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機場的高速,傅子墨看著手機移動的光點,唇角掠過若有似無的弧度。

“傅先生,您讓我轉告太太的話,我已經告訴她了,這段時間有什麽需要的地方,隨時可以找我。”

“嗯。”

將目光從光點上移開,傅子墨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看不到幾顆星星。

“她不會打的。”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應慕容謙的話。

“她和之前那幾個女人不太一樣。”

“是,太太似乎看上去不太喜歡麻煩別人。”

慕容謙小心的駕駛著車,說完這句話,就聽到傅子墨的聲音自後向前傳來。

“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也許有的事情,隻是故意想讓你看見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慕容謙透過車裏後視鏡,傅子墨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手裏握著的手機上。

“傅先生說的是,那還要繼續調查太太的事情嗎?”

“暫緩。”

薄唇輕啟,他將手機收起,“等溫宜的手術結束,D國找來的醫生有幾成的把握?”

“強尼斯醫生是D國骨科的頂尖專家,關於溫小姐的情況,他已經研究了幾個月,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讓她恢複過來。”

“嗯,手術結束,安排最好的看護,給溫宜準備回國的事情。”

“是,傅先生,我會安排好。”

慕容謙說完,有些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那太太那邊,需要告知她嗎?”

“不用了。”

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傅子墨說完,腦海裏浮上江黎那張毫不在意的臉,心裏無端堵了堵。

“她對摩托車都比關心我的事情還積極。”

聽到傅子墨這樣說,慕容謙臉上劃過了一絲複雜,怎麽他聽自家老板這語氣,像極了那種被拋棄的怨婦呢?

很快他搖了搖頭,否定了心裏的想法,這一定是錯覺,他跟在老板身邊十年了,還沒見他出現過人類的情緒。

尤其是這個傅太太還是老夫人安排的,傅先生一定是逢場作戲,為了隱瞞老夫人的。

“小沃的功能還是不太全麵,太太不喜歡開,送回柏森那裏,讓他重新檢測升級。”

聽到傅子墨這樣說,慕容謙很想開口替小沃解釋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其實作為男人,他都覺得小沃那個顏色,太詭異了,換個顏色,或許傅太太就不會這麽抗拒了。

但他是下屬,質疑老板的審美,這和自毀飯碗沒區別,隻能見到柏先生的時候,旁敲側擊提醒一下吧。

當車駛入機場,傅子墨踏進機艙,此時城際高速公路上,江黎風馳電掣的駕駛著新的摩托車。

終於,當車抵達炎山的山腳,她將車停下,正在這時,手機傳來了信息聲。

拿出看了眼,短短幾個字,“還有五天,江黎,你別忘了。”

看著施琅發來的這條信息,江黎倚靠在車邊,單手回了個“知道了”的表情包。

幾乎是在信息發送出去的同時,傅子墨的消息也隨之彈出。

“傅太太在我箱子裏放的東西,可真體貼,就是尺寸有點不適合。”

腦瓜子一嗡,江黎在心裏罵了句“腹黑”,早都發現了,竟然到現在才說出來。

“看來昨晚傅太太確實沒感受到,是我的失誤,回去讓你加深印象,熟能生巧。”

又是一條消息,江黎的臉都熱了,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鬱悶。

斂起被攪亂的心緒,直接將信息給刪除掉,頓時喪失了再繼續待下去的心情,跨上摩托車,不多會,便回到了她自己住的地方。

舒服的躺在**,江黎正準備睡覺,門被人用力的敲響了,驚的她眼瞳一縮。

下床走到門口,透過貓眼,隨即將門給打開,喝的醉醺醺的女人一下子朝她撲了過來。

“寶貝~我又失戀了,嗚嗚。”

聽到這句話,江黎直接無語了,將人直接架進了屋,扶到沙發上坐下,就要去洗手間拿毛巾。

“寶貝~你別走,難道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嗎?”

蘇萌抱著江黎的胳膊,一張漂亮的臉因為酒意還泛著紅色,看上去可憐兮兮,讓人充滿保護欲。

“大小姐,你這個月已經第八次失戀了,我就是再想安慰,我也詞窮了啊。”

“哼,沒良心。”

甩開江黎的手,蘇萌眯著眼睛,突然間眼淚就落了下來,用力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混蛋,仗著有那麽一點像他,一個個的腦子裏都隻想睡我,全是混蛋!”

看著蘇萌又開始絮叨起來,江黎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是,他們都是混蛋,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熬點醒酒湯。”

當江黎端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蘇萌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垂著的手上,還拿著手機。

放下杯子,江黎將蘇萌手裏的手機拿了過來,屏幕亮起,無數個未發送成功的感歎號。

“對方已經不是你的好友”幾個字,分外醒目又傷人。

“傻瓜。”

江黎將手機關上放在一旁,又拿了條毯子替蘇萌蓋上。

坐在她身邊的懶人沙發上,將電視打開,口水台的老電影,聽著蘇萌時不時的囈語,整整一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直到天亮的時候,肩膀被人猛的一踹,她才驀的睜開眼睛。

蘇萌一隻腳耷在自己旁邊,嬌憨的臉上,一雙眯著的眸子,似睜非睜的望著她。

“醒了?”

江黎動了動肩頸,準備從沙發上起來,卻聽到蘇萌低悶的聲音。

“我又喝多了。”

“你再這樣折騰自己,陳言也不會回來了,何必呢?”

“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小黎,你說人怎麽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明明說好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卻連最後的念想都不願給,我真的願意等他的,多久都等他啊,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分手,甚至把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斷了。

小黎,我試過,三年了,每當看見相似的背影,相似的眉眼,我都會心痛,我隻能不停的喝酒麻痹自己。

也許,也許哪天我喝的快死了,他就會出現,然後像過去一樣說我是個傻瓜,對不對?”

看著蘇萌眼中的執拗,江黎沒說話,起身端起早就涼透的醒酒湯,朝著廚房走去。

在走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沙發上的閨蜜。

“丟掉所有的自尊,去挽回一段逝去的感情,值得嗎?如果你覺得值得,下次喝醉了,這裏你隨時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