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幸福是每一個微小的生活願望達成。當你想吃的時候有得吃,想被愛的時候有人來愛你。就好比此刻,冷墨拋下了公務,專車把沈溪送到醫院。明明在家裏用一個避孕棒就可以解決的事,他非要慎重其事的前往醫院。
玉麵臨風,風流倜儻,早在很久以前,沈溪就知道冷墨是這樣的人。他很優秀,就連氣質也是非凡的。所幸,他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張冰冷的臉,不然他要是一笑,那可真是傾國傾城。看吧,就算現在他擺出一張冷酷的不能再冷酷的臉,但是還是無法阻擋女人們瞄向他的目光。若是在一笑,不知會有多少女人被他傾倒。醫院裏的小護士,經過他身邊時,總是指指點點,滿臉的傾慕之情一覽無餘。
就算知道冷墨對其她女人不感興趣,沈溪還是覺得無比的鬱悶。一張小臉拖拉著,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難看。
所以說,嫁人不能嫁個太帥的。男的若是過於帥氣的話,養養眼可以,放在身邊的話太沒有安全感了。指不定那一天就被小三拐跑了。這是大學時期,幾個姐妹在一起的至理名言,男友找個帥的,老公找個普通的。
偏偏她是嫁了一個如此帥氣的丈夫,所幸,他還沒有出軌的意向。說實話,她是很沒有安全感,所以那一次才會傷心的落荒而逃,還差點並另一個男人染指。當冷墨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時,她真的以為她會被掐死的。他的解釋方式,現在想想,沈溪還覺得心有餘辜。他那副可怕的表情,在那一次暴怒後,沈溪再也沒有見過了。可以想象的出,要是那一天她真的喜歡上了別人,那後果,想想就可怕。不過,在感受到冷墨對她的好之後,她還會喜歡上其他的人嗎?
那麽,精神上的出軌算不算呢?就不信,成天被這麽多女人盯著,他不會動心!表麵看不出來,他的心裏恐怕已經春心蕩漾了。既然如此,自己想想帥男又有什麽關係。如果要冷墨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恐怕她會死的很難看。偷偷的吐了吐舌頭,沈溪看了一眼前麵的隊伍。在過兩個人,就要到他們了。
隊伍慢慢的移動著,掛號室裏坐著的一個年輕的女人頭也不抬的問著,“哪一科?”
“婦科。”回答的是冷墨。
丈夫陪妻子看病是天經地義,但是冷墨的回答還是讓沈溪染紅了臉。心裏總是覺得,怪怪的。
裏麵年輕的女人在遞掛號單時,無意的抬頭一瞥,整個人頓時處於石化狀態。
她驚訝的微微張大嘴,一雙原本很小的眼睛忽然間睜得大大的,她的臉上頓時出現羞澀之情。手抬在窗口,懸高舉起,她的手裏拽著那張掛號單,一秒,兩秒,她整個人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沈溪眯起了眼睛,過分,太過分了,竟然這樣的看著她的丈夫。站在沈溪身後的人似乎察覺出了她的不明怒火,悄悄的後移了幾步。
往前一邁,沈溪的小手摟住了冷墨的胳膊,小腦袋枕了上去,深呼吸一口氣,沈溪擠出嬌滴滴的聲音,“老公,快點,人家等急了。”
詫異的看了一眼沈溪,冷墨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解,但他很快發現了沈溪眼裏隱藏的怒氣,再看一看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年輕的掛號處的女人,他了然了。
不易察覺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小姐。”他輕聲提醒著裏麵處於呆滯狀態的女人。
“啊。”女人似乎才緩過神來,鬆手,將掛號單子遞給冷墨。
可惡!在被拉著往婦科走的時候,沈溪在心裏咒罵著。身邊有個光環實在是太耀眼,什麽風光都被他占領了。她這個女人走在大街上,還沒有享受過這樣熱情的目光待遇!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精神出軌!
看著有些憤憤不平的沈溪,冷墨的嘴角再次擒住了和煦的笑容,貓兒吃醋了,他很得意。不過,他還是好心的貼近她的耳邊,性感的薄唇似無意的掃過她的耳廓,灼熱的呼吸如數的灑在了沈溪的肌膚上,“我的甜點隻會是你。”
不知是因為天氣轉涼的原因,還是冷墨剛剛的話語,沈溪不由打了個寒顫。還好到了二樓的婦科,不然,她一定會尷尬的不知所措。
婦科的醫師是一位大約四五十歲男醫生,他拿著病曆本,問著沈溪,“月事沒來多久了?”
