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

兩點半的陽光還當頭,順著窗戶滲透進來,在空中折射,最後灑下了一角,正好映照在她的側臉上,光斑點點。

蕭戟走過去,站在她身側的位置,正好就替她遮擋了這些光線。

他垂下眼去看她。

一寸一寸,視線在她的臉頰上劃過去。

剛進門的王媽看見了蕭戟,本來想張口喊人的,但被蕭戟一個眼神製止了。

王媽看了看熟睡的淩桉,又看了看蕭戟臉上溫和的神色,一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了,於是低下頭去,悄悄轉身離開,準備將空間留給這小兩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事實證明,如果被一個人長時間注視,自己是會有感應的。

淩桉本來也沒有睡得太死,胳膊支麻了,於是就醒來了。

她一睜開雙眼,便看見了頭頂上這張熟悉的臉龐,她一愣,還有些驚訝:“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久,就剛剛。”

其實蕭戟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總以為是剛才才回來的,但一看時間,其實都已經三點半了。

“怎麽回來也沒有腳步聲?都不知道你站在這。”

淩桉手麻了,頓了頓,才收回來。

見狀,蕭戟似乎看出來她的困擾了,於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十分善解人意的,握住她的胳膊,輕輕揉著,道:“看你睡著了,就沒吵醒你,怎麽不回房間去睡?”

“本來也沒想睡覺呀,”淩桉輕聲說,視線定格在他給她揉胳膊的手掌上,“我就眯一會兒。”

“下次眯一會兒也回房間去睡。”

淩桉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掌心裏抽出,然後又伸長了摟住他的脖頸,低聲開口說:“那你剛才就應該抱我回去,怎麽還站在我頭頂這邊盯著我看?”

聞言,蕭戟笑了,他湊過去彎腰,輕而易舉將她給抱在了懷裏,然後朝著樓上的方向走:“現在上去再睡一會兒。”

“我才剛剛醒來。”

“但我看你這神色,惺忪的很,應該沒睡飽。”

淩桉覺得蕭戟說的很對,她確實沒睡飽。

其實之前還好,之前她雖然也常常會困倦,但是她都覺得是天氣越來越熱的緣故,根本沒往自己懷孕的事情上去想。

現在知道自己懷上了,這困意是一陣一陣的,怎麽睡都好像不太夠。

隻是現在,她還有事情和蕭戟說呢,便摟著他的脖子沒鬆手,低聲詢問:“你回家,和爺爺說了什麽了?”

“你想知道什麽?”

淩桉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直白了一點:“就想知道,爺爺是不是怪我們了。”

她道:“之前爺爺為了我們的事情挺上心的,我看得出來,婚禮的事情他也跟著一起做了很多事,那天來的賓客應該很多都是他那一輩的朋友。”

“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已經晚了?”

蕭戟逗弄了她一句,見她神色收斂下去,他將她安安穩穩的放在**之後,才寵溺著說:“我說了沒事,就沒事。”

“不過就是在很多人的麵前丟了一次人而已,”蕭戟開玩笑似的,輕鬆無比的說,“本來大家生活的也很無聊,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情,讓大家閑著沒事聊一聊,也沒什麽關係。”

淩桉的頭低得更低了。

蕭戟過去蹭了蹭她,指尖在她的臉蛋上刮了刮,又說:“我都不擔心這些,你擔心什麽?小傻瓜。”

他笑著道:“還是說,你一直都心裏關心我,就是不好意思講出來,現在被我發現了吧。”

淩桉說他不正經。

蕭戟就麵色嚴肅了一些,說:“之前有林初白吸引了大部分的關注,蕭氏的公關一直都做的很好,沒什麽人敢說過分的閑話,頂多就是提一提而已,真沒關係。”

話雖然是這樣,但其中真正的過程,可能也隻有蕭戟自己知道了。

淩桉看出來了,蕭戟應該就是不想告訴她。

也就隻有事情嚴重到怕她跟著一起擔心的程度,才會不想告訴她。

淩桉心裏是這麽想的,所以也就沒再繼續詢問下去了。

“你現在看起來有些虛弱,”蕭戟捏了捏她的小胳膊,“太瘦了,等你心情好了,我再帶著你回去見見爺爺吧,怎麽樣?”

這件事反正是躲不過去的,淩桉其實早就知道是要回去見長輩的,原本以為蕭戟應該是在第一天就帶著她回去,但沒想到,蕭戟處處在照顧著她,就連見家長這種事情,也都辦妥了之後,才開口提出要帶她回去。

淩桉還能說什麽?

他的好是真的好,至少不會讓她有任何的難堪,他甚至把這些事情全部都主動的自己攬下了。

“好。”淩桉點點頭。

一時間,淩桉忽然覺得:“我是不是,其實,挺任性的?”

“這有什麽。”

蕭戟湊過去親了親她,又忍不住摸摸她,道:“且不說這是不是任性,就算是,那又怎麽樣?你做什麽都行,我照單全收,就是下次不要再跑走了,我確實沒你不行。”

淩桉輕聲“哼”了句,說:“一般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告訴我,我並沒有任性嗎?”

“小調皮,”他又摸摸她的臉,“反正什麽樣我都喜歡,隨便你怎麽。”

淩桉拿他沒辦法,覺得他這是難纏。

又過了一段時間,林初白和蔡茗茗開始舉行婚禮。

因為有了蕭戟的那一次,這一次蔡茗茗要求正規就行,不要太高調,既不能壓過淩桉的風頭,也不能太草率,這可把林初白給為難壞了。

還好林初白回去請教了自己的老爹,問問當初他爹和他媽是怎麽辦的,於是得到了一些經驗。

加上蔡父對這件事一直都耿耿於懷,放心不下,所以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很支持林初白的,說:“不能委屈了我女兒。”

林初白滿口答應,又開始高調辦事。

被蔡茗茗發現了,他也隻是說:“這是嶽父大人的意思啊,我不能讓他失望,我隻是聽吩咐辦事。”

當然,林初白這擺明了就是找到了一個靠山之後,開始行自己想做的事。

蔡茗茗都把他給看穿了,但他就是死不承認。

於是,蔡茗茗也不管他了,反正婚禮的事情不需要她做什麽,都是林初白自己辦的。

那天依舊很高調,和蕭戟的那一次平分秋色,各有各的特點和風格。

主要是,林初白還加上了自己和蔡茗茗從讀書時期的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還有他好多封沒有來得及送出去的情書呢,全部都公開在大屏上。

這樣一來,就不存在什麽壓誰的風頭了,林初白說:“這都是我漫漫追妻路的見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