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刺了一下。

江黎垂下眸,手指不自覺的勾起,眼眶突然澀的厲害。

尤其是聽到傅子墨這樣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句話,她心髒像是突然被攥緊了,呼吸都微窒了。

正在這時,下頜被抬起,她對上傅子墨噙著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似的。

“那很好啊,恭喜你。”

聲音幾乎是貼著嗓子沒出,說完這句話,江黎將他的手揮開。

“所以你才要把我送走,是為了和美森堡家族聯姻,破壞陸琛的計劃嗎?”

壓抑著複雜的情緒,江黎說完,手指緊緊摳進了掌心,想用刺痛來提醒自己,不要異想天開。

自己這個掛名傅太太的身份是時候讓位了。

“接著說。”

他開口,目光仍舊凝著江黎臉上的表情,他臉上的平淡無波,讓江黎心裏浮上一絲煩躁。

“我會把離婚協議簽好字交給你的。”

她忍著心髒傳來的不適,說完這句話,從他腿上坐起,轉身就要離開。

卻不料,剛挪動一步,就被傅子墨抓住手腕,她側眸,隻見他臉色比剛才微沉。

“你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她開口,心裏的苦澀已經翻江倒海,幾乎沒有勇氣,再待下去。

很怕聽到他親口說出別的什麽話。

“嗬嗬。”

突然,她聽到傅子墨的笑聲,怔怔望過去,卻見他的笑意冷的出奇,唇角的弧度,像是冬日冰雪。

手驟地被鬆開,江黎看見自己的手腕如同墜落一般,和她的心髒一樣,從高處一直下落。

疼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很好,江黎,我等著你的離婚協議。”

他起身,涼薄的說完,麵容冷冽地掠過她,朝著外麵走去,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隨著門被大力帶上,江黎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她坐下,攤開手掌,掌心裏的凹痕已經被摳出了血痕。

她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桌上的飯菜還留有餘溫,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最後的晚餐般,美好又殘酷。

她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著桌上的菜,直到吃的很飽很飽,她也沒有停下。

終於撐的吃不下去的時候,她猛然跑去洗手間,胃抽痛起來。

她蜷縮在洗手間裏,任憑眼淚無聲地落下,片刻,突然笑了。

她輸了。

徹底輸了。

終究是沒有逃出傅子墨為她編織的這張網,原來,撕碎網的時候,會這麽痛。

整整一夜,江黎就這樣坐在衛生間的地上,靜靜的等著天亮。

這一夜,傅子墨沒有再回來。

直到天亮的時候,她站起身,因為身體太僵硬,幾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洗手間裏走出來。

空空****的客廳,布滿清冷,嗓子幹啞到說不出話來,她上樓,穿好衣服。

離開別墅的時候,她將一直放在包裏的紫羅蘭別墅的鑰匙放在了茶幾上,隨後走了出去。

一路疾馳,她來到公司,徑直走進辦公室,打開鎖上的抽屜。

裏麵靜靜躺著的是那份還沒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她的手指撫上傅子墨那三個字,眼底浮上一抹刺痛。

原來,這場婚姻,真的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就連離婚,也是律師代辦的。

她低頭,在上麵簽上名字,隨後叫了閃送,給慕容謙打了個電話,將文件送過去,並且告訴他,讓人來開走小沃。

做完這一切,江黎離開公司,一個小時後,來到機場,隨意的買了張機票,直到踏上飛機。

與此同時,傅氏集團大廈,慕容謙將江黎送來的文件放在桌上。

“傅先生,這是傅太太讓人送來的,還有,車也讓我找人從她公司開走了。”

聽到他的話,傅子墨臉色沉的厲害,目光落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

她的字跡工工整整,每一筆一畫,都像是用盡了全力。

“她現在在哪?”

傅子墨開口,嗓音透著沉意,慕容謙低下頭,“太太已經離開炎城了,就在半個小時前,地點是普羅旺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傅子墨的臉色比剛才更加冷沉,甚至還透著一絲陰鬱。

“很好。”

他緩緩而出,拿起桌上的文件,眸色深冽,“把這個給老夫人,通知她,下個星期,美森堡家族的人會過來。”

聽到他的話,慕容謙有些猶豫的開口,“傅先生,其實您想讓老夫人打消對付太太的想法,非得這樣嗎?”

“這件事情,不能讓江黎牽扯進來,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你去做吧,派人暗中跟過去,保護太太。”

將手裏的文件朝著慕容謙丟過去,傅子墨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注視著窗外。

慕容謙見他這樣,隻得拿起桌上的文件,轉身離開。

……

整整一個星期,江黎沒有和任何外界聯係,在普羅旺斯滿是薰衣草的地方,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當她準備好回程的時候,坐在機場大廳裏,將手機打開,N條未接電話和信息的提醒。

她看了眼,心髒倏地沉下去,沒有一條是來自傅子墨的。

將心裏的苦澀按下,唇角壓了壓,都已經離婚了,她還在奢想著什麽。

將手機準備放回包裏,卻在這時,突然間迎麵撞上她的人,猛的搶走了她的包。

江黎怔了一瞬,轉過身,隻見對方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

“你站住!把包還給我!”

江黎追過去,機場的人很少,她看向四周,沒有找到警察。

所有的證件和機票都在包裏,她隻得獨自追過去。

而這時,一直跟著暗中保護江黎的人,見到這猝不及防的一幕,連忙緊跟其後。

卻在這時,大廳裏湧進了一個旅行團,將他們堵住。

當衝出包圍時,跟著江黎的人這才發現,她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負責的人連忙打出電話,當慕容謙接通之後,目光看向正坐在宴會廳,和傅老夫人一起招待美森堡家族的傅子墨。

隨後,壓下聲音,“你們帶人繼續找,我會馬上安排人過去。”

……

江黎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的刹那,蒙住眼睛的黑布,嘴巴被貼著東西,根本無法開口,她猛地掙紮了下。

手腳被綁在椅子上,她渾身的血液在這時就像是被凝固住了。

突然意識到,她被綁架了。

機場那個搶她包的人,就是故意為了引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