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桉大概是白天太累了,晚上睡覺很踏實,根本沒有發現睡在身邊的換人了。
加上蕭戟摟著她睡的,平時她也習慣了被他抱著睡覺,現在這熟悉的感覺包裹著她,讓她完全陷入沉睡。
到了第二天早晨。
陶盼是一起來就發現了蕭戟給她發的東西,一時間氣得早飯都吃不下,拎著包就出門了。
派出所裏。
“你們兩,能走了。”
沈之明還覺得挺高興的,道:“蕭戟還挺講誠信?”
林初白不關心這些,他掉轉過頭去,盯著一側的民警,開口詢問另外一件事:“韓碩呢?他什麽時候能走?”
“還不確定,等有人願意來保釋他,”民警掃他一眼,“你也不要把幸災樂禍表現的太明顯了,都是成年人了,不要總是打架鬥毆,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林初白隻聽見了前邊半句話,至於後邊半句,他直接就給忽略了。
沈之明走在前邊,聽到這句話後,吐糟說:“我看啊,他打人根本就不是想要解決問題,他這是出氣來了。”
“還是哥們你懂我。”林初白誇讚的說。
沈之明就差翻個白眼了:“你出氣,還是站在我的腦袋上的,這就是什麽?這就是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林初白抓著沈之明啵了一個,道:“無以為報。”
剛巧,兩個人開玩笑,又走到了派出所門口,一抬頭,正好撞見了陶盼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眸。
“你們……你們……”
陶盼指了指沈之明,又指了指林初白,道:“傷風敗俗!”
沈之明一愣:“怎麽是你來?媽咪。”
“丟死人了你,趕緊跟我回家!”
陶盼上前,直接捏住沈之明的耳朵,拉著就朝著道上的車的方向走。
林初白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陶盼應該是誤會了,看沈之明這麽倒黴,破天荒的良心發現,解釋了一句:“那個陶阿姨,我跟沈之明是清白的……”
“閉嘴!別說了別說了,哎呦,丟死我老祖宗的臉了!”
陶盼拽著沈之明就走了。
林初白一個人站在原地,看完熱鬧也自顧自離開了。
他也不急著去接貝貝,隻是開車去了韓碩的別墅。
這會兒還早,抵達的時候剛好八點鍾。
林初白翻牆進的門,進去了之後就在沙發上坐著,客廳裏依舊是一片狼藉,是昨天晚上他們打架打出來的痕跡。
他坐下後,開始玩手機。
等到了八點半,樓上便傳來了水流聲。
洗澡的聲音。
林初白上了樓,倚靠在門口的位置朝著裏麵看。
從他的角度上看過去,剛好能夠看見浴室裏窈窕動人的身體曲線。
“誰?”
蔡茗茗關了水,眯起眼盯著外邊看。
林初白這才走進來,站在門外,說:“茗茗姐,你的傷口不能沾水吧?要不要我幫你?”
“你怎麽進來的?”
林初白指著外邊,說:“門沒鎖。”
“騙鬼呢?”
林初白聳肩,誠實的說:“爬牆進來的。”
蔡茗茗就說:“滾出去。”
“別這麽絕情吧?”林初白站在原地不動,語氣不疾不徐,“我隻是想幫幫你,你要是不樂意,也不用發脾氣。”
蔡茗茗不吭聲。
“茗茗姐,你跟韓碩在一起幸福嗎?”
蔡茗茗依舊沒說話。
“你並不喜歡他,是不是?”
蔡茗茗蹙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不高興,你可以離開他,你身後的選擇有很多,不一定非得是韓碩,他對你根本不好。”
蔡茗茗冷下臉:“關你什麽事。”
他道:“蔡茗茗,你是不是沒良心?”
林初白冷著聲音,開口說:“我以為我從前對你那麽好,你至少會按照這個模板,你知道一個男人喜歡你的時候能夠為你做到什麽份上,你見過我的好,你就不會再覺得別的男人更好了。”
“韓碩這麽對你,你跟他在一起圖什麽?”
林初白抬起眼,盯著蔡茗茗的身影,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絕對不會將就。”
蔡茗茗看向他,語氣清冷:“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蔡茗茗!”