“恩,大約一個多月了。”
“有什麽不良反應嗎?”
“好像,沒有吧。”
“先去做尿檢吧。”醫生和悅的看著沈溪。
在把試管遞給工作人員後,沈溪就有點不安了。醫院的長廊裏,她來回的踱步,焦躁不安。
“沈溪。”
在聽到她的名字後,她正要去拿化驗單,有個人搶先一步把它拿到手。
冷墨仔細的端詳著那張單子,“這個怎麽看?”
“陽性就是懷孕了,回診斷室要醫生看看吧。”穿著淡粉色衣服的護士微笑著說著。
診斷室,醫生斯文的臉上堆滿了微笑,“沈小姐,你確定懷孕了。推算起來,也有三周了。”
三周,也就是說,是在蜜月時就有了。
“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嗎?”醫生和煦的問道。
“不要了。”
“要。”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沈溪看了一眼冷墨,無聲的抗議著,都已經知道結果了,還花那錢幹什麽。但是,冷墨一言不發的緊緊的盯著人的目光,讓沈溪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有抗議。所以說,她絕對是被這個家夥吃的死死的。
醫生和藹的看了兩人一眼,“小玉,帶沈小姐去做下超音波。”
護士微笑著,帶著沈溪來到了一個隔間,一個粉紅色的簾子阻斷了外界的視線。隔間裏有著一台熒幕,一台儀器。
毋庸置疑的,冷墨也跟著進來的。
剛要抗議,冷墨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向沈溪,無聲的說著,丈夫看妻子,天經地義。
是天經地義,身子也早就被他看光了,在羞恥的事也已經不知做過多少次了。可是--算了,再說什麽也枉然。白了冷墨一眼,沈溪躺在了床上。
“請把外褲和內褲一起往下拉。”護士輕聲細語的指導著。
“請再往下拉一點,這還是太高了,儀器照不到子宮。”
想到站在一邊的冷墨,紅潮湧上臉頰,沈溪索性閉上眼睛,又往下拉了幾公分。
護士點點頭,拿出一條小毯子,蓋住她小腹以下的部位。等一切準備就緒,她才請醫生進來。
醫生走到床邊,拿起一個類似刷條碼的儀器,抹上透明的凝膠。
“這會有點兒涼,”醫生細心而又體貼的說著,將儀器請貼上沈溪的小腹,挪動著手把,在她的小腹上遊走,最後停在了某個部位,“請看屏幕。”
沈溪依言扭過頭,視線落在了熒幕上。
黑白的熒幕上,光影不斷閃爍。在看到一個較為明顯的物體--半透明的圈圈裏包著小黑點,沈溪緊張的忘了呼吸。
“這就是胎兒。”醫生說著。
“男孩還是女孩?”初為人母的真實感,頓時湧上了心頭。
“現在還看不出來。”醫生微笑著。
“哦。”沈溪轉過頭,看著冷墨,其實她是想要一個女孩的。不過自古人們就喜歡家裏添個男丁,不知道冷墨會怎樣想呢。
儀器被挪開,護士取來紙巾,為沈溪拭去小腹上的凝膠。沈溪整理好衣服,正要起身,一雙大而穩的手,扶住了她的腰與肩,幫著她毫不費力的起身。
可以感覺的到,這雙大手在微微顫抖著,抬頭望向那雙黑眼睛,他的眼裏有著藏不住的喜悅。
“冷墨,我們有孩子了。”沈溪小聲的說著,心裏洋溢著幸福。
冷墨點點頭,扶著她走回了診斷室。
“三周後,請再來複診。以後前七個月每月來一次,8-9個月時半個月來一次。最後一個月,每周都要來檢查一次。”醫生吩咐著,隨後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懷孕初期,孕婦的情緒總是不穩定,請多多照顧她。在飲食方麵,注意必要的營養。食物要多樣化,要容易消化和吸收。盡量避免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多攝取葉酸,多吃深綠色蔬菜,幫助胎兒初期的腦部發育。注意衣著。衣著要柔軟、寬大,不要束腰和穿緊身褲,不要穿高跟鞋。”
“那麽,這段期間,**還能不能進行。”
沈溪怎麽也沒有想到冷墨會在這裏提出這個問題,因為激動而染上紅潮的臉蛋此刻更加紅潤了。
醫生微笑著,就連一邊的護士也在那掩口笑著。
“懷孕頭3個月和後3個月要避免**,以防宮縮引起流產或早產。孕中期的**也應有所節製。對了,你抽煙嗎?”
