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來,到底是什麽目的?又或者,你是要做什麽?”蘇必喆到底還是開了口。
薑時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客廳的中間的位置,低聲說:“我知道我欺負了矜言,是我的錯我不會不認,但是我也想打個賭,如果矜言願意跟我回去呢?”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蘇矜言擋在了薑時的跟前,死活就是不讓開,顯然,她在家裏就是護著薑時的,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還是向著薑時。
如果說平時的那種小事情就算了,在吵架的時候,蘇矜言肯定是不會搭理他的,但現在情況危急,蘇矜言是做不到就這麽坐著,然後看著薑時挨打的。
所以蘇矜言嘴裏說出的話,可比她的腦子轉動的要快很多:“我要跟他回家了,我們隻是鬧別扭,沒有想離婚了。”
這些話氣的蘇必喆掄起的棍子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
“矜矜,你確定你們隻是鬧別扭?你身上的那些傷痕,難道不是……”
謝安姍說到這裏,也是短暫的停滯了一下,因為他們也清楚,如果薑時就是小時候救過蘇矜言的那個人,那麽現在薑時當然也不可能會傷害蘇矜言。
他都舍命去救了,怎麽還會傷害她?
這是說不通的。
所以謝安姍原本還想要繼續說的話,這個時候也是直接咽下去了,雖然她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是她看見前邊站著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麽。
“矜矜,你想清楚了?”
現在是薑時說的打一個賭,結果,這個賭注顯然,是贏了。
蘇矜言把薑時拉起來的時候,眼眶通紅,明明挨打的人是薑時,但是哭的最慘的人還是蘇矜言,她其實也不想這麽愛哭,但是她覺得自己心疼的感覺怎麽都忍不住。
這種情緒像是直接在心底裏生根發芽,已經長成了茂密的大樹,現在才想著要鏟除,為時已晚。
而且她以為隻是一顆小種子,但是沒有想到,早就已經是參天大樹了,這還怎麽鏟除?
蘇矜言也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心裏,薑時原來這麽重要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他很重要,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蘇矜言覺得自己之前的偽裝都被戳破了,她其實真的很在意薑時。
本來身邊沒有人的時候,蘇矜言還能撒謊欺騙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沒有那麽喜歡薑時,薑時也沒有多重要,但是現在這一刻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把她給打回了原形。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就是,她確實很在乎他。
比她自己所想象的還要在乎。
“我想清楚了,我跟他回去的,”蘇矜言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夫妻吵架床頭吵完床尾和,沒什麽大不了的。”
謝安姍和蘇必喆對視了一眼。
既然蘇矜言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了,謝安姍當然也不能阻止她,而現在,謝安姍也隻能夠在去樓上幫蘇矜言收拾行李的時候,低聲叮囑的說:“矜矜,如果在外邊受到了委屈,回家的時候一定要說,知道嗎?”
“知道,”蘇矜言沉默的把自己的衣服都裝進了行李箱,“我才不會委屈自己呢,你看,我這不是一吵架了,就跑回來了嗎?”
蘇矜言還說:“幸好我跑回來的時候是大清早的,這要是換了一個時間段,我回家的樣子被街坊鄰居看見了,那豈不是以後你出去打牌的時候,都會有人來笑話您?”
謝安姍聞言,瞪了瞪眼睛,說:“笑話我什麽?”
“當然是笑話您有這麽大的一個女兒,結婚了結果一和自己老公吵架,就對著家裏跑嗎?這樣一來,你在外邊還有什麽麵子?”
謝安姍聞言,歎息了一聲,也是難為蘇矜言,竟然還能想到這些東西。
“我怎麽想不到了?”蘇矜言抬起眼,笑著說,“我時時刻刻都在為你著想呢。”
“真是的,我一個當媽的,還要你一個孩子給我著想?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謝安姍低聲說。
蘇矜言把自己裏麵穿的衣服都裝進了行李箱內閣裏麵,她才說:“我怎麽不能給你著想了?人孝順了你還說,講不講道理啊。”
“你孝順是沒錯,但你現在才多大,你在我眼裏就還是一個小孩子,再說了,這種事情,哪裏要你給我擔心,就是一個麵子問題而已,在我這裏,一個麵子有什麽重要的?”
謝安姍也動手,幫忙把衣服給裝了進去,疊的整整齊齊:“比起這些外邊的麵子,那都是虛的,我真正想要的,還是你能夠過的幸福就好。”
謝安姍說:“你受到了委屈,還得要回來,別怕說,反正你爸還在呢,不會讓你吃虧,就怕你在外邊受了委屈,就是不開口。”
蘇矜言這會兒倒是沉默了一下,說:“以前在家裏的時候,聽見好多來做客的客人和親戚,都在炫耀自己家裏的小孩,又是比成績又是比特長的,現在可倒好,我想方設法的給你爭麵兒,你還嫌我麻煩。”
聞言,謝安姍是直接伸出手,曲起,然後直接砸到了蘇矜言的腦袋上,說:“這種事情可不能混為一談。”
這話一出,讓蘇矜言“哎喲”了一聲,然後轉頭把行李箱給扶起來,提起,說:“那我就回去了。”
“瞧你這話說的,都是用一個‘回’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這裏當旅店,薑家才是你的家。”
謝安姍跟在後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話。
蘇矜言都聽見了,在臨走的時候,回過頭抱了抱謝安姍,低聲說:“那我之後經常回來吃飯。”
“嗯,隨時來,”謝安姍也抱住了她,回答說,“薑時其實……也還好,他應該不會傷害你,但是如果有哪些他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回來說,他現在沒有父母了,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們把他當女婿,就是自己的孩子,也會關心他。”
這些話讓蘇矜言頓時產生了疑惑的情緒。
畢竟,剛才在客廳裏的時候,蘇矜言還看出來了劍拔弩張的意味。
沒有想到,謝安姍現在……是在幫他說話嗎?
蘇矜言奇怪的抬起頭:“你怎麽一下子身份切換了?速度快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有嗎?我也隻是叮囑你一下,有些事情,如果真的不是特別嚴重的,還是兩個人私底下磨合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