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為之動容
汽車一路行駛，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柳宅的門前。
“總裁？”小五在韓浩的耳邊，輕聲喚著。此時的韓浩仍舊緊閉著雙眸，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但是呼吸卻均勻無比。
他是睡著了嗎？為什麽聽不到小五的喚聲？
沒有人回答，隻有均勻的呼吸聲。很顯然，他已經睡著了。
“要不要叫醒總裁？”司機輕聲問到，眼睛探尋的盯著小五。
韓浩這段時間已經太累了，幾乎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小五實在不忍心叫醒韓浩，從他的內心深處，他希望韓浩可以多睡一會，多休息一會。
轉念一想，可是如果不叫醒他，等他自己醒來一定會非常生氣。
叫還是不叫？這兩個問題，在小五的腦海中不斷的盤旋著，讓他矛盾也讓他舉棋不定。
“讓他睡一會吧。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再叫醒他。”終是下定了決心，即使會被韓浩批評，小五也不忍心叫醒他。
“那好吧。”既然小五都這樣說了，司機便不再多言。因為他知道，不管出了什麽事情，小五都會一力承擔，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聽著韓浩均勻的呼吸聲，小五不斷的看著腕表。
半個小時的時間，匆匆逝去。
“總裁，您醒醒，我們到了。”小五一邊大聲喊到，一邊輕輕的搖晃著韓浩的胳膊。
陡然驚醒，猛然睜開眼睛。
“到了？”使勁揉搓著自己的眼睛，那雙眼皮是那樣的沉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睜開來。
“是的，剛到。”小五簡短的說到，他的眼光的觸到司機探究的眸光，仍舊落落大方。
韓浩沒有絲毫的懷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走下了汽車。
再次踏入柳宅，韓浩的心情相較於第一次更為複雜。
“你怎麽又來了？”柳文軒仍舊疲倦的躺倒在那張大大的沙發上，整個人懨懨的，仿佛沒有丁點的力氣。
“還是為了宣茹。”韓浩淡淡的說到。語氣雖然淡然，但是字字句句都透出一種決絕的氣勢。
“唉！”沉重的歎息，已然沒有了初次見到韓浩時候，憤然至極的情緒。
柳文軒這是怎麽了？他為何如此的頹廢？是宣茹出了什麽事情嗎？還是他仍舊在為婚禮的事情傷神？
隱隱約約，韓浩覺得柳文軒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對勁。
“你走吧，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也不知道宣茹在哪裏。”目光飄遠，神情恍惚，柳文軒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倦怠至極的狀態。
微微閉上眼睛，便不再多看一眼韓浩。
有些傷害終究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如若不是韓浩的鬧場，又怎麽會有今日這般的結局？
如果不是這樣，宣茹也不必經受這樣多的磨難。
不是不想諒解，一切都是因為心結太深。
“我不走，除非你告訴我關於宣茹的事情。”不知哪裏來的勇敢和力氣，韓浩直視著柳文軒的眼睛，眸光之中沒有任何的躲閃。
微微一愣，這樣擁有如此認真表情的韓浩，柳文軒還是第一次見到。
詫異，驚疑，一係列的神色在柳文軒的眸光之中閃動。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情，我控製不了你的行徑，但是關於宣茹，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不知為何，柳文軒的神色瞬間變的狠絕。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腦海中閃現的是宣茹在婚禮上痛苦萬分的臉龐，是宣茹無助的眼神。
一切都是因韓浩而起，柳文軒又怎麽會輕易的原諒他呢？
“柳文軒，是不是宣茹出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好嗎？我求求你了。”隱隱約約之間，韓浩突然覺得柳文軒必然有什麽事情隱瞞了他。
那一刻，觸到的是柳文軒異常冰冷的眼神。仿佛在那無盡的眸光之中，隱藏著無盡的怨恨。
驚詫，慌亂，茫然，韓浩第一次在柳文軒的麵上看到如此隱晦的神色，他的心中更為不安。
直覺告訴他，那種強烈的不安感，皆是因為宣茹。
“噗通”雙膝重重的跪倒在地板上，此刻，那個驕傲如王者的男子，為了自己的愛情，為了追逐自己的愛人，甘願承受這樣的屈辱。
曾經的韓浩，整個東海市很他相熟的人，斷然都不會想到，他韓浩，也會為了女人雙膝跪地。
強烈的震驚，柳文軒長久的沉浸在韓浩帶給他的強烈的衝擊感之中。
據他所知，韓浩是個骨子裏有點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而且不論是在商場上，還是在生活中，他都是個強勢的嫋雄。
柳文軒震驚，是因為他懂得男人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韓浩這樣一個一直自負，自以為是的男子，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韓浩，你這是幹什麽？你知道你現在這種舉動並非大丈夫所為嗎？”柳文軒雖然恨韓浩，但是他畢竟不是一個壞人，更不想要踐踏別人的自尊。
緊緊的咬住下唇，仿佛是咬住了體內的隱忍。
“為了宣茹，我說過，不管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暮然抬頭，直視著那雙探究的眼睛。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呢？你知道嗎？你的一時氣憤，傷害的是四個人。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小宣傑。你為他想過嗎？”提到那個可愛的孩子，柳文軒心中的怒火更加強烈。
