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美一聽見這個聲音之後,本能的臉上都出現了極為正色的模樣。

都沒有看見蕭戟本人,但是張慧美就是出乎意料的緊張,這種緊張直接陷進了心底裏,讓她不管怎麽深呼吸都有些害怕。

緊張到害怕,張慧美不敢想象,自己隻是聽見了蕭戟的聲音而已。

張慧美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是還是開口說:“是蕭先生嗎?是這樣的,我之前和淩桉說,我們這邊是知道你們要做慈善事業,所以我就……”

“你是哪家的媒體?”蕭戟打斷。

張慧美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蕭戟詢問的聲音太公事公辦,以至於讓張慧美這邊六神無主之下,還下意識的回答了:“一線傳媒。”

“能進這個公司證明你能力還不錯。”蕭戟的語氣聽不出來什麽意思。

那頭的張慧美也是不知道蕭戟的具體意思,隻能夠走一步算一步,而且蕭戟也沒有刁難,所以張慧美理所當然的覺得,傳聞之中人人聞風喪膽的蕭戟,看起來應該也挺好相處的嘛。

一定是因為淩桉了,她跟淩桉是同學,所以蕭戟連帶著也會給她幾分麵子。張慧美心底裏如此想著。

“蕭先生謬讚了,都是能力決定一切,能夠走到今天,我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都說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老天爺不會讓我太難過。”張慧美繼續開口。

對比蕭戟這邊的毫無波瀾,張慧美那頭可謂是什麽都用上了,從一開始的討好,再到現在的試探。

張慧美說:“蕭先生,不知道您跟淩桉是什麽意思?我覺得我的這個提議很好,因為我也是在為您的利益考慮,答應我不會虧的,畢竟我們公司是最先的媒體報……”

“什麽時候,我的利益還需要一個狗仔來考慮了?”

張慧美說的話,再一次被蕭戟給打斷了。

一瞬間,張慧美的臉色就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張慧美原本以為蕭戟都不會為難她,結果蕭戟發難的時候也是湊巧,竟然說刁難就刁難了,簡直讓張慧美完全看不出來異常。

其實讓淩桉說一句公道話,就算現在張慧美站在蕭戟的跟前,就憑著張慧美這樣的道行,也是看不出來蕭戟心底裏在想些什麽的。

淩桉就坐在蕭戟的對麵,現在有一搭沒一搭的盯著蕭戟的臉看,也能知道,蕭戟現在的心情一般般。

“蕭先生,我是個記者,不是狗仔。”然而,張慧美還是要老老實實的糾正。

張慧美不知道蕭戟是不是故意的,記者是記者,狗仔是狗仔,但是從蕭戟的口中說出來,就讓張慧美這邊都開始大驚失色。

因為蕭戟不可能不知道什麽是記者,什麽是狗仔。

但是蕭戟就是這麽說了,這不是挑釁的話,是什麽?難道還是開玩笑的打趣嗎?

明顯不是。

所以張慧美才覺得有些如坐針氈,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可能還是順應了淩桉之前的那句話,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而張慧美的立場就是為了生計,為了以後的升職加薪做準備。

以至於就算張慧美知道蕭戟是個出其不意,甚至是故意在刁難的情況下,依舊還是硬著頭皮的開口了:“蕭先生,您還是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話吧?”

“畢竟,像是您這樣的身價,我一直都認為,您應該多多少少都會露麵,選擇別的媒體,讓他們出去外邊亂傳,還不如選擇自己人,好歹我報道出來的,都是對您有利的新聞,不是嗎?”

張慧美一字一句,說的話也是在情在理,就在張慧美給蕭戟分析利與弊的時候,蕭戟嗤笑出聲。

這一下讓張慧美更加是忐忑不安。

因為張慧美剛才努力想了一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是……沒有什麽錯處的吧?

但是為什麽……蕭戟是這樣的反應?

張慧美越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裏就會越不安,她一緊張,就會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做:“淩桉?淩桉是不是也在旁邊?如果淩桉也在的話,那我們就可以一起聊了。”

顯然,這就是在把淩桉搬出來當擋箭牌。

蕭戟是個老狐狸了,哪能不知道張慧美的心思?

所以在張慧美開口的時候,蕭戟就說:“她一直都在旁邊。”

說著,蕭戟冷聲繼續:“別誤會,讓她在旁邊待著的原因不是給你麵子,是我想告訴她以後遇到這種厚臉皮的狗仔,應該要怎麽做。”

張慧美沒有想到蕭戟說話竟然如此直白,之前她就覺得蕭戟說的“狗仔”,肯定不是口誤,現在真的聽見了蕭戟重複之後,張慧美就漲紅了一張臉。

然而,蕭戟還沒有打算放過她:“我們要是缺這點流量錢的話,就不會出去做慈善,你以為我差這點錢?”

張慧美麵紅耳赤,低聲開口:“蕭先生,我也隻是在為你著想。”

“是誰教你這麽說話的?現在媒體的門檻越來越低,什麽話不過腦就往外說,你是怎麽幹這麽久的?”

關鍵是誰都知道張慧美的目的和來意,也知道張慧美其實就是求人辦事,但是張慧美偏偏把話說的離譜。

張慧美求人辦事也沒有一個求人的樣子,張口閉口就是她在給蕭戟著想,明明就是為了她自己升職加薪,偏偏還要把她自己給摘幹淨。

別說是蕭戟了,就算是旁邊的淩桉,也是覺得有些尷尬。

“蕭先生,我不是……我。”

張慧美的臉色漸漸難看,主要是現在說話還打結,她不太知道自己應該要跟蕭戟說什麽。

尤其是,蕭戟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她之所以敢直接聯係淩桉,也不過就是看見淩桉是自己以前的同學的份上,所以才會過來問一句。

如果是平時的話,借給她幾個膽子,她都不敢在蕭戟麵前拿喬。

而且,蕭戟說話直白,一針見血,完全沒有看在她是淩桉以前的同學的份上就網開一麵,也是不爽快了直接就開刁難。

張慧美算是知道了,這一通電話其實不應該打過來的。

正所謂悔不當初,說的就是這個。

她要是知道接電話的不是淩桉,而是蕭戟,她剛才就不應該來這一趟。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張慧美隻祈求自己可千萬別引火上身,她隻能對著淩桉這邊開口說:“淩桉,桉桉,我也隻是好心提醒一句,沒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