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

“方夫人,您的病情,已經不允許您再逗留在家了,必須立即手術治療,再留院觀察。”

方若凡拿著病情診斷書,上麵已經很明確指出,自己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重視,可能將會再也無法痊愈。

但是,她不能動手術,更不能住院。在一切事情還未穩定下來之前,她不能讓林習再為別的事情而多操心。

“謝謝你李醫生,這些事情還是擱一擱,請您盡力而為,再多控製一下病情吧。”

常年幫方若凡檢查身體,李醫生對於她的性格也是相當了解的,隻要是方若凡不肯的事情,任何人勸說都不會聽。

隻好作罷,不再勉強方若凡。李醫生捏起另一張報告單。

“另外,檢查情況下來,您最近身體出現貧血,不過不是太嚴重。”

一聽到貧血這個字眼,方若凡臉色瞬間煞白,她動了動唇,聲線略微有些僵硬,“李醫生……我的……我的血型很特殊,幾乎……很難找到……”

夏涼努力地睜開眼,對麵的男人人到中年卻看上去依舊意氣風發,一身筆挺的西裝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英俊瀟灑。

她努力地在記憶中回想了一下,卻不記得有認識過這麽個人,但是看他的麵容,又好像有一絲絲熟悉之感。

男人走近她,撕開了膠帶。

“你是誰……”被關了太久,嗓子有些幹澀,發不出聲音,“為什麽要綁架我……”

“綁架?”男人饒有興趣地盯著夏涼瞧了瞧,蹲在她的麵前,像慈父一般為她整理了一下遮擋在麵前的頭發,“小姑娘,別用這麽難聽的詞語。”

要不是現在體力不支,夏涼絕對先破口大罵三聲。

到底是她說話難聽,還是這人做的難看?把她嘴巴封起來也就算了,手腳也被統統綁住,還扔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不是綁架是什麽?!

“既然不是,那就先把我的手腳鬆開。”

男人一挑眉,低低的笑了,聲音相當有磁性。他搖了搖腦袋,“這可不行,小姑娘。如果我鬆綁了你,你逃走了怎麽辦?”

說來說去,到底還是綁架!

夏涼動了動身子,雙腳彎向一邊,眼中倏倏地冒著寒氣。

“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綁在這裏,目的是什麽?”

男人卻沒有回答,而是仍舊細細欣賞著夏涼美麗的容貌。盡管她現在的麵色蒼白無力,但是仍舊透著一骨極致的妖豔。

他稍稍再靠近她一分,“怪不得那小子愛上了你……漂亮,又有個性,如果你和林習沒有這麽多牽扯,我會很樂意你做我的兒媳婦的。”

將男人的話細細咀嚼了一遍,夏涼的瞳孔猛地一放大。

這男人……難道是……

她一驚訝,想要站起身,可由於雙腳被束縛著,猛地重新跌回到了地上。

“小姑娘,別激動。”

男人好心地提醒了她一聲,便站起身,走向門外,用力地打開門。又是一陣耀眼的光線灑進了門內,使夏涼能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長相。

果然,長得夠像。

他緩緩從自己的西裝內側口袋中掏出一張小紙片,扔在了地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離開了。

一陣哢哢的聲音,夏涼明白,門被鎖上了。

有些吃力地挪到門邊,由於是白天,屋內的光線還不至於看不清楚字。她低下頭一看,是一張名片,上麵的名字,驗證了她的猜測。

池幕天。

夏涼耷拉下肩膀,有些無力地倚靠在牆邊。

視線忽地一掃,發現在名片的1米不到之處,也有一張紙片一樣的東西。

她一怔,又小心翼翼地移動到那邊,是一張照片,隻可惜背麵朝上,但卻看得到日期。上麵的時間,距離今天,是二十年前左右。

出於好奇心,夏涼勉強地用綁在身後的雙手憑著直覺捏起照片,如願以償地翻了個麵。

一回頭,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穿著白色棉布裙,站在花叢前,韶光浮華。

可是,女人的樣貌,卻徹底震驚了夏涼。

怎麽……會是她?

銀湖苑。

潔淨的餐桌上,擺著一封黑色的信。

Tiffany第12次狠狠地抄起這封信,破口大罵了一聲!

Louis在拉斯維加斯那邊和林習他們一起行動,所以難得,他們倆不一起出現。

朵兒擔憂地望著Tiffany,自從她早上打開信箱,收到這封信時,就嚇極了。可偏偏,少爺一行人全出去了,安綺小姐又在忙公司的事情,隻好打給了Tiffany。

“Tiffany小姐,您有什麽辦法嗎?”

信上的內容,大意是讓林習明天到市郊外某一個倉庫內,帶著薇熙的此次的修建計劃書,以此來換取程夏涼的性命。

信上要求,隻能夠林習一個人。

如果是他人,下一秒,程夏涼就會沒命。

Tiffany在桌前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最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簡直就要抓狂。

如果現在通知林習,那麽他在拉斯維加斯的行動注定就完不成,可是如果不告訴他,夏涼又會有性命危險。

“讓我想想。”Tiffany冷靜下來,又打開信封通讀了一遍內容。

明日傍晚八點……

她默默地念了幾遍,無奈地癱倒在了桌子上。

他們一結束交易,就算是坐火箭回來,也不一定趕得上啊!

此時的Tiffany並不知道交易提前的事情,幹脆將這封信揉成了一個小紙團,準確無誤地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裏,就當泄氣。

手一摸隱藏在黑靴裏的槍,Tiffany一抿唇,嫵媚靈動的亮眸蹭蹭地向外冒出毒液。

以往跟著組織出任務,什麽場麵沒見過?救個人而已,對於她,沒什麽好怕的。

“Tiffany小姐,你要去哪?”剛從廚房出來的朵兒見Tiffany一聲不吭地離開,有點疑惑。

Tiffany一回頭,沒有回答朵兒,隻是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遠方,仍尚處在黑夜的林習,桌邊擺著一杯咖啡,旁邊是一枚亮晶晶的戒指。

他抬起手,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好幾秒鍾。

這枚戒指,連接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愛。

倏然,他眉間舒展開來,一抹悠悠的笑漸漸浮現在臉上。

等結束了這場交易,也許,他是應該好好重新理一下,他們之間紛紛亂亂的感情了。

那種以恨為名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