這句話被林初白提高了音量。
蔡茗茗蹙眉:“不用這麽大聲,我聽得見。”
林初白推開浴室門,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翻轉過來,指著上邊的痕跡,道:“你和韓碩在一起才幾天,他就把你弄成了這樣,你到底在堅持什麽!”
而實際上,蔡茗茗其實並沒有在堅持。
她隻是後悔自己的草率,的確不應該輕易的就答應了韓碩去領證的事情,而當她想要離婚的時候,根本離不掉。
至少現在還不能離。
蔡茗茗想到醫院裏重病的蔡父,便握緊了手,甩開林初白的桎梏,道:“不跟韓碩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嗎?你長大了嗎?你能讓我爸放心的把我交到你的手上嗎?”
“你連一個長輩都搞不定,”蔡茗茗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為什麽不想想這是誰的原因?”
林初白高聲:“我可以娶你!”
他握住蔡茗茗的肩膀,向下,緊緊的,抱住蔡茗茗的腰,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啞聲說:“我娶你,我一直都想娶你。”
“你說什麽?”蔡茗茗的聲音更冷。
林初白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凍住了。
是了。
他好像忘記了,當初他也是跪在蔡茗茗麵前,求她嫁給他。
但是被拒絕了。
似乎有一盆冰冷的水兜頭而下,將他淋得狼狽不堪。
林初白抬起眼,正好看見蔡茗茗眼神裏的冷漠,於是,他想要堅持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他其實知道蔡茗茗的一切習慣,甚至知道蔡茗茗早上的生物鍾是八點半,知道她起來一定要去洗澡,也知道她脾氣不好。
或許是太喜歡了。
以至於,他每次麵對蔡茗茗時,費盡了力氣,才能夠鼓足勇氣朝著她邁出步子,他一直朝著她的方向奔跑,不管前邊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跑了那九十九步。
就差那一步。
明明就差那一步。
他想再前進一步時,抬起眼,看見她眸子裏的冰霜,無窮無盡的,讓人窺探不明的冷漠。
霎時,他忽然膽怯了。
成了個膽小鬼,狼狽竄逃。
他說:“我說,你也不是沒人要,和韓碩離了,我能勉為其難娶了你。”
蔡茗茗一巴掌打他臉上:“滾。”
林初白後退幾步,最後轉身走了。
出了別墅。
林初白一拳頭砸到牆壁上。
他沒做過多的停留,轉身上車,去蕭戟家裏接走貝貝。
蕭戟看見他就煩:“下次別扔給我。”
林初白道:“我拜托淩桉照顧我的小棉襖,又不是你,麻煩你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看你臉上這巴掌印,又去挨打了吧?”蕭戟嗤笑,“活該。”
林初白嗬嗬一笑:“說的你好像沒被淩桉揍過一樣,嘲笑我?”
蕭戟挑眉:“你心情不好?”
“不是你先開始的?”林初白氣急,“我發現你這人說話,怎麽總是給人氣得半死不活的?我心情好得很都被你搞崩了,淩桉怎麽受得了你?”
蕭戟開始秀恩愛:“桉桉喜歡我。”
這話落入林初白的耳畔,就像是在說:蔡茗茗不喜歡你。
林初白真氣死了:“閉嘴吧你。”
蕭戟還要說話——
隻是淩桉從廚房裏端了一大盤切好的水果出來,放在桌案上,看向蕭戟,低聲說:“你別欺負林初白。”
“他欺負我,你怎麽不管?”蕭戟挑眉。
“沒誰能欺負得了你。”淩桉道。
林初白高興了:“哎,說的好。”
蕭戟作為兄弟,還是有些仗義的,給林初白提供了一個消息:“桉桉這周末要飛國外。”
“跟我說什麽?”
蕭戟道:“你來送機。”
林初白為難的說:“我有事,我要去找蔡……”
“蔡茗茗會來給桉桉送機。”
“嫂嫂,”林初白回過頭看淩桉,笑嘻嘻的說,“我一定來給你送機,知道你要走了,我實在舍不得你,到時候我給你送份大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