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蘭猶如詛咒的話,落在傅子墨的耳中,他噙著冷意的眸子,沒有任何的改變。

沉結在心裏這麽多年的疑惑被解開,他反倒是輕鬆了。

就因為一句所謂的“首者為尊,次者為禍”,他就被蓋上了禍害這個頭銜,那正好,他這個禍害,當然得實至名歸了。

“多謝母親解惑”。

傅子墨開口,似笑非笑的眼睛裏,如寒潭一般冷冽,說出來的話,卻透著股子莫名的壓抑。

“另外,也感謝母親當年一念之仁,沒親手弄死我,才成就了今天的我,作為回報,兒子也會送給母親一份大禮,就當是孝敬母親了。”

他的話,讓夏柯蘭心頭浮上懼意,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想要幹什麽?”

“母親不是一心想救大哥嗎?”

他說完這句話,緩緩扯下衣服上看似像顆紐扣的東西,捏在手裏把玩著,緩慢的開口。

“這個膠囊裏,是一種最新研究出來的自身免疫類毒劑,可以讓我的血液充滿毒素。

母親這些年,為了替大哥續命,從我身體裏抽的血足夠償還你當年放我一馬的一念之仁了。

從現在起,我傅子淵身體裏再不會有傅家的血,我會讓你看見,我是怎麽樣將你身邊的一切,一點一點毀掉。”

說完這句話,他含著笑意將那枚藥劑放進嘴巴裏,夏柯蘭見狀,大叫而出,伸出手就要去搶奪。

卻見到傅子墨輕而易舉地將那枚藥劑吞了下去,隨後望著她冷冷地勾起唇角。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夏柯蘭瘋了一樣伸出手撕扯上傅子墨的衣領,眼眶因為他的舉止而變的赤紅起來。

傅子墨任由著她撕扯著自己的衣領,笑容更加深刻,“從今往後,母親得想別的辦法救大哥了,好可惜,我幫不了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手,用力一掙,輕鬆脫離了夏柯蘭的掌控,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在走了兩步之後,突然間停了下來,“哦對了,忘記告訴母親了,我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安排人在陸家老宅的周圍埋滿了炸藥。

如果我今天離不開這裏,陸家可能就會成為一片平地了,陸沉勳和你就要陰陽兩隔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夏柯蘭猛地抬起頭,眼睛裏充滿刺骨的恨意,她死死看著傅子墨的背影,手用力攥在一起。

那原本準備叫人將他給抓住的話,生生被扼在了喉嚨裏,讓她心髒傳來一陣刺痛。

她眼睜睜地看著傅子墨慢慢走出客廳,因為太過氣急,喉嚨傳來腥甜,一口血從她的口中噴了出去,她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地上跪了下去。

而此時,傅子墨已經走到了門口,管家帶著保鏢看見他出來,馬上將他圍住。

傅子墨挑起眼梢,和管家對視一眼,唇角勾出笑意,卻在這時,隻見管家往後一退,原先那種疏離冷淡瞬間變成了恭敬謙卑。

與此同時,隻見她抬起手腕,按下上麵的按鈕,臉上的納米裝置瞬間被關閉了,露出了本來的麵容。

“傅先生。”

唐沫走上前,“我們已經在整個大宅搜查了,沒有發現傅子墨的蹤跡。”

傅子淵聽到她的話,壓住眼底的暗芒,“我這個母親,還真是對大哥處處保護周全啊。

通知美森堡那邊,即刻起全麵收購傅氏股票,我要在董事會召開前,拿到傅氏除母親手裏的所有股票。

等找到我大哥,我會讓母親親手將她手裏的股票雙手奉上,那才更好玩。”

說完這句話,傅子墨走向停放的車,唐沫馬上打開車門,車一路駛離傅家老宅。而此時,郊外的屋子,江謹權已經將與夏柯蘭之前的過往,悉數告訴給了江黎,隨著他說完,江黎臉上的震驚,已經無法形容。

看著她的反應,江謹權眼中仍然有著沒有褪去的恨意,“我沒有想到,夏柯蘭竟然是那樣一個惡毒的女人。

我隻不過是想擺脫她,和你們娘倆好好生活,結果她找到我,威脅我,讓我替她做最後一件事情後,才會放過我,否則就要傷害你和你母親。

我隻能按她所說的,那家船運公司,是她為了掩蓋地下交易而成立的,我表麵上是那家公司的經營者,其實背後真正控製一切的是夏柯蘭。

而在最後一次交易的時候,船突然間出了事故,所有的貨都查無所蹤,我後來才知道是她搞的鬼,她想陷害我。

而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這些,因為船隻出了事故,和夏柯蘭交易的那夥勢力接到消息,說是我吞了那批貨。

夏柯蘭假惺惺找到我,將我藏了起來,還說會將我們一家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信了她,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隻是她的計劃之一。

她將我控製住之後,利用我的印章,向保險公司索賠,拿到巨額保險金之後,她又暗中安排人將所謂的證據提交給了保險公司,說我製造了那些事故,騙取高額保險。

當時保險公司找不到我,於是找到了你的母親,可是你母親根本一無所知,為了你,為了我,她將我們家裏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可是遠遠不夠,她隻能去借錢。

這些事情,都是我回海城後打聽到的,當時如果不是喬遠臣出手幫了你母親一把,大概……。”

說到這裏,江謹權竭力控製住情緒,手指因為激動而緊緊攥著,江黎見狀,想到了喬遠臣之前和她說過的,母親差點自殺的那件事情,原來背後還有這樣的真相。

“那後來呢?夏柯蘭又對你做了什麽?”

“她對我做了什麽?嗬嗬。”

江謹權充滿怨恨的笑出聲,因為太過於用力,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經爆了出來。

“她將我送去了一個‘地獄’,在那裏,我忍受了五年,九死一生之後,才逃了出來。

我不敢說我是誰,我也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我根本不敢聯係你們,因為我知道,夏柯蘭一定不會放過我,她就是個魔鬼,我像個幽靈一樣活到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重新回來了。”

江謹權的話,讓江黎難受極了,記憶中,父親是那麽樂觀的一個人,卻被折磨成了現在這樣。

雖然他曾幫著夏柯蘭做過一些錯事,但是,將他折磨成這樣,作為女兒,她實在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恨意在心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