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池家眼裏,她是個死了十年的人
他不認識她。.
以沫坐在後座上,咬著唇,委屈,失落,百味交雜,眼眶有點點的紅。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卻又情怯了。
她別過頭,望著窗外,努力地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十年後的江城,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老舊的建築早已不知蹤影,街頭巷尾她都不認識了。
就包括她自己,也已是脫胎換骨,再難找到十五歲時的影子。
回來之前,總想著,如果慕歌認出了自己怎麽辦,她要如何解釋自己這十年。
在池家的眼裏,她已是一個死了十年的人。
是的,死了十年,屍骨無存的那種。
可是,她還活著。
也許她該繼續安安靜靜地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就當一切煙消雲散。
十年,足以令一切物是人非。隻是,她卻做不到事事休。所以,她回來了。
回來,看看他,過得了好不好。也想,求當年一個明白。
隻是,他已將她當作了那陌生的路人甲。
若非這場意外的車撞,她站在他麵前,也許,他連瞧都不會瞧上一眼。
“你剛才在拍什麽。”他突然地問。
西下的陽光落在他光潔的手指上,泛著玫瑰光澤。曾經,他用這雙手,輕撫過她的,抱過她,牽著她過馬路,總是用他的身體將她護在內側。
以沫有片刻的失神。
“嗯?”他的聲音裏有不悅。他想他是瘋了,本來離池很近,叫個家庭司機送她便可,卻偏偏鬼使神差地親自載她上醫院。
“我看著那株木棉樹挺好看的,就想拍下來。”她垂了眼眸,也不知道那一株,是不是小時候她和他一起種下的。
“是嗎?”他冷冷地,“你最好不要是記者。”
以沫這才反應過來,她拍照的舉動在他看來,是侵犯隱/私的。
這些年,雖然遠隔重洋,對他的關注,卻也不曾停止過。她有她的方式,隻是所得信息並不多,源於他的低調。
“我要是記者,你怎樣?”她來了興趣。
池慕歌眉眼不抬,直視著前方,“我可以讓你在這個行業裏永遠失業,也可以讓你所在的報社關門大吉,甚至,讓你消失。”
“你是在威脅我嗎?”她瞪著他。
“不信你可以試試。”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讓人難以忽視他身上散的氣勢。
“還好我不是。”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車子猛的停下,慣性衝擊的力道使她的身體重重地往前撞了一下,額頭砸上了前麵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