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聞言,倒是挺開心的,道:“我還以為是你的什麽朋友,要是真是的話,你得帶著來我麵前過一遭,得我滿意才行。”

蕭戟蹙眉。

“好不好嘛?”葉蔓這次的語氣變了,聽著像是撒嬌,但話鋒藏著命令的架勢,有恃無恐的模樣,“嗯?”

他神色淺淡,目光直視,醇冷的聲響起:“嗯。”

葉蔓這才真正高興了,笑意盈盈的,又說:“阿戟,我有些冷。”

下一刻,身邊有脫下外套的聲音細細碎碎,隻見蕭戟將自己的衣服安安穩穩的,披在葉蔓的身上,將她裹住,道:“我帶你回屋。”

“阿戟,你今天挺好說話。”葉蔓笑出聲來,可以看出來,她心情一直很好。

蕭戟說:“難得聽你這麽喊我。”

“就因為一個稱呼?”葉蔓歪著頭笑,倒是不在意這些細節,“你想聽,我還偏不這麽喊。”

蕭戟說:“隨你。”

他伸出手,想推眼前的輪椅,將人給帶回屋去,但他剛一動作,就被葉蔓叫了停:“你能不能抱我進去?我不想坐在輪椅上了。”

她的語氣一變再變,如同小孩子在大人麵前任性似的,也有足夠的底氣,是不容拒絕的:“我腿疼。”

蕭戟神色淡淡,但確實是彎下腰來,伸手,將人打橫抱起,才說:“我讓醫生跟來了,進屋去給你看看。”

葉蔓笑著說:“好。”

與此同時,葉蔓在男人的懷中,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還坐在吊椅上的淩桉,出聲道:“那位小姐,外邊冷,你也進去吧?”

說完,葉蔓隨手拎著蕭戟剛才脫下來給她的外套,丟到一側,但是朝著淩桉的方向的:“你如果不進去的話,給你件衣服披著。”

蕭戟轉過頭來。

葉蔓倒是不怕他,整個人窩在他身上,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自信道:“阿戟,你不會在意吧?”

“你不冷?”蕭戟垂眼看她。

葉蔓捂著嘴笑:“你抱著我,我就不冷了呢,那位小姐好歹也是女孩子,應該也怕冷,給她穿穿又沒事。”

蕭戟移開視線,說:“你倒是大方。”

這些話傳入淩桉的耳畔,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

可能的確是太冷了。

淩桉不想去撿這件外套,她覺得蕭戟剛才說的話,可能並不高興她穿著他的衣服,雖然是葉蔓提議的。

但,淩桉還是小聲說:“我等會兒回去了還給你。”

蕭戟沒說話。

而是抱著葉蔓,朝著遠處的屋子裏走。

倒是葉蔓,聽到這句話後,回過了頭,對著淩桉笑著說:“那就不必了,阿戟不喜歡女人碰他,東西也是,碰過了就不想要了。”

蕭戟挑眉,視線淡淡,定格在葉蔓的身上。

“怎麽啦?我說錯了嘛?”葉蔓笑著往他懷裏鑽,“這不是實話?”

“嗯。”他說。

“你好好抱,我腿沒力氣,感覺總像是要掉下來了,你長得這樣高,我有些害怕。”葉蔓繼續。

蕭戟掃過她的手,微微彎了腰,淡聲道:“抓著我就行。”

“阿戟,你真好。”葉蔓笑著回答了一句。

兩人已經走出了好長一段距離,她忽然想起來什麽,又回過頭去,盯著淩桉的方向,道:“對了,小姐你家離這裏遠不遠?到時候我讓阿戟送你回家。”

淩桉還處於呆楞的狀態之中。

因為她好像記起來,當初她和蕭戟很多次做著那種親密的事情時,他總是神情冷漠,且無情,力道大的她喊疼的聲音都破碎,被撞得歪歪扭扭,要從桌子上掉下去的時候,她伸出手去抓他的胳膊,被他屢次三番說了句:“手拿開。”

她也以為是蕭戟不喜歡女人碰他的。

但其實,是分人的。

她抓著他就不行,但如果是葉蔓的話,那就是可以的。

在失神之中,淩桉才聽見了葉蔓熱情要送她的話,她連忙搖頭,輕聲說:“不用的,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蕭戟聞言,並未多說。

葉蔓卻是個熱情的人,她衝著淩桉的方向喊:“小姐不必客氣,我男人就是麵上冷了點,其實人很好的,你可別怕他。”

一句話,讓淩桉原本想撿起衣服外套的手一僵。

她有著片刻的失神。

但,等到她回過神來時,這雙手便仿佛怎麽都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如果葉蔓說蕭戟是她的男人,那她淩桉算什麽呢?她在做著破壞人家情侶的事情,是從前……她最厭惡的破壞家庭的那種小三嗎?

淩桉覺得心口窒息,她忽然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也在這一刻,並不想再為這個男人生下他想要的孩子了。

這些思緒很多,紛紛擾擾的,湧現進她的腦海裏,讓人眼花繚亂,分辨不清。

可淩桉還是不聲不響,蹲在地上,用自己冷得發抖,卻又通紅的小手去撿起地上的外套,輕聲說:“那,那這個衣服,要怎麽處理呢?”

蕭戟掃她一眼,沒什麽語氣的說:“丟了吧。”

丟了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淩桉仿佛瞧清楚了將來,她給他生下了孩子之後,也會被如同這件衣服一樣,丟了。

淩桉說:“好。”

葉蔓左右看了看,距離有些遠了,即便淩桉已經出來撿衣服,但是還是讓她看不清楚具體的麵容,葉蔓隻好收回視線,看像蕭戟。

“怎麽了?”蕭戟察覺到她的視線,淡聲詢問出聲。

葉蔓雙手摟著他的肩膀,一隻腿的確是使不上力的,所以隻能依靠著他,她說:“我忽然想結婚了。”

蕭戟步子停了停。

“蕭戟,你願不願意娶我?”

……

淩桉蹲在地上,冷的瑟瑟發抖。

是真的冷。

可她不想披這件衣服。

她甚至拿著這件衣服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無措又慌張,可她明明又什麽都沒做。

無端的罪惡感,包裹著她。

葉蔓宣誓主權一般的言論,以及蕭戟寵溺她的態度,都讓淩桉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她好像……在無意之中,搶奪了別人的東西。

“淩桉,原來你在這裏。”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步伐匆匆,目標明確,是直接朝著淩桉而來的。

他一邊走,一邊伸出手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淩桉的身邊之後,便自然而然的,披在她的身上,將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