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都會有風險。

而這一次的手術，連溫子墨這樣的醫生都覺得隻有六成希望，淩桉不免陷入了沉思。

回去的路上，淩桉坐在副駕駛上發呆。

“在想妹妹的事？”蕭戟詢問。

“嗯。”

淩桉輕聲應了一句，抬起眼，說：“我在想，如果手術不成功，萌萌之後會不會有影響，你之前說的話我現在想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她現在這樣生活，雖然沒有正常人的智力，但也算是無憂無慮，也不代表是不快樂。”

而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還是要快樂。

譬如有些人，擁有正常的智力和生活，可是因為各方的壓力和責任，被迫要承受焦慮感，明明好端端的，但每天都失眠到睡不著，這樣的人一點都不會開心。

有時候，做個小孩子，也沒有什麽不好。

“小的時候盼望著快點長大，以為成為了大人就可以不受父母管束，但是長大了之後才發現，其實小時候才是最幸福的，”淩桉低下眼，“那時候臉上帶著笑容，那是真的笑；現在的笑容，也有可能是強顏歡笑後的偽裝。”

蕭戟打了方向盤，車輛駛入大道。

他目不斜視，輕聲回答：“我之前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可以有這個手術，隻是我還沒想好時機告訴你。”

這半年裏，蕭戟也一直都在關注淩萌的情況，當然也知道溫子墨在國外研究的東西。

“但是我不知道，他會在今天回來。”他道。

而溫子墨回國的目的，應該也隻是想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淩桉。

“你怎麽看？”淩桉柔聲詢問。

蕭戟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這個決定權，交給淩萌自己。”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淩桉為難，“她怎麽自己做決定？”

“你什麽都知道，那你怎麽還做不出來決定？”蕭戟反問出聲。

這句話倒是讓淩桉沉默了。

確實如此。

她什麽都知道，按照道理來說，也會比淩萌知道該怎麽選擇才是，但現在的結果顯然是，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選。

“這種抉擇做起來有難度，不如交給當事人去選，這是你妹妹的人生，不是你的，”蕭戟說，“她有權利自己做主。”

淩桉苦笑了一聲，說：“我竟然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你說的好像我在胡說八道似的，”蕭戟淡聲說，“剛才也不知道是誰開口問的我。”

“是是是，是我問的你。”

淩桉倚靠在位置上，沒有繼續說話。

“沒別的要說的了？”蕭戟好奇的瞥她一眼。

淩桉有些茫然。

“我以為你多多少少會說婚禮的事情，”蕭戟道，“我想盡快提上日程。”

淩桉愣了下，才笑著說：“怎麽好像你比我還著急。”

她難得還有心情開玩笑，道：“仿佛我是那個吃幹抹淨不願意負責的負心漢。”

“這件事本來之前就要辦，拖延了太久，委屈你了。”

蕭戟說：“我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

宋棉心出了蕭家，滿腦子裏全部都是李芙蕖坑騙她的嘴臉。

“好你個李芙蕖，坑蒙拐騙到我頭上來了。”

宋棉心拿出手機，給李芙蕖打電話。

隻是第一通電話，李芙蕖根本沒有時間接，她正拿著昨天宋棉心給的那幾十萬的卡在購物商城逛街。

鄒雅萍跟在她身邊，好奇的問：“你這張卡哪來的？”

“賺來的啊，”李芙蕖很高興，從香水專櫃轉悠出來，“媽，你不知道，淩桉這個人可值錢了。”

“又怎麽了？和淩桉有什麽關係？”

鄒雅萍一聽見淩桉的事，就蹙起了眉頭，繼續說：“都告訴你了，這一段時間別去招惹淩桉，她馬上就要和蕭就結婚了！到時候你還想不想跟著她一起住進蕭家了？他們蕭家那個宅子有多大，你不是沒看見吧？”

她這是想的放長線能釣大魚，但是李芙蕖顯然目光短淺，總想和淩桉發生衝突。

這嚴重影響了鄒雅萍後續的打算。

她說：“本來我們和淩桉的關係就不親厚，她心裏指不定怎麽想我們的，都這時候了，你還跑去她跟前找麻煩，到時候她真不認我們了，我就打死你。”

李芙蕖聞言，皺著眉，跨下臉，說：“我沒去找淩桉的麻煩！”

“是淩桉看我不順眼，一直在挑我的刺好不好？昨天去吃飯也是，她擺明了就是腳踩兩條船，一邊握著蕭戟不放，一邊還偷偷去約別的男人在外邊吃飯，是被我撞破了，她不好意思，所以對我懷恨在心。”

李芙蕖憤憤不平，手裏拿著七八個奢侈品牌子的香水，這個摸一摸，那個看一看，愛不釋手。

“她看你不順眼？”

“是啊！”李芙蕖哼了一聲，“我本來還想看看那個男的到底是什麽人，結果淩桉跟護著一塊肉似的，聊都不讓我聊，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那你的錢哪來的？”

李芙蕖得意不已，微微揚起了腦袋，開口說：“當然是靠淩桉賺來的！”

鄒雅萍一時間沒聽懂。

“哎呀，媽，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宋棉心嗎？”李芙蕖笑著說，“她的錢最好賺，我不過就是告訴了她一個消息，她就給了我幾十萬，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呢。”

鄒雅萍還想問是什麽消息，結果李芙蕖的手機又響了，她隻好把手裏的袋子都遞給鄒雅萍拿著：“媽，我接個電話啊。”

“之前就聽見電話響了，我沒搭理，那個櫃姐說給我留好貨，我還要辦張會員卡呢。”

李芙蕖一邊說，一邊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是宋棉心後，眉梢一蹙。

怕不是昨天給了她一張幾十萬的卡，今天回過神來了，覺得光是淩桉的一個消息，不足以值這麽多的錢了？

所以今天想要回去？

“什麽事啊？”李芙蕖接了，試探性的開口。

那頭的宋棉心氣的頭腦發脹，她陰測測的說：“李芙蕖你這個騙子，竟然敢賣假消息給我？”

“什麽騙子？什麽假消息？”李芙蕖回過味來，看來就是這宋棉心覺得不劃算了，想反悔，“我告訴你，買定不離手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用這種理由借口來要錢，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你說誰不要臉？”宋棉心咬牙切齒，聲音冷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