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傅子墨回到了江黎的病房,推開門,裏麵靜悄悄的,也沒開著燈。

如果不是窗外透進來的亮光,照在**那縮在一起的纖瘦身影上,他都要以為那女人不顧身體,偷跑出去了。

輕輕歎了口氣,傅子墨拎著保溫盒走到床邊,將床頭燈給打開,看向背對著他的女人。

“起來喝點雞湯?”

他的話,仿佛對方沒有聽到一般,仍然一動不動。

傅子墨按下脾氣,伸出手輕輕將她拍了拍,“吃東西會好的快一點。”

“不需要你假好心,好了你就可以逼我生孩子了,是嗎?傅子墨,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把自己熬死,我也不生。”

江黎悶聲而出,頭也沒抬,但能看見她躲在被子裏的肩膀,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別的原因,微微顫抖著。

看著她這樣,傅子墨也沒再開口,沉著臉,從保溫盒裏將熬了幾個小時的雞湯給盛了出來。

又起身,將房間的大燈給打開,隨著刺目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照亮,**的江黎直接用被子蒙住了頭。

傅子墨仿佛像沒看見,走到床尾,按下升降按鈕,隨著床位的調整,江黎的上半身,被輕輕抬了起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江黎將被子扯開,一雙美眸泛著紅,眼圈邊還有些微腫,一看就是哭過。

看著她這樣,傅子墨心裏也不好受,一下午,他親自熬好雞湯給她送來,就是怕自己再說出什麽話,刺激到她。

可是顯然,他不出現的幾個小時,她也沒放過自己,弄的狼狽不堪。

“哭了?”

伸出手,指腹撫上她的臉,卻被她一巴掌拍了下來,“你別碰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碰你,碰誰?”

說話間,他將碗端了起來,輕輕吹了吹,坐在她床邊。

“聽說你想拿下陸氏的廣告代理?”

傅子墨的話,讓江黎神情一頓,緊跟著滿眼仇怨的望向他。

“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傅子墨,這筆單子我勢在必得,你要是敢攪和,我一定殺了你!”

聽著她放出這句狠話,傅子墨笑了笑,目光斜睨向她。

“讓你生孩子,你寧願把自己熬死也不生,合著到這陸氏的單子上,你倒是膽子大了。”

這話,讓江黎狠狠瞪向他,“傅子墨,我知道你現在是傅氏董事長,在炎城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鬥不過你。

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我工作的事情,與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相幹,你如果是個男人,就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就範。”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早知道了嗎?張嘴。”

舀起一勺雞湯,遞到江黎嘴邊,傅子墨眼皮微掀,“你打牌贏了陸洵,這單不是那麽容易拿下的。

隻要你不和我離婚,我可以幫你搞定這事,以後陸洵也不會再敢打你主意。”

聽到這話,江黎哼了聲,滿臉不屑,“我不用你幫,我也可以搞定。”

“嗬。”

傅子墨輕蔑的嗬了聲,“你大概還不清楚,陸洵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你讓他丟了麵子,這事,依你的能力,搞不定。”

“就算陸洵是狼,我也不和你做交易,你又能好到哪去?

這婚我是離定了,傅子墨,隻要你別插手,你傷害我的事情,我就不告你了。”

“你還想告我?”

傅子墨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將碗放在一旁,優雅的拿起濕巾擦了擦手,一張耀眼的臉上,邪氣橫生。

“我倒是還沒體驗過,被自己老婆告是什麽滋味呢?江黎,你確定你能告得了我嗎?”

傅子墨一臉淡笑的樣子,讓江黎真想抽他兩巴掌,她知道早在第一時間,她就錯失了告他的機會。

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了,她就算告,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反倒是會扯出自己和他結婚的這件事情。

江黎的表情,悉數落進傅子墨眼中,他伸出手,將她的頭發順了順。

“乖,把雞湯喝了,身體養好,陸氏的事情,我不插手,怎麽樣?”

聽著這不要臉的話,江黎真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合著繞了一大圈,他先脅後哄,最後反而將了她一軍。

自己的身體,到頭來,還得看他的眼色,才能作主了。

“傅子墨,我是真恨你,你是我第一個恨的人!”

江黎恨恨的開口,傅子墨看著她,展開的五官更加魅惑迷人,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涼薄而深情。

“那就恨著吧,最好恨一輩子,這樣,你就永遠擺脫不了我了。”

說罷,將碗再次端起,低頭輕輕吹了吹,將溫度適宜的雞湯遞到江黎麵前。

“是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混蛋!”

憤怒的罵了句,江黎一把接過碗,三兩口灌了下去,用力的將碗扔到一旁的床頭櫃上。

隨後又準備蒙上被子,卻被傅子墨伸出手一把攔下,“待會再睡,要換藥了。”

看著他神情自若的拿出清洗的藥水和塗抹的藥膏,江黎腦子都要炸了。

前一天上藥時的畫麵,突然浮現,她整張臉再一次漫過了緋色,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給生吞活剝了。

“傅子墨,你能不能別這樣?”

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聲音,江黎不得不服起軟,雖然她知道可能也打動不了這男人的鐵石心腸。

“我會輕點的。”

當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江黎的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你能不能給我點尊嚴,算我求求你了。”

終於,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子墨拿著藥水的手微微頓了頓,短瞬的沉默之後,他抬起眸望向她,眸中毫無波瀾。

“不能,你會再弄傷自己。”

隨著這句冷酷無情的話說出來,江黎幾乎聽到了自己尊嚴被狠狠踩碎的聲音。

她望著他,手緊緊摳進掌心,“傅子墨,你會後悔的。”

“嗯,知道了,別亂動。”

掀開被子,他神情專注而熟練的將藥水倒在紗布上,幾乎是輕柔到感覺不出任何不舒服的狀態下,就替她弄好了。

最後還貼心的替她換上幹淨的衛生棉,隨後才望向麵若死灰的江黎。

“好好休息,我待會過來陪你,江黎,這個世界上最刻骨銘心的感情不是愛,而是恨,你最好一直都恨我,我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