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茗不跟他說話。
懷孕的人確實容易嗜睡,主要蔡茗茗懷過一胎,懷貝貝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注意孕婦的那些事項,那會兒還在拚事業,加上在情場失意,家裏又給了不少壓力,全靠她自己一個人頂下來的。
那段時間算是最艱難的時候了。
蔡茗茗根本沒時間去細心嗬護自己的身體,也就沒有做好安胎的工作,最後身體不好了,生產的時候才會難產。
現在第二胎來了,確實比第一胎還要累人。
她明顯的感覺自己最近精神氣都不好了,時時刻刻都想睡覺,並且情緒也不怎麽好,林初白要是一個事情做得不如她順心,她還想發脾氣。
需要她忍耐克製,不搭理他,才能夠堪堪把這脾氣給壓下去。
“帶你來聽聽課,就當出來玩了,你要是不聽,給孩子聽也好。”
蔡茗茗說:“才懷上一個多月,孩子都沒有成形,你在說什麽東西。”
說完,蔡茗茗就倚靠在位置上,不搭理他了。
見狀,林初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說:“我不管。”
“我明天還帶著你出來散步。”林初白道。
蔡茗茗不回應。
估計是現在不想糾結明天的事,主要她這會兒睡意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的時間,這腦袋就開始發沉了,林初白在耳邊嘮嘮叨叨的聲音漸漸的,也就變成了一種飄渺的雜音,根本聽不清。
淩桉又回過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
蕭戟瞪了眼林初白,也沒多說什麽,但就是看林初白覺得煩人。
他伸出手去拉淩桉的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似乎在告訴淩桉,別太在意孩子的事情。
畢竟,就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蕭戟已經明確的看見,淩桉這雙杏眼裏,全是羨慕。
蕭戟提醒說:“開始了。”
是宋教授的演講要開始了。
他們幾個的位置都是最好的黃金座,屬於視野最寬的那一塊,所以當宋教授出場的時候,淩桉能夠清楚的看見宋教授的長相。
隻是這一看,淩桉微微蹙了眉。
“怎麽了?”蕭戟敏銳的發現她的不對勁。
淩桉也不隱瞞,直接說:“我好像看這位宋教授,有些眼熟。”
“眼熟?”蕭戟挑眉。
“嗯,”淩桉垂下眼想了一通,隻是沒在記憶裏搜索到,“就是一時間不記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林初白趴在蕭戟的座位靠背上,湊過去說:“你們別說啊,這宋教授長得倒是挺帥的,風韻猶存啊,男人到這個年紀,還能看得出長得帥,估計年輕的時候更不賴。”
淩桉笑著說:“你的關注點更加與眾不同。”
“更加?”林初白反問了句,“那誰的關注點和我一樣與眾不同?”
他們三說著悄悄話,聲音很小,幸好周圍的人都專注於宋教授的演講內容,不然準要對他們三表示不滿了。
宋教授這一次說的是關於哲學方向的,舉了好幾個例子,還和底下的學生進行了互動。
期間,宋教授的視線朝著蕭戟的方向掠了一眼,不經意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嘿,”林初白發現了,笑著說,“看來這個宋教授對你還挺滿意的,蕭戟,你估計是他帶過的最得意的學生了。”
其實說帶,也不是。
也就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也不算是帶過。
隻是一日為師,終生是他的學生,蕭戟說:“你這樣說小話,像不像以前你上高中的時候,偷偷摸摸,被抓住了就去走廊上罰站的那時候?”
林初白嘴角一抽:“你說話總是很有深意,得讓我好好琢磨一下我才聽得懂。”
“我說你是不是想出去罰站。”蕭戟說。
林初白“嘿”了一聲,說:“這麽多人呢,那還是挺丟人的,再說了,我這不是交了門票,還能把我拖出去?”
“你上學的時候,不也交了學費?”
林初白無語了,說:“得,我不跟你說。”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林初白倒是安靜了不少。
宋教授在講課的時候,其實底下也有不少躁動,都是在細細討論關於宋教授提出來的幾個問題,眾人互相議論,這也是正常的事。
淩桉有的時候不太明白的,也和蕭戟說了。
“他的意思是,有的時候不用把事情想的那麽複雜,人生得意須盡歡,活在當下最重要,”蕭戟說,“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是無解的,隻是想讓大家通過思考,明白這個道理。”
淩桉笑著說:“你看事情的著重點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蕭戟挑眉:“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淩桉繼續說,“你要是用你那個角度想問題,你就隻會覺得我這是在誇你。”
蕭戟聞言,倒是笑了:“你抓我的漏洞挺強的,怎麽專門針對我似的。”
“我哪有。”
兩人說著話,但蕭戟這抓著她的手的力道,卻是越來越緊。
林初白在後邊聽著聽著想睡覺,於是摟著蔡茗茗,兩顆腦袋搭在一起,抱著睡了。
宋教授到後邊又開始分析了關於金融界近幾年的趨勢,以及拿著往年的一些數據和報告做比例,提了幾個問題。
“這是你在行的。”淩桉說。
蕭戟聽了宋教授的前邊一部分,說:“他分析的不錯,近幾年隨著政策的變化,確實會有他提出的這些問題方麵,但他隻是分析了,並沒有告訴結果。”
淩桉明白:“涉及的東西寬廣,他隻是講師,道理說出來,各人理解能力不同,看誰的悟性高,以後就有大造化。”
“也就是說,從小時候上學開始,老師一樣的教,方法都告訴了,可是有的學生滿分,有的學生不及格,一樣的道理。”
學習這方麵,總是分努力型和天賦型的。
個人天賦不高,但靠後天努力,雖然走的不如天賦型的快,但也是在前進,靠這毅力,也決定了一個人能夠走多遠。
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方麵,都是這樣。
淩桉覺得這一次沒白來,她從這還知道了幾樣學習的方法,和她平時的有些相同,但也有不同。
“我父母就是教師,雖然沒有宋教授這麽有名氣,但我從小耳濡目染,我的學習方式都是從我爸爸媽媽那知道的,他們把捷徑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從小學習的速度比別的孩子要快一點。”
淩桉說:“宋教授說的這些,和我爸爸媽媽說的,差不了多少。”
蕭戟倒是說了一句實誠話:“爸媽隻是走得太早了,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爸媽要是還在世,現在的成就應該不比宋教授低。”
畢竟,那年淩桉爸媽離世的時候,宋教授還不是現在這樣有名氣,也隻是在學校裏,一名還初初嶄露頭角的優秀教師。
“你說這些,也就是在安慰我,”淩桉垂下眼,“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演講結束之後。
宋教授又朝著蕭戟的方向看了一眼。
淩桉意識到了什麽:“宋教授好像有事情找你說,你要過去見他嗎?”
“嗯,”蕭戟回應說,“本來也是要去見見的。”
淩桉有些不知道怎麽安置自己,輕聲詢問道:“那我是不是要回避?”
“不用,你跟我一起去。”
蕭戟說:“你又不是外人,和我一起來的,見見我從前的老師,沒關係的。”
淩桉這才點點頭。
其實,被身邊的人肯定身份,這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這樣的感覺,是不論走到哪裏,蕭戟都會握著她的手,然後堅定的說上一句:“我們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