陡然一驚，韓浩的眼前閃過那張天真可愛的臉龐，他的神色一陣痛苦。
仿佛有一個小小的人站立在他的麵前，甜甜的笑著，大聲的喊著他叔叔，撒嬌著讓他抱。
“求你告訴我，宣茹和小宣傑現在在哪裏？”韓浩低首，掩藏了臉上的痛苦。
沉默，長久的沉默。
站立的柳文軒，看著跪在地上的韓浩，第一次以一張居高臨下的姿勢。
“韓浩，你知道小宣傑是誰的兒子嗎？”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自柳文軒的口中吐出。短短的幾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此時，柳文軒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仿佛紙人一般。
驚覺，抬頭，呆若木雞。“柳文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宣傑難道不是你的兒子嗎？那是宣茹親口告訴我的。”
一時之間，韓浩的腦海之中，閃過萬千的可能。
有個大答案在他心中，渴盼但是卻不可思議。
“難道……”眼神渴望而熱切，神色緊張至極。
並沒有人回答他，此時的柳文軒一直背對著他站立，沒有人可以看到此時的柳文軒麵上是一種怎樣糾結的表情。
柳文軒背身站立，韓浩跪地在其身後，形成一副怪異的畫麵。
“韓浩，你回去吧，不要在這裏跪著了。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宣茹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仿佛是在喃喃自語，也仿佛是說給韓浩聽。
“不，如果你不告訴我宣茹的事情，我就一直長跪在這裏，絕不起來。”語氣堅定，似是諾言。
並未回複，柳文軒轉身上樓。
他的行動，便是他給予韓浩的最好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傍晚的餘暉透過大大的玻璃窗，傾灑到韓浩的身上，仿佛為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
長久的跪著，雙膝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感。痛楚襲擊，咬緊牙關，韓浩強迫自己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
“咚咚……”指針敲響，已經是夜班十分。
屋子沒有開燈，四處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暗黑的夜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始終保持著一個跪地的姿勢。韓浩的姿勢，自始至終都是柳文軒離去時候的氣勢。
雙膝的感覺，此時的韓浩已經分不清楚是疼痛還是麻木，此刻的他已經如同雕塑一般，周身的痛苦，他在咬牙堅持。
“宣茹，我說過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得到你的消息，一定要找到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黑暗中的喃喃自語，仿佛他的身邊真的有那樣一個可兒的女孩。
清麗的容顏，甜美的笑靨，清晰的閃現在韓浩的眼前。
迷糊中，他看到那個深愛的女孩，穿著白色裙裾，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身邊，之後他的意識模糊，再也看不清楚那個影子……
眼前一黑，猝然倒地。
迷糊的意識中，恍然有一個身影衝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叫喊著什麽。任憑那個人多麽大聲，韓浩都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韓浩暈倒了，在柳家的客廳裏，因為勞累過度，疲倦困乏。
“宣茹，是你嗎？是你回來了是嗎？宣茹，我愛你，但是對不起……”韓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很奇怪，他的唇角一直綻放著一抹甜美的笑意。那樣的笑容，是他的臉上從未見到過的。
迷迷糊糊中，意識逐漸模糊。不久之後，便沉沉睡去。
世界陡然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冗長的夢境結束了，緩緩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竟然有細微的刺眼。
陌生的房間，舒軟的床鋪，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
環顧四周，沒有半點熟悉的物件。
“總裁，你醒了？”小五推門而入，恰好看到醒來的韓浩，驚喜萬分的說到。
“小五，這是哪裏？我不是在大廳跪著的嗎？怎麽到這裏來了？”大腦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是昨晚的記憶，韓浩卻都記不起。
微微一頓，小五的麵上閃過一絲心痛。
“總裁，您最近太累了。長久的跪倒，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您昨晚在大廳暈倒了。”緩緩的陳述，語氣之中的心疼清晰可見。
“哦？那柳文軒呢？他……”韓浩著急的詢問到，緊張的盯著小五的眼睛。
“柳總說，等您醒來去書房找他。您想知道什麽，您想問什麽，他說他全部都會告訴您的。”小五小心翼翼的說到。
韓浩的麵容閃過一絲歡呼雀躍的光芒，他清楚的知道，柳文軒已經被他打動了。
顧不得太多，韓浩從床上急切的起身，朝著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