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恩笑眯眯地收回那隻安然無恙的手,溫和地看著夏涼。
興許是剛才池焰的一番話讓夏涼對她又產生了戒心,她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眼神帶有警戒性。
“怎麽了?”堯恩一歪腦袋,毫無心機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
夏涼恍惚回過神來,她擺擺手,“沒什麽,你剛來公司不熟悉,我找別的人做就好了。”
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傅堯恩的底細,她不敢有什麽輕舉妄動。
“總監……”堯恩立即露出難過的神色,她望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緩緩開口,“我才來公司不久,希望有個鍛煉的機會,平時一直在做普通的助理工作,都沒什麽機會進資料室看看……”
那是公司機密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
夏涼依舊不看她,堯恩繼續纏上來,“就把這個工作交給我吧,我保證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的!”
漸漸地,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開始建議夏涼給傅堯恩這個機會,當然,大多數的人還是保持沉默,不予回應。
深知如果繼續耗在這裏,傅堯恩隻會浪費她更多的時間。夏涼隻是囑咐她了兩句,派了一個男同事跟她一塊去了。
匆匆地趕到小型會議室,推開門,會議桌前已經坐了幾個高層人員。
“對不起,我晚到了。以前的資料文件,我派人去拿了。”
夏涼指了指門外,回過頭,猛然撞上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的目光。
一秒鍾的尷尬,她低下頭,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遞上自己的策劃書。
林習也不再注視她,開始了正常的會議。
會議正常持續了半個小時,他忽然抬起眼朝夏涼的方向望去,“程總監,我要的資料文件呢?”
她一愣,說到這個,大家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會議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卻遲遲沒有人送來那些資料文件。
主位的椅子忽然發出一陣響聲,林習接起電話,瞳孔慢慢在縮緊。
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盯著他,包括夏涼。
難道出什麽事情了嗎?
掛了電話,林習推開椅子,如一陣風一般衝向門口。
“怎麽了?”夏涼著急一起身,想要叫住他。
身影一頓,他緩緩轉過身子……嘴唇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要開口,最終卻仍舊什麽都沒說,迅速地離開了。
跟隨著林習的腳步來到資料室,隻見傅堯恩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了過去。
夏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敢上前。
旁邊圍觀的兩個女人冷眼地看了一眼她,帶著尖銳的語氣在那兒閑言碎語著,“我就說嘛,這種找資料的累活,竟然還讓女生去做……”
另外一個女人順勢搭腔,“就是啊,明明有這麽多男人搶著來,居然交給了堯恩……更何況,堯恩還是個傷員……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這樣的話,夏涼一向不放在心上,但是她的身體卻在此刻冰涼地一塌糊塗。因為前方,那個男人正用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穿透了她的心髒。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腳的……”
坐在病床上,額頭和膝蓋處都綁著紗布的傅堯恩抽噎著,泣不成聲。
據跟著她一起取資料的男人說,堯恩踩在梯子上翻著架子上麵的資料,她說自己分不清哪些看過哪些沒看過,於是就把閱覽過的都疊在了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臂上。
漸漸地,手臂支撐不住資料的重量,堯恩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從梯子上麵摔了下來,額頭撞到了硬角,膝蓋也劃破了。
“不怪你。”林習俯下身,柔聲安慰著堯恩,語氣竟是那麽地輕緩,“以後如果有人讓你做一些比較吃力的活,你就不用理會。”
夏涼站在兩人的身後,身體猛地一顫。
他是在指責她嗎?指責她交代傅堯恩去找那些又厚又重的資料,從而間接害她從梯子上摔下來躺在醫院裏嗎?
她急促地呼吸著,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
堯恩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林習坐在床邊揉揉她的肩膀,又低聲哄了兩句。
這種畫麵,深深地刺痛了夏涼,如果可以,她現在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呆。
傅堯恩受了傷,她何嚐不是?隻不過,沒有人看的見罷了。
“你明知道她手上有傷,為什麽要讓她去找資料?更何況,她剛來,根本對資料室一點都不熟。”
病床上女人透著紅色的紗布再次激怒了林習,他不可抑製地站起身,對著夏涼怒吼了一句。
她讓傅堯恩去資料室?可笑!
“習……你別怪夏涼,是我……是我主動要求去的……你不要怪她……”
堯恩哭得更加猛烈起來,嬌美臉龐上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蒼白無力的小臉惹人愛憐。
傅堯恩的辯解,仿佛一記重錘砸在了夏涼的腦袋上!
這……就是她的計謀嗎?
明明這是一個事實,幾個小時前,確實是傅堯恩一再請求她去資料室取文件的,她曾不放心,可是終究耐不過答應了她。
現在造成了這樣的傷害事件,林習自然會遷怒於命令傅堯恩做事的她身上。然而,現在由傅堯恩的口中說出來,不但不會證明她的清白,反而會讓林習更加覺得,是堯恩在好心替她解圍!
沒有一個人會認為,傅堯恩說的是真的,隻會覺得她心地善良,心胸寬廣。
他充滿了質疑,不信任的目光,就是一把無形的利刃,一刀刀地插進了夏涼的胸口!
他看不見她的血,看不見她的眼淚……
現在,如果她否認自己迫害傅堯恩的事實,在他眼中,就是變相地承認。
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問我這些有什麽用?在你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何必再來問我……”夏涼移開視線,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個答案,已經把她定義成為了一個惡毒的女人。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門口傳來的醫生的呼叫。
林習略微一怔,別開臉不再看向她受傷的神色,離開了病房。
傅堯恩的抽泣聲仍舊連續不斷,讓夏涼感覺非常惡心,她深吸一口氣,拚命地壓抑住心中的憤怒。
池焰告訴她的,果然沒錯。
“你開心了嗎?”
【求!留!言!傅小三這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