“偶爾抽下。”
“那麽,這段時間最好把煙戒了,煙味對胎兒不好。”醫生鄭重其事的說著。
“恩。”冷墨點點頭。
出了醫院的大門,沈溪才發出了抱怨,“冷墨!你沒事問那個問題幹什麽!”
“我是為你著想,怕你一個不小心,纏著我不放。”
瞧那振振有詞的樣子,如果手上有塊磚的話,她絕對會狠狠的拍下去。夜夜找著自己纏綿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冷墨!”沈溪雙手叉腰,怒氣騰騰的吼叫著。
“老公。”冷墨忽然冒出了這一句。
“恩?”沈溪有些困惑的看著冷墨。
“我喜歡聽你喊我老公。”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沈溪。
沈溪眨眨眼睛,“為什麽?”
“喜歡。”冷墨用一種幾近哀怨的表情看著沈溪,“結婚那麽久了,我總共才聽你喊了兩次。”
在那一瞬間,沈溪有種想法,這娃不去演戲真是虧了。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眼睛裏滿是控訴,這是那個叱刹風雲的人嗎?這是那個一瞪眼就能定住一群人的冷墨嗎?他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你要是再不叫,我會吻到你願意為止。”耳邊,響起了冷墨的私語。
披著羊皮的狼!一個人再怎麽變,本性還是擺在那的。知道他是那種說到就會做到的人,沈溪撇撇嘴,不清不願的喊了聲,“老公。”
“還有,生氣對胎兒不好。”冷墨和煦的笑著,拉著沈溪坐回了車子裏。
晚上,冷家的宅子,確定沈溪已經熟睡了。冷墨輕輕的吻了一下沈溪的額頭,起身,來到書房,打開電腦。
連接上了網絡電話,屏幕上跳躍著杜修的頭像,一看到冷墨,他就開始嘰嘰咕咕的抱怨著,無非就是冷墨的不辭而別,讓家裏的某個人鬧翻了天,他的耳朵根子幾天不能平靜。
“你的事,我不負責。”冷墨坐在旋轉的座椅上,沒有任何的內疚感,臉上是一如不變的冷淡。
“你小子,跑到另一邊躲著去了。留下個攤子給我。”屏幕上的杜修沮喪個臉。
“這是母親的意思。”
“我知道,冷姨這是想把我往火堆裏推啊!”
“我看你過的很自在。”
“太沒天理了。”
杜修知道,早在冷霜嫁過來時,她就懷有冷墨。冷墨沒有姓杜,他沒有細想,或許和這有關。他知道,冷霜一直在為杜家打拚,她甚至說過,杜家的財產,冷墨不會要的。
思索中的杜修被冷墨的話打斷了,也被這話嚇住了。
“你要做大伯了。”
“大伯。”杜修機械的重複著,忽然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大伯!你速度也太快了!”
冷墨揚起了眉毛,瞪著屏幕中的人,“所以,麻煩你告訴家裏那位,如果再有什麽動作傷害了她,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冷墨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凶殘,雖然一閃而過,卻被杜修捕捉到了。那眼光,讓人心驚膽顫,宣告著得罪他的人會有著被投入煉獄般的下場。
杜修咽了咽口水,以前知道這個弟弟很冷酷,現在發現,他很可怕,“我知道了。但是,她不是你的擋箭牌嗎?”
冷墨眯眼瞪著屏幕裏的人,“不是擋箭牌,是妻子。”
“可是--”
不用杜修說,冷墨也知道,成為他的妻子,必然會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帶她去美國,也正是為了向有些人宣布,她是他的妻子。若是再有什麽意外發生,那他也不會留情。
“娶了她,注定會有波折。”
“我知道。”
關上電腦,冷墨沉默的坐在軟椅上,剛拿起一根煙,想到醫生的話,他又放下了。是他的自私,把一個純潔的貓兒拖入到了他的世界。娶了她,自會斷絕一些人的妄想。與其選擇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他不如選擇一個能帶給他溫馨的人。
在乎她,是因為喜歡她。是的,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