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黎姐,你不知道嗎?”
助理疑惑而出,江黎愣了愣,隨後想到了什麽,心尖一窒。
“我知道了,我今天會抽空去趟公司,就這樣吧,有什麽再聯係。”
掛斷電話之後,江黎怔愣著,手指緊緊攥著手機。
如果她剛才猜的沒錯的話,那麽這些要變卦的客戶,都是傅子墨替他搞定的。
就像ZM的合同,也是他和Abyss打了招呼。
嗬嗬。
江黎苦澀無比的笑了。
這算什麽?
離婚補償嗎?
她拿起手機,點開傅子墨的聊天框,猶豫了好久。
突然心裏有無數的話,想要打出來,但此時,卻竟是每一個字都那麽的艱難。
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已經和別人訂婚了。
她這個時候說的任何的話,都沒有意義了。
過了好久,終於,她抿了抿唇,在聊天窗口打下兩個字。
“謝謝。”
隨著這兩個字發送,她甚至沒有勇氣等到回複,就快速的將他的名字從聯係人刪除了。
眼眶再一次幹澀起來,緩了好久,直到客廳裏傳來蘇萌的聲音。她連忙擦了擦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返回了客廳。
“醒了?”
江黎看著蘇萌睡意朦朧的樣子,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朝著她肩膀靠了靠。
“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公司找我,我待會要去一趟。”
聽到江黎的話,蘇萌打了個哈欠,“你不是還在休假嗎?這麽快就準備去上班了?”
“已經休息很久了,該活動起來了,我還得努力賺錢呢。”
假裝振作的說完,江黎站起身,“你呢?今天準備做什麽?”
“我明天要去見個客戶,對方定製了一套婚紗首飾,很大的客戶。”
說完,蘇萌眨了眨眼睛,“這單做完了,下半年我就可以躺平了。”
“羨慕,你快點暴富,我以後就靠你給我養老了。”
開了句玩笑,江黎強打起精神,朝著洗漱間走去,當她站在鏡子前時,臉上原本浮上的淺笑,突然隱了下去。
心髒還是悶的難熬,像是被人用力攥住了,呼吸有種透不過來的壓抑。
“我會好起來,會好起來的。”
她低低開口,像是催眠,掬起冷水潑在臉上,任由著心痛如螞蟻啃咬一般蔓延。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為什麽,都結束了,還要讓她記住他的好。
傅子墨,你好殘忍啊。
眼淚混合著冰冷的水,一滴滴落在麵盆裏,江黎憋住呼吸,哭的無聲無息。
當眼睛泛起刺痛的時候,她終於笑了起來,唇角彎出大大的弧度。
望向鏡子,赤紅色的眼底,明明還是同樣一張臉,卻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原來愛情這麽傷。
她終於相信,曾看過的一句話。
馬戲團的小醜,永遠微笑,但沒有人知道,他曾為愛情有多傷。
而她現在,就是那個小醜。
明明痛的快死了,但還要強迫自己笑出來。
為了證明,她愛過,也會好起來。
……
當江黎走進公司的時候,多日沒出現的她,一出現,就見到整個部門的人,臉上露出了詫異。
她淡淡的彎起唇,助理看見她,連忙走過來,“黎姐,你來啦。”
“林總呢?”
江黎開口,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助理緊隨其後。
“老板現在在會客室,說是有個大客戶過來。”
“知道了,對了,去訂了個位置,通知部門裏的人,中午我請客,接下來,你們要有的忙了。”
“哇,是ZM的項目嗎?”
助理兩眼放光,“黎姐,年底是不是獎金會拿到手軟?”
“好好做就有錢,還愣著幹嗎?訂位子去。”
江黎將包放下,故意看了她一眼,助理一見,馬上笑著開口。
“知道啦,我這就去。”
當她離開之後,江黎臉上的笑意慢慢隱了下去,她坐下,打開抽屜。
卻在這時,眼睛落在了裏麵的藍色小盒子上。
拿起打開,貝殼造型戒指,藍寶石柔和的光,細碎而璀璨,讓人的心情無端平靜了下來。
看著這枚戒指,江黎心口再一次泛起莫名的傷感。
傅子墨讓人給她送來這枚戒指的時候,她以為他在另一個女人那裏。
沒想到,再見到這枚戒指,他真的屬於了別的女人。
手輕輕撫過,泛著絲絲涼意,拿起,輕輕戴上。
因為這段時間沒有胃口,她的手指瘦了很多,戴在無名指上,竟有些鬆垮了。
看著鬆了一截的戒指,她有些恍神,陽光透進窗戶,戒指上的藍寶石,反射而來的光,照過她的眼睛,又讓她無端刺痛。
原來,一切的結束,都有征兆,比如,原本很合適的戒指,都變的不合適了。
她將戒指取下,輕輕套在食指上,將盒子放進抽屜,打開了電腦。
“叩叩叩。”
門被敲開,助理拿著一個快遞袋走進來。
“黎姐,有人送了份快遞過來。”
“哦,放下吧,我待會看。”
江黎抬起頭,隨意看了眼那份文件,當她看見上麵的地址時,手停了下來。
紫羅蘭別墅。
那是她和傅子墨的婚房。
江黎伸出手,指尖有些微微發抖,將文件袋撕開拿出裏麵的東西。
是一份私人代理合同,還有一張數目巨額的支票。
關於F航空的。
她抿了抿唇,沒想到,當時她氣憤之下和傅子墨說,接F航空的項目可以,但要以私人名義接下。
他答應她的事情,一件件都做到了。
即使是在離婚之後。
這一個接一個“禮物”像是挫子,不斷在她的心上挫著,很疼。
從開始到結束,他隻讓她做過一件事情。
替他生個孩子。
而她,曾那麽自私而又叛逆的將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當成了束縛她的繩子。
除了刻薄的話,不斷反悔和逃離,似乎什麽都沒為他做過。
江黎死死咬住嘴唇,手裏的文件已經被她緊緊攥住。
屏住的呼吸,那種痛徹難捺,折磨的她好難受。
原來,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不是不愛了。
而是,分開之後,才知道愛上了,卻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傅子墨”三個字,就像是在她身上種下的蠱。
想到呼吸就會疼,不想,靈魂還是會痛。
“黎姐,林總找你。”
門驟然被推開,助理看見她的樣子,頓時怔住了。
“黎姐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哦,我沒事,你給我衝杯咖啡,我現在去林總辦公室。”
胡亂將文件鎖進抽屜,江黎站起身,不顧助理一臉擔憂的目光,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