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拒簽契約
以沫醒來時，身邊冷了溫度。.房間裏靜悄悄，他早已離開，竟然沒有叫醒他。
床頭邊上，擱著一頁紙。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撿起來看，是一份契約，他早已簽上大名，隻差她的。
這男人還真是，對他防備得緊，一條一款都是約束她的。無外乎是女方必須無條件配合男方的行動，但不得心懷非份之想，不得有越矩行為，事成之後，她將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不得有糾纏之類的。
距她蜷起腿，下巴抵著膝，揚起唇角，低低地笑了下，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像這樣的契約，倒不知他在此之前與別的女人簽過多少份。
驀地又想起那個唐家小姐，不知道是否也算其中一個。隻是又覺得像她那樣的家世，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何況，那個女子，深得池家厚愛，要瘋了才會與他簽這麽個利人損己的契約。
囑隻是，那晚坐在車上，隱隱又聽他提過，他曾提醒過唐家小姐適可而止的話。這麽想來，唐心雅對他的情意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存了想借雙方家長的壓力來賭一局勝負的心思。
對那個女子的感覺，又複雜了幾分。
而手裏這份契約，她卻是不想簽的。什麽叫事成之後不得糾纏，到時候她不纏死他才叫怪事。
除非，他不喜歡，那她就跑得遠遠的，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將契約丟到一旁，起床，洗臉刷牙換衣服。走出臥室，其他房間亦不見他的蹤影。
等一上午，也不見他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都不交代一句。
也是，他是老板，行蹤哪會向她報備。可她肚子裏唱起了空城計，總得弄點食物來填充她的胃。
拿起酒店的電話，又擱下，還是決定外出覓食，到附近走走。當然，出門前留了一張紙條在桌上，免得他擔心。
可是，他會擔心嗎？擔心了才叫怪事吧。
這麽想著，電梯已經抵達一層，穿過大堂的時候，從休息區的沙裏站起一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喬小姐，你好。”
這個人，她認得，是幾個隨從之一，隻是在公司裏，不曾見過。其實公司裏她沒見過的人，又何止這一個呢？
“你好，請問，怎麽稱呼？”
“叫我張振就好。”男人比較客氣。
以沫點了點頭，“請問，慕歌他去哪裏了？”
既是演戲，稱謂自然得親密點，更何況，她一點也不喜歡池先生這個疏冷的稱呼，好像離他十萬八千裏似的。
“池總正與客戶商談業務，喬小姐若有事的話，車子就在外麵，池總都吩咐好了的，有什麽需要，要上哪裏，或者買什麽東西，請盡管吩咐。”
以沫微皺起眉，出差帶上她，不分派工作，敢情是讓她來當閑人的？還是，對她有了某種程度的戒備？亦或，當真像契約上寫的那般，把她當作某種女人養了起來？
這種感覺，讓她心裏有點兒不舒服，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溜一圈就回來。”
但張振顯然不肯讓她獨自行動，或許是接受了命令，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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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的天空，陽光藏進了雲朵裏。街上到處是金碧眼白皮膚的外國人，混雜著少許黑人後裔。這個她曾經流浪過的城市，多年以後，她沒想到會再次踏上這裏，還是他帶著她來的。
她想一個人走走，但身後的尾巴如影隨行。她選了路邊一家幹淨的小餐廳臨窗坐下，他亦隔著桌子在她的身後朝服務生要了與她同樣的一份食物。
敢情他是被派來監視她的？
端了食物，走到他麵前，直衝衝地坐下，“張先生，我不喜歡被人跟蹤。用餐之後，麻煩你離開。”
“很抱歉，喬小姐，我奉命保護你的安全。隻要你離開酒店，我就得全程陪護。”
“我上洗手間你也要跟著進去？”
“我會在外麵等。”
以沫一陣頭痛，最怕碰上這種一板一眼的人，認準了死理。
她極不文雅地往嘴裏塞了一口食物，白了他一眼，“我有危險嗎？”
“也許。”張振的回答模淩兩可。
“我怎麽看不出來。”
“喬小姐這麽快就忘了，池總因為你與池家以及唐家翻了臉。若不然，你覺得他為何要把你帶在身邊。”
