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補償你，”林初白說，“如果是之前的話，林氏給你就給你了，但現在不行了。”
他繼續：“林氏我要了，以後公司歸我管，你是女孩子，就不要這麽辛苦了。”
林婧聽到這，臉上的神色說不出來是什麽意味，苦笑居多：“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還是因為蔡茗茗吧？”
“是你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就護不住她，所以你才會想爭這些東西了吧？”林婧低聲說，“畢竟，你之前對管理公司，沒有多大的興趣。”
林初白沒說話。
但，這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林婧轉過頭，拿起一側的筆，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蕭戟拿到文件後就離開了。
包廂裏又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林婧看向他，說：“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
林初白想了想，覺得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該做的也做了，於是轉身要走。
“你給蔡茗茗做這麽多事情，她知道嗎？”林婧衝著林初白的背影開口。
林初白腳步一頓。
“當年你們談戀愛的時候，蔡茗茗的父親來找過你，讓你離開蔡茗茗，你告訴她了嗎？”林婧說，“咱爸當初也不喜歡蔡茗茗吧？你當年違背爸爸的意願去給她求婚，她領情了嗎？”
林初白低聲說：“我沒給她做什麽事情，我都是看心情做的。”
說完，林初白推開門，離開了。
剩下林婧一個人，站在原地。
好半晌。
林婧才走出去，一個外套就蓋在她的肩膀上，唐天垂下眼，開口說：“林副總，晚上天氣涼，別感冒了。”
“走吧，去醫院。”
“好。”
在車上的時候，林婧在後座朝著前邊看，正好看見駕駛座上唐天的側臉。
腦海裏，她忽然想起之前林初白說的那句話：“如果你要用手段嫁給蕭戟，那你不如選上次跟在你身邊的司機，至少他看你的眼神，是真心實意的。”
林婧忽然開口：“小唐，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唐天低聲道：“四年零七個月。”
“記這麽清楚？”
唐天補充說：“準確的說，是四年零七個月又十八天。”
聞言，林婧就笑了：“我想起來了，當初爸爸讓你給我當助理，那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了。”
“但我現在已經不能去公司了，如果初白哥哥需要人，你就跟著他吧。”
唐天低聲說：“林副總已經很厲害了。”
“如果不是林初白和蕭戟聯手，就憑一個林初白，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你的路切死。”
林婧靠在座位上，假寐，一邊回答：“這麽短的時間？”
她說：“你也說了，這麽短的時間，那在你的心裏，我應該不是林初白的對手，隻是他對付我，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就能打敗我。”
“不，”唐天立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林婧隨意的說，“我也不在乎這些。”
她轉移了視線，看向窗外，風景迅速劃過去，她低聲說：“我想證明的都已經證明過了。”
“我以為他喜歡的是女強人，但其實他隻是喜歡她而已。”
車輛在醫院門口停下。
林婧駕輕就熟，朝著重症病房而去。
她敲門：“爸爸。”
幾秒鍾過後，林婧徑自推開門，進入。
病**是林父，他戴著吸氧罩，像是陷入了昏睡，隻有一側的心電圖發出滴滴的聲音。
“爸爸，我來看您了。”
林婧坐在床邊，低聲說：“我是小婧。”
**，林父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初白哥哥回國了，”她握住林父的手，輕聲開口，“他願意接手公司，您可以放心了。”
“他能力很強，比我厲害多了。”
“您當初讓我放手去做的事情，我也做了，但是效果不好，”林婧隨手拿了一側的濕毛巾，給林父擦手，“初白哥哥一直把我當妹妹，他可能不知道我是他童養媳。”
林婧絮絮叨叨，繼續說：“我告訴他，我不在林家的戶口本上，他也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您當初說，我會上林家的戶口本，是在我和林初白結婚的時候。”
“我知道您對我一直很滿意，當年您反對初白哥哥和蔡茗茗的事情，也是因為我，但是初白哥哥不願意，我也強求不來。”
“我進公司這幾年，明白了很多道理，”林婧說，“如果沒有背景身份，很難成事，這是一個起跳點；如果處事不圓滑變通，會很快被職場淘汰；如果不是一個男人，很多的事情都會存在歧視，是不平等的。”
她繼續：“我看見很多走後門的，靠關係上位，把真正有能力的人替換下去的場景，我知道這是常態，我並不可憐那些被淘汰的人，我認為，人各有命，他們生不逢時，沒有辦法。”
“因為我也是靠關係上位，”林婧坦然，“如果我不是幸運，被爸爸養在身邊，我也不可能一進公司就是副總。”
林婧說：“您當初擔心初白哥哥做事不果斷，讓我逼他一把，但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所做的一切，您都可以放心了，他很果斷，也很……決絕。”
隻不過，這些果斷和決絕，全都是因為蔡茗茗。
因為一個女人。
林婧笑著說：“我還知道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男人要是能成事，心裏一定會有一個女人。”
“爸爸，我把初白哥哥騙回國了，他也自願接手公司了，隻是我在他手底下，沒有撐過三個月。”
“我讓您失望了，辜負您的栽培，我很抱歉。”
林婧道：“但是蔡茗茗顯然不是我的對手，但他還是喜歡她。”
本以為林初白是因為蔡茗茗自立強勢，她的氣質和性格吸引了林初白，但沒有想到——
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就算蔡茗茗什麽都沒有做，就站在那，林初白也是喜歡她的。
“所以，他其實不是因為蔡茗茗厲害才喜歡，是因為蔡茗茗就是蔡茗茗，他才喜歡。”
林婧是在兩個小時後出來的。
出來的時候，唐天還在門口等著。
“走吧，回家了，”林婧開口，“完成任務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沒有。”
“你現在的笑比哭還難看，如果可以的話，林副總可以哭出來，沒有人會笑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