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說:“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身手不錯,”淩桉摸到口袋裏的手機,之前不知道什麽時候,薑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把手機還到她口袋裏了,“練過的。”

蕭戟嘴角上揚,覺得淩桉這一臉偵查的模樣很好玩,他點點頭,說:“小時從前學過散打。”

但也不止散打。

淩桉看出來蕭戟在調侃她,她便抬起眼來,瞪圓了:“比起你來怎麽樣?能把你揍一頓嗎?”

“看樣子應該是不能,”蕭戟笑著說,“他比我還是差了點。”

“勝在年紀?”淩桉笑嘻嘻的打趣。

蕭戟聞言輕嗤了一聲,道:“你多多少少像是在找茬了。”

“呀,被你看出來了。”

蕭戟被逗笑了,說:“你是想找人揍我?單打獨鬥的話可能不好占我便宜,群毆可能有勝算。”

淩桉笑著說:“看你腦子裏都想些什麽?我也就是隨口一提。”

“隨口一提的東西正好就暴露了你內心所想,”蕭戟道,“一般心裏話都是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的。”

淩桉覺得自己有些說不過蕭戟了。

之前沒想到,蕭戟這麽冷淡的一個人,和人吵嘴的時候,竟然戰鬥力也這麽強。

淩桉歎息了一聲。

蕭戟還追著問:“怎麽歎氣了?”

“我在想,農民何時翻身把歌唱,”淩桉道,“你總是欺負我,你讓讓我唄。”

蕭戟覺得她挺可愛的,撒嬌撒的也恰到好處,讓他心口癢癢的。

淩桉還說:“好不好唄。”

“怎麽樣啊?”

“行不行啊?”

“你說句痛快話,不然你沒有老婆了。”淩桉虎著臉。

蕭戟湊過去親她一口,說:“好。”

這個小小的威脅手段還是淩桉後來自己琢磨出來的呢,之前她不知道還能這麽用,後來發現蕭戟挺吃這一套的。

看來,蕭戟還是很想要老婆的。

淩桉覺得蕭戟這人就是天之驕子慣了,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現在卻要來哄著她,多多少少有些委屈。

她說:“那你讓讓我,我很好說話的。”

蕭戟比較乖:“好。”

淩桉高興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都十分高昂,這一看就能看出來,蕭戟瞥她一眼,覺得她的快樂得來的真是簡單。

她一般都能給自己找到快樂。

薑家。

車輛在門口停下,薑時下來之後,直接朝著大門口的方向去了。

李黎在客廳裏坐著喝茶,周圍還有三個貴婦太太一起,一行人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聽說你那個小兒子回來了?估計是年紀小,還沒收心,最近總有人撞見他和女人待在一起,出入各種場合呢,你給他安排的相親宴,估計他看不上呢。”

“前些天易家的那姑娘,也跟薑時在一起了,別的不說,薑時那張臉長得確實很好。”

“你也得管管呐,雖然說男人四處玩,野是野了點,但也要知道什麽人該碰,什麽人不該碰,他這些天帶在身邊的人,可都身份不一般呢。”

這些貴婦太太們平時沒什麽事情幹,頂多就是出去和人打打牌,要不就是約著逛逛街,再不就是湊一堆和人聊家常八卦,很多莫須有的事情,還都得是通過她們這些嘴。

剛才說的這些,她們分明沒有親眼目睹過,但都一個個說的繪聲繪色,仿佛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薑時走進來的時候,正巧李黎手裏端著一杯茶,吹了吹上頭的茶葉,端莊大方,笑著開口說:“你們說小時那孩子啊?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的孩子,他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的,我隻要他開心就好。”

周圍的人一瞬間沒了聲音。

“媽,”薑時朝著這邊走過來,眼神不明,盯著她看,“我回來了。”

李黎是薑時的後媽,當年薑時的親媽意外車禍死了,沒過多久李黎就進了薑家,還帶來了一個兒子,這兒子比薑時還大了點,薑時這個獨生子,還要喊對方一聲哥哥。

這也是豪門裏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說是醜事,但時間會衝淡一切的,到了現在,薑家已經由李黎做主,現在李黎把控著薑家,哪還有薑時這個沒長大的孩子什麽事?

外邊的人也慣會見風使陀,誰也不在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大家隻跟著中心走。

李黎抬起眼,臉上的笑容不變,母慈子孝的模樣,說:“小時回來了?之前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沒見著你回來,我還以為你不想家了,多多少少讓媽媽心寒。”

“怎麽會?”薑時也笑著說,“就是剛回來,很多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好了再回來看您,希望您別介意。”

兩人的對話再正常不過。

端看誰的演技高。

反正大家也都是看個戲,隻有這對母子兩才知道彼此心裏都有些什麽鬼心思。

尤其是薑時,他一看見李黎臉上的這些虛偽做派,心裏就惡心的要死,可他不能翻臉,還要繼續陪著她一起,把這場母慈子孝的戲碼給演下去。

李黎倒是有些驚訝。

她覺得這一次回來的薑時,和從前那個汝臭未幹的小子,確實有了一些出入。

等這些貴婦太太們都相繼告辭離開,李黎才指著對麵的沙發的位置,衝著薑時輕聲說:“小時,坐吧。”

薑時也沒客氣,直接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下了。

這裏是他的家,按照道理來說,誰都有可能是客人,但唯獨他,是主人。

“您有話和我說?”薑時自顧自給倒了一杯水,喝了。

李黎悄悄打量他,然後笑著說:“小時,最近喜歡女人?”

“瞧您這說的什麽話?我是個男人,喜歡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也不是最近才喜歡,我從小就喜歡。”薑時回答。

李黎嘴角的笑意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說:“是媽媽說錯話了,隻是……”

“小時,”李黎盯著他的眼,“你昨天帶著去會所的女孩,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知道嗎?”

“啊?”

薑時故作驚訝,有些惶恐,他放下杯子,小心翼翼的抬起眼,道:“哥哥的女朋友?”

李黎眯起眼,仔仔細細觀察著薑時的神態,生怕錯過什麽端倪了。

“對,你哥哥新交的女朋友,”李黎笑著說,“是易家的姑娘,本來兩家都準備商量婚事了,小時啊,你要是喜歡小姑娘,告訴媽媽一聲,媽媽去給你安排另外的,你何必和你哥哥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