這麽一提醒，以沫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能。十年前尚且能在國外對她動手，更何逞十年後她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毫不相幹的人。除掉她，應該就少了一個絆腳石。
那臭男人，倒也心細，還算有點兒良心。算了，這事就不跟他計較了。
“你跟他很多久了？”她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心下劃算著，也許可以打聽點什麽。
“不久。”真是惜字如金。
“不久是多久？”她有心與他糾纏。
“這很重要嗎？”擺明了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以沫在他的眼裏看到鄙夷，大抵他把她看作了攀龍附鳳的那一類女人，以色/相侍人。
那又怎樣？她唇角咧出一抹笑，對他的心思不以為意，“不願說就算了，當我沒問。”
慕歌是龍是蛇，哪怕是條蟲，也都是她心裏偉岸的男子。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他放棄了池家的產業，丟了那一身光環榮耀，做個普普通通的男子，有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
而在池家，幸福總是太遙遠，愛情是種奢望。
電話突然而至。
“在哪？”那頭聲音漠漠。
“跟你派在我身邊的保鏢哥哥一起吃東西。”她故意將咀嚼的聲音放重，“你工作完了？要不要一起過來，我給你點一份，地點在......”
“不必了，吃完馬上回酒店。”池慕歌摁斷電話，看早晨留下的協議上麵，被她勾勾劃劃描了幾朵花，名字卻是不見寫上。
還有背麵，是他臉部輪廓的漫畫版。
這女人，故意的。隻是不得不承認，她的畫功似乎不錯。
以沫回來的時候，看見男人坐在沙裏，腿上擱著筆記本電腦，工作的狀態。
她走到他麵前站了片刻，也不見他抬頭，以為他忙，不方便打擾，便轉身往內室走。
“站住。”他聲音冷冰冰的，好像她得罪了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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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嗎？”她在門口轉過身，微笑望著他。
“把這個簽了。”
桌子上，躺著一頁紙，是重新打印了的。
“抱歉，我想我的態度已經明了，這份所謂的協議，我不會簽。”
“嗯？”男人眯起眸，藏著危險。
以沫倚著門框，“你要麽就信任我，要麽，就另請高明。”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將電腦擱到合上，丟到一旁，起身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占據了大半張門的空間。一隻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撐在門框上。
她歪了腦袋，微笑，“老板你要是能威脅得了就好了。”
似乎，她有越來越皮的傾向。初時的拘謹，在壽宴之後，就開始有些小小的放肆。
“為什麽不簽。”
“不平等條約，我為什麽要簽。”
“不平等？三個月，一千萬，我以為已經很優厚了，你一不要需要陪我真正上/床，二來我會護你周全，三，我會在事成之後，完成你一個心願，助你得到你想要的男人。喬小姐，貪心太大，並不是件好事。”
貪心嗎？嗬嗬，她暗笑著，除了貪慕他，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太多讓她有興趣去貪戀的東西。
隻是現在告訴他，大抵會將她拍飛，然後劃入黑名單，她才沒那麽傻，直接斷了自己後路。
她要他，自己感悟她要的那個人是誰。
扯了扯唇角，她雙手環胸，雖然低他一大截，卻還是高揚了起頭，與他對視著，“第一，我並不缺錢花，一千萬雖然很多，但對我的誘/惑力並不大，因為我的生活很簡單，對奢侈品之類的沒有特別愛好。第二，說到安全問題，這可是你惹出來的，護我周全，是你的義務與責任。至於第三嘛......”
她稍稍停頓了話語，望著他冷冷地笑了一下，眉眼裏卻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俏意，“若是有這麽一個人，先是做了別的男人的女人，分手之後，再來找你，告訴你她愛的是你，你還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