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常挨揍?”薑時一頓。
“那怎麽可能?”
蘇矜言揚起小腦袋,傲嬌的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挨打。”
薑時瞥了她一眼,忽然說:“我看你這表情,你好像還挺驕傲的。”
“挨了打很光榮?”薑時說風涼話,“我之前在樓下,聽見樓上你哭得可大聲。”
蘇矜言覺得很丟人,臉一紅,抗議說:“原來你都聽見了,那你還躲著不出來,在樓下偷聽你老婆挨揍,你太不是東西了。”
薑時笑了笑,回答說:“其實你家隔音挺好的,我沒聽見,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是真的。”
他又給她夾菜,道:“真哭得很大聲?”
不知道為什麽,蘇矜言覺得他說的這句話,很大的程度上,帶著一股子看熱鬧的意味。
蘇矜言可傷心了,自己的老公不心疼她,還在這說風涼話,甚至還想瞧她的熱鬧。
她垂下腦袋,又開始哼哼唧唧的,慢慢吞吞吃飯。
這邊兩人在餐廳裏,而另外一邊……
客廳裏,蘇家夫妻對麵還坐著一個客人。
是溫家老爺子。
“本來今天出現在這裏的人,應該是蕭老爺子,”溫爺爺垂下眼,低聲說,“薑時從前在蕭家寄住過一段時間,養在他手底下,按照道理來說,薑時和蕭老爺子最親厚。”
“隻不過很遺憾的是……”
剩下的話溫爺爺也沒有說了,畢竟大家也都心裏知道——
本該出現在這裏的蕭老爺子,已經不幸過世了,所以來給薑時主持的長輩就成為了溫爺爺。
溫爺爺端著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道:“溫家和蕭家親厚,薑時以前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婚事,既然薑家的人不好出麵,那就我來。”
他抬起眼,看向了蘇必喆,態度很和藹,道:“希望兩位不要覺得我們怠慢了,小時沒有家長,找到我頭上,我當然要護著他,蕭家老頭子肯定是要管的,他不在,我就代替他了。”
這話很好理解,蘇必喆立即就懂了。
意思是,薑時和蕭老爺子親厚,如果蕭老爺子還在的話,肯定是蕭家代為出麵。
看來……薑時和蕭家的關係匪淺。
蘇必喆和謝安姍對視了一眼,兩夫妻在心底裏各自有了想法。
“那不知道溫老爺子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蘇必喆接收到了謝安姍的目光,順著話頭往下說。
溫爺爺把茶杯放下,低聲開口道:“來送東西。”
“不知道是什麽東……”
溫爺爺把一份合同端端正正的擺在了茶幾上。
蘇必喆和謝安姍再一次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各自的眼中都看見了些許疑惑,以及淡淡的防備。
“你們可以看一看,”溫爺爺繼續說,“這隻是下聘的一部分,另外的聘禮我都替小時準備好了,會按照豪門裏的高規格來辦,蕭家老頭子把他當半個孫子來看,我也把他當自己的孩子,婚事上,不會有任何委屈女方的地方,當然,如果你們二位有什麽不滿意的,或者是建議的話,都可以直白告訴我,我都會按照女方的要求來辦。”
蘇必喆打開了這份合同,看見的是薑家的一些股權轉讓書,而合同上說的,是屬於薑時的那一部分,他願意將這些全部都給蘇矜言。
謝安姍皺起眉,道:“這些股份,現在就算轉讓給我們矜矜,也沒什麽用。”
畢竟這些股份現在還不屬於薑時自己,他的那些財產,都被家裏的繼母給把持住了,這些股權,需要等到三年後才能歸薑時所有,而這三年裏,李黎也不會任由這些事情按照正常流程來進行。
薑家的那個繼母,厲害的很,這三年的變數太大了,一個搞不好,這其實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蘇必喆顯然也是清楚了這一點,所以抬起眼,看向了溫老爺子,低聲說:“溫老爺子,這個如果處理不好,想必會給我們家矜矜帶來很大的麻煩。”
保不準李黎就調轉了目標,本來是對準薑時的,結果一下子就轉到了蘇矜言的身上呢?
溫老爺子看出來他們在想些什麽了,便笑了一聲,說:“既然都成為夫妻了,那薑時和蘇矜言就是一體的了,還分什麽你我?如果蘇家想明哲保身,我看就算蘇家想,薑家也不會認為蘇矜言就是無辜的。”
一句話,讓蘇必喆和謝安姍雙雙沉默了。
確實是這樣。
現在蘇矜言都已經成為了薑時的妻子了,那在別人的眼中,這兩個人就已經是綁定在一起了,蘇矜言是薑時的人,如果薑時出事了,少不了蘇矜言一份,同樣,蘇矜言有點事了,那也會在第一時間和薑時掛鉤。
他們想的是要蘇矜言平安快樂,但既然都在一條繩子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總不能是兩個人其中一方有事了,作為妻子的蘇矜言隻求明哲保身吧?
確實也說不過去。
蘇必喆沉吟了片刻之後,便就說:“溫老爺子說的有道理,隻是,我們或許還要考慮考慮。”
對這門婚事考慮考慮。
溫老爺子也明白了這意思,臉色有些不好,但也沒多說什麽,隻道:“據我所知,兩個孩子已經去領過證了,我不知道蘇家的長輩是想考慮什麽?”
他繼續:“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孩子們的心意,當然,你們作為蘇矜言的父母,確實也有這權利發表意見。”
溫老爺子說:“這份合同是薑時的誠意,也是想給蘇矜言一個安全感的保障,薑家的情況想必二位也都了解一些,他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都給她,我想這是心意,而不是二位以惡意揣度,覺得他的心意是一件麻煩,會給蘇矜言帶來麻煩。”
蘇必喆再次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這件事,按照好的角度來看,確實是薑時傾盡他能給的一切,把這些都當成聘禮送到了蘇家;但如果結合薑時現在的處境來看,他把自己的這些送到蘇家,等於是和蘇家正式結下了聯盟的意思。
蘇必喆一下子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而蘇必喆和謝安姍,其實更願意相信是薑時在表示心意,而不是打著心意的幌子,實際是來結盟的。
“蘇家為什麽會覺得薑時一定會輸?”
溫老爺子笑著說:“往最壞的想法,就是你們所想的這樣,會有很大的麻煩;但往好的去想,他贏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將屬於蘇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