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真的說不準。

但蘇矜言覺得這不是事情的重點,重點是:“不管是母子還是母女,那出門在外,在別人的眼裏看起來,不是姐妹就是姐弟,怎麽著也想不到是和媽一起出街。”

“這孩子,盡在這胡說八道。”

謝安姍說:“剛還誇你懂事了,這才幾分鍾,這張嘴一張口又在這裏胡言亂語,沒個正形。”

“我哪有,說的也是實話嘛。”蘇矜言哼唧了一聲。

兩人一道下樓,樓梯是旋轉式的,她們兩個聲音也小,所以樓下客廳裏兩個人還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

隻是等到謝安姍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內的時候,蘇必喆便笑著說:“怎麽下來了?”

“不在這耽誤了,”謝安珊說,“趕緊走吧,回家洗洗睡覺了。”

蘇必喆聽到這句話,不免又把自己的視線定格在了身後的蘇矜言的身上,暗搓搓的問:“怎麽了這是?是不是剛才在樓上又惹你媽媽生氣了?”

這話讓蘇矜言瞪大了一雙眼睛,道:“哪有啊?我在你心裏就是調皮搗蛋隻會惹家裏人生氣的形象嗎?我媽剛才在樓上的時候還誇我了。”

“嘿,還能有這事?”蘇必喆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好像蘇矜言被謝安珊誇讚了,是一件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這一下眼神給到位了,讓蘇矜言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氣憤,她佯裝生氣,道:“爸爸,你這人怎麽這樣。”

蘇必喆哈哈大笑。

謝安姍倒是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畢竟這父女兩個的熱鬧看完了,也該輪到她說話了:“行了,時間不早了,確實也該走了,把時間留給兩個孩子就行,我們就別跟著摻合了。”

這話一出,蘇必喆還是有些狐疑的盯著謝安珊看了一眼。

之前還在家裏的時候,謝安姍可不是這麽一個態度,蘇必喆來的時候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要有一場“找茬”在的,謝安姍雖然點頭同意了婚事,但是不代表她就不考驗自家女婿了。

所以蘇必喆也是知道今天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真走啦?”蘇必喆還上前去,詢問了一句。

“不真走,難道還假走啊?”謝安珊斜睨了他一眼,開口說,“你要是願意在這裏留下來當年輕人的電燈泡,那你就留下來,我可沒攔著你。”

說著,謝安姍就要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

在蘇家,誰都知道,蘇必喆是聽老婆的話,現在謝安珊都這麽說了,蘇必喆隻好匆匆和蘇矜言以及薑時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追著謝安姍跑了。

“我送你們吧?”蘇矜言說。

蘇必喆直接擺手拒絕了:“也就到門口,這麽點距離,不用你走了。”

見狀,蘇矜言便也就沒繼續說話。

門口。

蘇必喆快步追上去,到了謝安姍的身邊走著,然後詢問說:“怎麽了這是?我剛開始來的時候,猜測按照你的脾氣,今晚上肯定是要找機會和理由,在這裏住上一晚的,沒成想,你走的這麽爽快,怎麽了?女婿不考了?”

他說的快,而且一時間沒注意到謝安珊的神情,這會兒剛到了有光源的地方,他就看清楚了謝安姍臉上的表情。

這一下把蘇必喆可嚇得不輕。

“怎麽了這是?怎麽眼圈都紅了?分個別而已,女兒還在,又不是斷絕關係了,你怎麽哭了?”

蘇必喆一邊哄著,一邊拉著謝安珊上車。

等上了車,司機直接啟動車輛,蘇必喆也說:“走吧,開慢點兒,別顛兒著我們家姍姍。”

“是。”司機眼觀鼻鼻觀心,簡單應了一聲,也不敢隨便偷聽夫妻兩個的八卦。

蘇必喆擔心壞了,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緊張:“怎麽了到底?是不是矜矜那傻孩子說了什麽話,惹你傷心了?我之前就看出來不對勁,你還不讓我說,我還真的以為你之前在樓上誇她了。”

本來一路上,謝安姍都沒開口,聽到這句話之後,看向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矜矜惹我生氣了,你還要跑回去教訓她不成?”

蘇必喆一頓,這個時候當然是向著老婆:“那我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丫頭,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就欺負我老婆,也不看看是誰的老婆,她都敢這麽欺負,早知道我之前就逮著她老公欺負,總要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

謝安姍真是無語了,她講:“你還敢教訓她?你教訓她你怎麽不教訓我?”

“這我哪敢,”蘇必喆笑著說,“我這不是想給你出氣麽。”

謝安姍瞪著他,道:“給我出氣你就欺負小的,誰教你這麽做事的?”

蘇必喆張口也不是,閉嘴也不是,道:“那個臭丫頭這麽氣你,你還向著她,我就慘嘍,我幫誰都不對,等改天趁著沒人的時候,我非得把薑時修理一頓。”

自家人身上不能出氣,那就隻能暫時委屈薑時了。

哪知現在薑時的身價也水漲船高,謝安姍直接否定了:“薑時現在是矜矜的心頭肉,你欺負他,小心矜矜明天就哭著跑回來跟你斷絕關係。”

蘇必喆瞪大眼:“合著我現在的地位都不如一個薑時了,哎喲,我可真慘。”

“怎麽了?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天天慘慘慘的,我是哪裏對不起你?”謝安姍也瞪大眼。

蘇必喆笑著哄:“哪裏哪裏,我是心疼你,你剛才都要哭了,我可沒看見你這個樣子過,把我心絞的呼吸不暢了。”

本來是要發脾氣的,但不知道怎麽的,謝安姍原本浮躁的心情,就這麽神奇的被蘇必喆給哄好了。

謝安姍和蘇必喆在一起二十多年,夫妻兩個生活早就對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謝安姍吸了吸鼻子,然後順勢把腦袋靠在了蘇必喆的懷裏,低聲說:“我以前就知道,你脾氣好,我脾氣燥,也就你能不厭其煩的哄著我高興,每次你一說話,我火氣也能消一半。”

聞言,蘇必喆都有些惶恐,但也還是笑著摸著她的臉,輕聲說:“你忽然誇我,我都不習慣了,哪裏是我好,是你好,這個家都是你在把持,我主外,你主內,我不是不厭其煩的哄你,我是喜歡你這樣,你什麽樣我都挺喜歡。”

說著,蘇必喆又道:“誰說我脾氣好?前幾天我還把財務臭罵了一頓,在外邊誰敢隨便招惹我?惹了我肯定要發火,我隻是想把好的都留給你和矜矜,我願意哄著你,再說了,你哪一次發脾氣不是正經的?那肯定是我有錯在先,給你惹生氣了,我要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