳而起,走到‘床’邊去。

“總算醒了。讓我看看,還燒不燒。”陳韻伶心疼的將手擱在‘女’兒額頭上探了探。紅著眼,哽咽的說:“虧得咱們來醫院來得早,你被嚇得發燒,孩子還差點出事。幸好隻出了一點點血,謝天謝地。”

晚‘吟’完全沒有心思聽母親的話,隻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花’司焱伸手將她雙肩壓住,“別‘亂’動,你現在身體不好,還不能‘亂’跑。”

晚‘吟’也不說話,隻是緊咬著蒼白的‘唇’,推搡他。她身體還太虛弱,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可是,此番亦是被刺‘激’得厲害,卯起來倒也有幾分力氣。

‘花’司焱怕她傷到了自己,緊張的將她的手扣住,“晚‘吟’,你冷靜點””

看著他憂心忡忡的麵龐,晚‘吟’的眼淚奪眶而出,啞著嗓子,問:“他是不是死了?”

“沒有。”

“你沒騙我?”她眼眶裏的淚,越蓄越多。

“我絕不騙你。”‘花’司焱保證。

“我要去看看他。他在哪裏?”

“他還在手術室,景容在給他動手術,你即使過去,也見不到他。”

“我要去手術室外麵陪著他。”晚‘吟’哭著請求,“你讓我去……”

‘花’司焱看了眼陳韻伶,陳韻伶什麽也沒說,隻是歎氣。‘花’司焱澀然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好,那我陪你去。”

…………

晚‘吟’到手術室外的時候,左輪和景譽都等在外麵。左輪沒有了往日的沉著冷靜,不斷的來回走著,焦躁難安。而一旁的景譽,更是沒有了往日的明星風采,她隻是怔忡的坐在長廊處,滿頭的長發被她隨手束了起來,‘露’出半張略顯憔悴的側臉,麵如死灰。

見到晚‘吟’過來,左輪頓了一瞬,視線卻立刻別開,不曾上前問候一句。

他承認,此時此刻,他心裏多少有些怨晚‘吟’。

這麽久以來,先生為她所費的一切苦心,她完全誤解就算了。早上的時候,她若是乖乖待在家裏,和小少爺一樣被他帶走,如今先生又怎麽會生死不明的躺在手術室內?

景譽見到晚‘吟’,也隻是冷冷的抬了下眼皮,而後又冷漠的垂下眼去。

晚‘吟’渾身僵冷,愧疚的淚再次泛出來。

她是個罪人……

如果他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現在也不會生死不明的躺在手術室裏。

“來,先坐下。”‘花’司焱讓晚‘吟’在長廊上的椅子裏坐下。晚‘吟’雙手緊緊攪在一起,雙目牢牢的盯著那亮起的警示燈。隻盼著它能快一點暗下來。

有景容在,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他醫術那麽好,一定不會讓連祈燁出事的……vgin。

晚‘吟’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可是,為什麽……心裏卻這樣的‘亂’,這樣的不安……

想到最後昏厥時抱住他時的那份冰冷,她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唇’角發白。

“先別自己嚇自己。”‘花’司焱安撫她。

跟過來的琉璃就貼著她身邊坐下。晚‘吟’嗓音幹澀,偏過臉來問她,“景容……進去多久了?”

琉璃看她一眼,才說:“已經,8個小時了。”

晚‘吟’倒吸口氣,‘胸’口悶得像要死去一樣。

“他……進去前,有說什麽嗎?”緊緊的,捧住左邊‘胸’口,她問。

“什麽也沒說,隻是,讓我叫你不要擔心,他會盡全力。”慕琉璃轉告景容的話。

‘花’司焱抿了抿‘唇’,“既然他叫你不用擔心,你就不用著急。”

琉璃歎口氣,想起今天早上景容的那番話。

“都是我的錯”景容一早就說讓我帶你走,不要出現在會場。”

‘花’司焱和晚‘吟’的視線,都落在琉璃臉上。

琉璃歎口氣,望著晚‘吟’,“連祈燁一早就把小羽‘毛’帶走了,還來找過你。可是,你卻不在。我們大家都以為他是想害你訂婚不成。景容說他這麽做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我也不信。到現在才知道竟然是真的。”

晚‘吟’聽得禁不住鼻尖發酸,苦澀從鼻腔一點點漫入心尖。

明明那麽恨自己,他卻不顧一起的替她承受了那麽多顆子彈……連命都可以不要……

從前那些怪責,在此刻,早已經被‘逼’得煙消雲散。

現在,她隻想要他好好的,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分割線………

再一個小時過去,隻聽‘啪’一聲響,手術室的燈倏然暗下。等在手術室外的所有人都立刻站起身來。

手術室的‘門’,轟然從裏麵拉開。不等晚‘吟’上前,景譽和左輪已經快一步的衝上去。

“哥,怎麽樣了?他怎麽樣?”

連續十個小時的手術,景容累得有些喘不過氣。疲倦的將口罩拉下,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身後跟出來的護士,忙和景譽說:“連總還在觀察期。景少爺太累了,景小姐,先讓他休息一下。”

景譽看了眼景容,不忍的點頭,“哥,你先坐一會兒。”

景容站了一會兒,視線卻忍不住落向琉璃。兩個人,雙目在空中對撞,深邃幽暗。景容率先別開視線去,和護士‘交’代了兩聲,便往休息室裏走。

慕琉璃愣在原地,好半晌,都隻是怔忡的看著他的背影。眸‘色’,越發的複雜。

……

滾軸聲,響起。

連祈燁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望著他渾身纏滿紗布,奄奄一息的虛弱樣子,晚‘吟’呆呆的僵在原地,居然好半晌都不敢靠近。

她好怕……

她怕自己伸手過去,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她好怕……

她怕自己再帶給他任何厄運……

景譽流著淚始終緊跟在他‘床’側。

“景小姐,麻煩你安靜一點,不要吵到病人,他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麻煩你們讓一下””

護士焦急的聲音之後,晚‘吟’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什麽叫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景譽焦慮的抓住一個護士,問。

晚‘吟’和左輪都站在一旁,秉著呼吸聽著。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腦部的子彈壓迫了神經。如果24個小時內沒有醒過來……”護士看了眼景譽,又環顧一圈,“大家都要有心理準備。”

24個小時……以內……

晚‘吟’麵‘色’慘白,隻覺得周圍都在天旋地轉。

‘花’司焱伸臂將她一把攬住,心疼的勸慰她:“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我……去問問景容。”琉璃看了眼‘花’司焱,示意她照顧好晚‘吟’,便轉身離開。

走出一步,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其實,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去見他的借口而已……

剛剛,他看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累……

………分割線………

休息室內,很安靜。

琉璃站在‘門’外,敲‘門’的手落下又抬起,遲疑不定。想起晚‘吟’那時和自己說,感情需要勇敢。如今,被傷的體無完膚的晚‘吟’,恐怕還是會那份追逐的勇氣。

所以,她又有什麽好畏懼的?

深吸口氣,琉璃還是抬手敲‘門’。

“不要進來了,讓我冷靜一下。”疲倦的聲音,從‘門’內傳來,琉璃隻覺得‘胸’口泛過一絲疼。

…………

第2更奉上。後麵還會有加更第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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