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完美的繼承了父母親的好基因,蔡茗茗長得好看,林初白也不差,貝貝的眉眼和五官之間,其實還是更多的偏向於林初白一點。

韓碩似乎也發現了這一細節,臉色忽變。

蔡茗茗並未關注他,隻是低頭看著貝貝,慢慢揉她的小腦袋。

等到了貝貝的幼兒園,蔡茗茗下車去送人。

園長看見後,親自出來迎接,和蔡茗茗攀談了幾句話:“蔡小姐,不知道您對我們幼兒園是否滿意?”

蔡茗茗一愣:“挺滿意的。”

“蔡小姐,是這樣的,”園長笑著開口說,“我們認為,小孩子在一個地方的熟悉度都是需要積累的,如果蔡小姐沒有別的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一定需要離開去外地的話,那給孩子調離轉學手續我們不會多說什麽,但蔡小……”

“什麽意思?”蔡茗茗蹙眉,“你說重點。”

園長低聲說:“蔡小姐,我們不知道您為什麽要忽然給貝貝辦理轉學手續,但是貝貝的性格,她其實不太適合走動去陌生的環境,如果……”

“轉學手續?”

園長點點頭:“對的,我希望蔡小姐能夠為貝貝想一想,她本身就有些內向,隻願意對自己親近熟悉的人敞開心扉,這對一個正常的小孩子來說,其實是不好的。”

蔡茗茗蹙眉。

其實,能夠給貝貝辦理這手續的,也不需要她本人,韓碩也可以。

畢竟在外邊,為了低調身份,韓碩時常會去接送貝貝,其他家長都認為韓碩是貝貝的父親。

“蔡小姐?難道說……您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哦對了,這是貝貝的父親昨天來辦理的,說是工作調動的原因,所以要帶著貝貝轉學,我以為你們兩夫妻商量過了,我看貝貝的父親態度堅決,和他說不通,想來蔡小姐這說一說。”

“蔡小姐,我也不是說一定要留著貝貝在這,隻是貝貝的性格的確不適合東奔西走,您當初把貝貝送到這來,不也是看中我們院是本市最好的一家幼兒園嗎?所以您想讓貝貝在這熟悉起來。”

“我院真摯的建議蔡小姐,還是多考慮考慮再做出決定吧,畢竟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這一點出發的。”

蔡茗茗將貝貝送到教室後,和貝貝低聲叮囑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回到車上。

韓碩才直起身來,低聲說:“出來了?怎麽這麽久?”

蔡茗茗掃他一眼,故意說:“和園長聊了會兒天。”

這話一出,韓碩停頓了一會兒。

緊接著,韓碩繼續開車,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轉移話題:“對了,我們領證的事情,我已經告訴咱爸了,爸爸很高興,正好你又去看望他,他就等著你去呢。”

蔡茗茗臉色不好看。

“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公司那邊的事情我都已經交代好了,”韓碩低聲開口,“你休息個一兩天,工作的事情先不著急。”

“嗯。”蔡茗茗隨口應了一句。

隻是,蔡茗茗說完後,又很快反問出聲:“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沒。”韓碩回答。

蔡茗茗臉色沉下去,道:“你沒話說,我有。”

韓碩繼續開車,視線也沒轉,倒是輕聲:“什麽話?你說。”

“剛才園長說,你給貝貝辦理了轉學手續?”

“對。”

“為什麽?”

“昨天我們不是商量過了嗎?我說讓貝貝寄宿,你不願意,我想著這家幼兒園離家太遠了,所以給貝貝換一家距離家近一點的學校。”

蔡茗茗冷下臉:“貝貝的性格你知道的,她之前有幽閉症,後來才好了一點,現在她隻適合生活在她熟悉的範圍裏,把她換到陌生的環境去,萬一她發病了怎麽辦?”

“那她搬到我們家,不也是陌生的環境嗎?”

或許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蔡茗茗。

蔡茗茗提高了音量:“我們家?她搬到我們家?韓碩,你在說什麽?”

她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是一起的,貝貝是外人是嗎?你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自家人看待是嗎?你把她當外人?”

韓碩低聲解釋:“茗茗,你小題大做了。”

他說:“我隻是在想,你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糟糕了,貝貝現在的情況很好,剛才在車上的時候,貝貝不是還很高興嗎?她說喜歡和我們在一起。”

蔡茗茗冷笑:“那是因為她熟悉你,把你當成親人,所以她不排斥你。”

“茗茗,”韓碩開口,“貝貝現在的情況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了,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個基礎上,給她換個環境試試?萬一這樣對她情緒開朗有好處呢?”

“你也說了是萬一了,你根本沒有把握,那萬一不是情緒好轉,是病情發作呢?你谘詢醫生了嗎?醫生上次說她不能隨便受到刺激!”

“茗茗,我覺得你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針對我,是不是結婚的原因,讓你覺得很焦慮?”

蔡茗茗覺得,她心口的鬱悶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讓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韓碩。

又或者,蔡茗茗有些自嘲。

看啊。

其實男人都一樣的。

結婚之前,他們裝的人模狗樣的,但是結婚之後,好像什麽都在變化。

“韓碩,我們昨天才領證。”

韓碩點點頭,輕聲開口:“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給你時間適應。”

蔡茗茗冷聲說:“停車。”

“醫院還沒到,很快了,茗茗,你別耍小性子。”

蔡茗茗懶得搭理韓碩,自顧自倚靠在座位上假寐。

韓碩也沒再繼續開口。

很快,車輛在醫院門口停泊。

蔡茗茗立即伸出手,開門下車。

她一路去了病房,最後在病床前停下,低聲說:“爸。”

蔡父是很高興的,一張臉上笑的褶子都出來了,他說:“茗茗,聽說你和小韓先去領證了?行啊,領證了好啊,婚禮的事情之後再辦,反正也是在準備當中,以後你跟著他,不會受什麽委屈的。”

這句話一出,蔡茗茗剩下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蔡父那天的情況還很糟糕,但是今天一看,顯然這氣色都好了很多。

護士在一旁說:“這還是要得虧了蔡小姐孝順,帶來了這麽好的消息給蔡老先生,這不?人一高興,這病也能好得快呢。”

“我年紀大了,也沒有什麽別的念想,”蔡父看著蔡茗茗,和藹的笑,“我又是老來得女,隻有茗茗一個女兒,我就想著能夠讓茗茗嫁個好男人,以後有人照顧。”

蔡茗茗悄然握緊了手。

眼前是養育自己幾十年的老父親,她從小到大都在叛逆,在忤逆他,當初他不同意她和林初白在一起,但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在林初白那撞個頭破血流才甘心;蔡父說不讓她生下貝貝,她也不聽勸,未婚先孕,最後讓貝貝成為了別人口中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難道現在在蔡父最後的時光裏,她還要再說出“我後悔了,我現在想離婚”的話來氣老人家嗎?

她忽然退卻了。

於是,蔡茗茗勉強笑了笑,說:“爸,您這麽滿意韓碩嗎?”

“小韓對你好,這些年來,他還任勞任怨的守著你,你未婚先育他也不介意,還幫著你一起照顧貝貝,他這真心,你自己看不見嗎?還用得著來問我?”

蔡父繼續說:“更不用說,小韓這些年來,是怎麽孝敬我的了,他連你的家人都能顧及到,又怎麽會顧及不到你?”

聞言,蔡茗茗垂下眼,麵無表情:“嗯,您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