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的話,讓傅子墨神情一怔,他望向她,此時她的眸子浮著深濃的霧氣,看上去是在竭力控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看著她這樣,傅子墨心髒傳來撕扯的疼痛,他看見照片的時候,竟然喪失了全部的判斷力。

大概是想她想的太狠了,思念讓他嫉妒的發狂,隻想著見到她,卻沒想到,見到後,又一次這樣對她。

“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江黎垂下眸,聲音透著決絕,“我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被扔了,還要一直等在原地,等你回來再踢我一腳,傅子墨,這是醫院,請你體麵點。”

說完這句話,她走下床,在他緊隨的目光裏,走進洗漱間,正準備關門,卻不料,一隻橫進來的手,將門抵住。

她抬頭,傅子墨眼中的執拗,讓她隻得將手鬆開,仰起眸看向他。

“你還要幹什麽?繼續羞辱我嗎?傅子墨,你可以一邊和未婚妻甜甜蜜蜜,一邊卻對我這個前妻和哪個男人在一起耿耿於懷。

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不要告訴我,你放不下我。”

她說完,收回目光,轉過身,走到水池邊,眼中浮上深深的落寞。

隨著水龍頭被打開,她掬起涼水,想要衝衝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卻在這時,傅子墨走到她的身後,伸出手,從後麵,將她用力抱在懷裏。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江黎手裏的水一下子落下。

透過鏡子,她看見男人像個孩子般,將頭抵在她的頸間,呼吸重的厲害。

被她甩了耳光的臉,還泛著淺粉色,讓他輪廓深邃的五官,更加立體深刻。

“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們不吵架了,你回我身邊。”

他低低開口,輕輕咬著她的頸後,突然的廝磨,讓她脊背一緊。

她側過眸,對上他漆黑的眼瞳,裏麵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自己的樣子。

江黎眉頭皺了皺,“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同意你繼續做我的情人,你說不吵架了,我不和你吵了,你不要再和施琅見麵了,江黎,他是我表弟,你應該明白。”

他的話,讓江黎心突然間冷了下來,原來,他剛才說讓她回到他身邊,隻是為了不讓她和施琅再有聯係。

所謂的妥協,不過是為了掩蓋他不能接受前妻和表弟在一起。

即使是子虛烏有的照片,也不行。

“不用了。”

江黎伸出手,將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掙開,傅子墨看著她的樣子,眉頭擰在了一起。

“什麽意思?江黎,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們可以不吵架,你回來。”

他的表情透著不解,落在江黎眼中,卻是那麽的可笑。

仿佛他開口讓她回來做情人,是多麽大的恩賜,她應該馬上感恩戴德。

“傅先生,不用了。”

她深呼吸了下,隨後堅定地開口,“我們的婚姻已經結束了,我很感謝你之前救我,而我也履行了承諾,答應做你的情人。

是你先毀了約定,那麽我現在也有拒絕的權利,不好意思,我不會答應你。”

她說的很慢,但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傅子墨的心髒上,他眼底漸漸泛起了猩紅色。

“因為施琅?嗬嗬,江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施家會讓你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嫁進去?尤其還是我的前妻?”

“那就不勞傅先生費心了。”

她望著他的眼睛,指甲狠狠摳進掌心,任由著疼痛從掌心蔓延到了心口。

他每個字,都像是刀,紮的她鮮血淋漓。

“費心?好啊,我會看著,你江黎有什麽本事,我會等著你來求我。”

扔下這句話,傅子墨伸出手,捏起她的下頜,目光透著一抹狠意。

“就算是我不要的,我也不準別人碰!”

鬆開手,他大步走了出去,隨著外麵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江黎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靠在水池邊。

唇上傳來的刺痛,她伸出手撫上,卻發現掌心裏被她摳出來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著血絲。

看著那抹豔紅色,江黎自嘲的勾起唇角,她和傅子墨,還真是見麵就得受傷。

像兩隻刺蝟,彼此紮著傷著,卻又不死不休的糾纏著。

這種感覺,讓她心裏突然好累,近乎自虐的一段感情,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在浴室靜靜地站了好久,她才走出去,醫生正好進來查房,看見她,馬上開了口。

“江小姐,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了,我想今天出院。”

她開口,隻見醫生臉上露出難色,“可是施先生早上打來電話,吩咐過要給你再做個全身檢查,確定你徹底好了才可以出院。”

“不用,我現在感覺已經好了,我會給他打電話說一下,麻煩你這邊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聽到她這樣堅決,醫生隻得答應,當他離開之後,江黎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從醫院出來後,就直接打了輛車駛回公寓。

路上,她將這兩天的所有費用單看了下,給施琅轉了帳過去。

沒過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眼接通,剛放在耳邊,裏麵就傳來了低吼聲。

“江黎,你這個死女人,老子看上去是缺錢的人嗎?”

聽著施琅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江黎耳朵都被震疼了。

“親兄弟明算賬,你給我安排了病房,這錢當然得還給你。”

“還個妹!你丫的欠我的多了!”

他說完,江黎就聽到裏麵傳來摔杯子的聲音,緊跟著就聽到他再次開口。

“你怎麽出院了?身體好透了?”

“我沒事了,普通的感冒而已。”

她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鼻音,傳進手機,施琅又嗷嗷起來。

“你是不想欠我人情吧?江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女人心裏在想什麽,你特麽就想和我劃清界限。”

被他一語道破,江黎也沒再否認,傅子墨既然能找到她住的醫院,那麽生氣跑來發狠,就一定是查到她的病房是施琅安排的。

雖然嘴巴上她說著狠話,但潛意識裏,還是不想讓他誤會的更深。

“你給我等著,等我這段時間忙完的,媽的,這裏一堆破事,煩都煩死了。”

聽著他似乎又在翻箱倒櫃,江黎彎了彎唇角,“施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沒等他再說話,就將電話掛斷了,隨後望向外麵,這才發現,車正好駛到紫羅蘭別墅的附近。

“師傅,麻煩停車。”

她叫停了車,付完錢,從車上下來,慢慢走向別墅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