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嫻說到這裏,聲音已經微顫,江黎聽到後,不想母親太激動,隻得將沒問出來的話咽了下去。

“媽咪,您不要這麽想,事情都過去了,好了,您快點回去吧,我現在真的沒事了。”

安慰了母親幾句,江黎將電話掛斷,從剛才母親說的話可以聽出來,她對夏柯蘭是很信任的,所以才會答應讓自己和傅子墨結婚。

看來想從母親這裏問出什麽,是有些困難了。

深深地歎了口氣,江黎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而在這時,手機響起了信息聲。

她拿過來,是未接來電的提醒,老房子信號不太好,竟然連續彈出來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傅子墨的,一個是慕容謙的。

看見這兩個號碼,江黎想了想,選擇給慕容謙回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馬上開了口,“慕容助理,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她這樣說,慕容謙顯然頓了頓,停了幾秒之後,這才開口。

“江小姐,我早上打錯電話了,不好意思。”

“哦,好的,那沒什麽事,我掛電話了。”

當江黎準備掛斷,裏麵再次傳來聲音,“不過傅先生早上有找你,比較著急,應該是關於F航空的方案,如果你方便的話,盡快給他回個電話吧。”

聽到慕容謙提到傅子墨,江黎腦海裏馬上浮上了那張照片,心煩再一次席卷而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待會給他回過去。”

掛斷電話,江黎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工作至上,撥通了傅子墨的電話。

誰知道剛接通,裏麵傳來一道女聲,“你好,請問你找誰?”

陌生而溫柔的女聲,讓江黎突然間有些緊張,她握著手機,猶豫了下,像個逃兵一樣,猛地掛斷了。

心口傳來說不出的感覺,已經不像之前那種疼痛的撕扯了。

就像是很重的石頭,瞬間壓在了她的心髒上,讓所有的血液停止了流動。

很沉,很悶。

她應該早就想到的,這個時候,他在Y國,一定和那個愛森堡家族的未婚妻在一起。

他們是住在一起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黎握著手機的手指,攥的幾乎露了白,臉色也瞬間難看極了。

而此時,Y國的某棟建築裏,傅子墨閉著眼睛躺在治療椅上,周圍點著清雅的熏香,看上去睡的很沉。

當外麵的人走進來時,將他的手機輕輕放下,優雅端莊的臉上,浮上溫和的笑容。

她坐到他麵前,輕輕開口,隨著幾句話說完,傅子墨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渙散。

“我睡了多久?”

他開口,對方看了眼時間,“15分鍾。”

聽到她的話,傅子墨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曼莎阿姨,我的症狀是不是又複發了?”

“孩子,我說過的,你能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活下來,本身就很不容易,之前的治療,我確定你已經好轉,否則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聽到她的話,傅子墨抬起眸,“可是我最近感覺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就連身邊的人也開始感覺到了。”

“那你告訴我,剛才你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什麽?”

曼莎溫和的看著他,藍寶石般的眼睛,讓人一眼望過去,就感覺到心情變的平和。

“我夢到我坐在一艘獨木舟上,周圍很黑,我很想離開,但卻找不到船槳。”

聽著他的敘述,曼莎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筆,幾下之後,勾勒出圖形,遞到他麵前。

“你夢中的情形是這樣的嗎?”

看著她手裏的畫本,傅子墨點了點頭,“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夢到獨木舟,表示你心裏在抗拒,抗拒一些事情,有不安全的感覺,而周圍很黑,代表你的過去,你仍然受困其中。

你找不到船槳,則表示你的現在,但你在努力尋找,說明你仍然對自己的精神有著控製,這是個好的現象。

孩子,你可以告訴我,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隨著傅子墨說出這句話,曼莎的眼中浮上笑意,伸出手撫上他的臉。

“那真是太好了,什麽時候帶她來見見我?”

曼莎的話,讓傅子墨眼中浮上一抹黯意,“可是我卻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她再回到我身邊。”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褪去了一身刺,隻剩下柔軟。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要做的事,完成了嗎?”

“快了。”

傅子墨眸色沉了下,曼莎點了點頭,“我等你帶她來見我。”

說完這句話,她鬆開手,起身走到一旁,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瓶子,遞到他麵前。

“如果感覺到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就吃一顆,它會讓你心情平靜。”

接過藥,他放進口袋,站起身,伸出手抱了抱她,“您要保重好自己。”

“好的,我會沒事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對了,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有個女孩打電話給你,聽到我的聲音就掛斷了,我猜應該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

曼莎說完,漂亮的藍色眼睛裏浮上慈祥,“快點給她回過去吧。”

“她打電話給我了?”

傅子墨臉上浮上抹掩飾不了的喜悅,拿起手機看了眼,果然是江黎打來的。

“那我走了。”

說完,急步匆匆地走了出去,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一直來到外麵,他才深呼吸了下,假裝毫不在意地撥通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被接通,裏麵傳來江黎聲音的一刻,傅子墨就急切的脫口而出。

“你找我?”

“慕容助理說,關於F航空的方案,你急著找我,是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她溫淡的語氣,讓原本滿臉欣喜的男人,瞬間全身的熱血被冷了下來。

原來是別人讓她打電話,因為方案,她才回過來的,並不是特意找他的。

嗬嗬。

他在心裏冷笑了兩聲,他又做了自作多情的事情。

“我隻是想提醒你,還有六天的時間,我要看見方案在我的郵箱裏。”

“知道了,那沒什麽事,我就掛電話了。”

說完,沒等傅子墨開口,江黎就將電話掛斷了。

看著突然黑屏的手機,他的冷眸瞬間眯了起來,這女人現在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先掛她電話了!

這麽一想,他又感覺到頭開始隱隱作疼,情緒也開始變的躁動起來,馬上從口袋裏掏出曼莎給的藥,倒出一片吞下去。

緩了一會,他臉上的表情恢複如常,緩緩將手機放進口袋,朝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