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有錢不賺是傻子。

護工也隻是匯報一下病人的情況,和自己的職業原則並不衝突,所以欣然答應了。

宋棉心站在原地,暗自握緊了手。

上次和陶晴說完話後,她就回了一趟家,結果和宋寧峰又大吵了一架。

宋寧峰已經偏心眼到宋棉心覺得煩的地步了,她知道淩桉可能是宋寧峰的私生女,但沒想到,這個私生女的地位,竟然能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高。

宋棉心太不甘心了。

難道說,她宋棉心搶男人沒搶過淩桉,現在就連宋家,原本屬於她的一切,也都要拱手相讓了?

“爸,你是不是對淩桉太好了一點?”

宋寧峰當時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宋寧峰就恢複了正常。

可也隻有這麽短暫的幾秒鍾,也讓一直關注他的宋棉心,察覺出來了端倪。

偏偏宋寧峰還說:“淩桉是當年我好友的孩子,她的事情我難道不應該多上點心嗎?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你打擾了人家,現在回過頭還要反咬一口,不覺得是你做的不對嗎?”

宋棉心一氣之下,便高聲說:“爸,你是不是立場錯了?我才是你的親女兒,怎麽你現在口口聲聲說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淩桉是你在外邊的私生女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東西!”

當時兩父女吵得不可開交,宋寧峰被宋棉心一些激烈的言論給刺激到了,猛然高高揚起手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宋寧峰第二次想動手打宋棉心。

宋棉心也不孬,畢竟是捧著長大的,現在短短時間裏,一下子遭遇到這樣的待遇,她當然把這些事情都歸咎到了淩桉的身上。

她生氣後,就直接離開宋家了,然後開始到處打聽蕭戟的動向,結果現在陰差陽錯的,從溫子墨那邊得到了蕭戟在醫院裏的消息。

換一句話來說,那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宋棉心已經知道自己該要什麽了,她在宋家已經待不下去了,雖然說高希藍還是向著她的,但陶晴說的沒錯,宋家做主的人還是宋寧峰,現在宋寧峰偏心眼到這種程度,什麽都要向著淩桉,她隻能自己給自己謀求後路。

而她的後路,顯然就是——蕭戟。

隻要她把自己嫁出去,嫁給蕭戟這樣的男人,那之後她背後就是蕭家,宋寧峰就算是想把淩桉那個私生女帶回去,也隨便他了。

宋棉心思索了這些後,就出去買了些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助興的,花裏胡哨的,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套。

另外一邊。

出國的前一晚,淩桉沒有睡著,她抱著膝蓋靠坐在床頭的位置上,低下頭思索著這些年來的所有事情。

隻是她的記憶有些斷層,很多事情,她好像記不得了。

她明明有點印象,但是真要回想一些細節的話,什麽都沒有。

“桉桉,喝杯牛奶。”

溫子墨站在門口,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桉桉?你睡了嗎?”

“沒有,”淩桉的聲音有氣無力,爬下床去開門,“我隻是覺得很累。”

門開的一瞬間,溫子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覺得淩桉的狀態其實不算特別糟糕。

比墓園那天回來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溫子墨說:“畢竟你是舊病複發,之前有過一次,已經有經驗了,知道該讓自己想些什麽才能緩解症狀,你隻要不去想那些糟心事,靠這些藥物,還能抑製抑製的。”

這些話其實也就是安撫。

淩桉自己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所以敷衍的點點頭,順手拿了他遞過來的牛奶。

溫子墨講:“明天我們就出發,我改了機票,大概早上就走。”

“為什麽改簽了?”

溫子墨對答如流:“因為晚上天氣有變化,我怕到時候出什麽意外,所以改了。”

他繼續說:“萌萌現在應該也已經到了,她一個人去了陌生的地方,身邊也沒個熟悉的人,肯定要慌張了,到時候你早一點過去和她匯合,能安她的心。”

這話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淩桉想到了萌萌的事情,所以點頭答應了:“好。”

她喝完牛奶之後,慘白的臉色好了一點點,但也就是一點點。

溫子墨很善解人意,等她喝完了,就伸出手接過杯子:“給我吧,我拿去洗。”

淩桉情緒不高,無精打采,點點頭。

“那,晚安。”

溫子墨其實想伸手替淩桉整理一下臉頰邊上的碎發,但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後,硬生生將這想法給忍下了。

“晚安。”

房間門被重新關上,溫子墨拿著杯子去了廚房,手機上有很多人發過來的信息,他都沒有理會,唯獨在宋棉心那一欄上停頓了一會兒。

宋棉心給他發了感謝的話:“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以後有什麽需要的,也可以告訴我,互幫互助。”

溫子墨並沒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宋棉心幫助他的,但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有些事情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不需要。

即便他也沒有把宋棉心當成是朋友。

這條消息,溫子墨原本沒想回複的,但那邊宋棉心似乎很有興趣:“如果我真的進了蕭家,淩桉就歸你了。”

“網上說淩桉和蕭戟領過證了,你也不相信這件事對吧?”

“我覺得,如果真有證,淩桉也不至於在最後的時候逃婚了,有這麽個盛大的婚禮她不要嗎?十有八九是假的。”

上次是因為蕭戟和淩桉即將舉辦婚禮的事情在網上引起了一些網友的攻擊,所以蕭戟才出來辟謠,並且說自己和淩桉是先領過證了。

這樣的行徑,很像欲蓋彌彰,臨時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加上淩桉這個時候逃婚,看起來就不像有證的模樣。

溫子墨眯起眼,其實他並不清楚。

他拿著手機,等了一會兒後,才慢慢回過去了一些話:“蕭老爺子喜歡孩子,蕭家現在子嗣單薄,隻有一個蕭戟。”

他不介意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如果孩子成為了老爺子的軟肋,那蕭家就支持了。”

這些話沒有指名道姓,更沒有要求什麽。

溫子墨所用的口吻,也不過是“探討”和“八卦”,至於聽者到底心裏怎麽想的,那就不關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