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眯起眼,臉色更沉。

“想你……做的蛋糕!”沈之明補充。

他繼續:“是的沒錯,我特別想你做的蛋糕了。”

蕭戟嗤笑。

沈之明如坐針氈,總覺得蕭戟在背後盯著他,讓他毛骨悚然。

生怕他一個說錯話,到時候蕭戟直接一腳踹他腦袋上。

沈之明隻好說:“淩桉,等你得空了,你給我做個蛋糕怎麽樣?外邊賣的甜點真不如你做的,太拉胯了,我一點都不喜歡。”

“還是你做的好,”沈之明說,“吃過的人都知道。”

蕭戟掃他一眼,沒說話。

沈之明也希望淩桉能夠早點好起來,但是又不能表現的太刻意,到時候刺激到淩桉之類的,所以全程都裝作若無其事,正常的語氣和她對話。

“跟你說個好消息啊,我開了家新公司,”沈之明笑著說,“最近忙的不行。”

說話的時候,沈之明看了一眼後邊的蕭戟,連帶著把蕭戟給誇了:“當然,我能開起來,還是多虧了我表哥的照顧。”

也算是蕭戟之前在其中幫了些忙。

所以沈之明看見蕭戟,一直都有些看見金主爸爸的忌憚感。

“到時候你有空了去我那玩兒,我那都是賣的化妝品,很多都是新款呢,一上市就被小仙女搶光的那種,很難買到的,”沈之明對淩桉很大方,“你來了隨便你挑,我都給你打包好,送你家去。”

“桉桉和我在一起,”蕭戟說,“你送我家就好。”

沈之明嘴角一抽。

實際上,沈之明還記得當初蕭戟因為他跟淩桉走得近,會吃醋的場麵,所以沈之明根本不敢和淩桉說多了,全程都是看蕭戟的臉色,才決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沈之明安撫了淩桉好一會兒,待了一上午,後來就被公司裏打來的電話給叫走了。

看起來還真的挺忙的。

蕭戟不關心他,注意力全都在淩桉的身上,湊過去給淩桉削蘋果吃。

“桉桉,吃一口。”

淩桉手裏塞了個蘋果,她垂眼,盯著蘋果看。

到了下午的時候,蔡茗茗也來了。

蔡茗茗拿了箱旺仔牛奶,本來想堆到桌子上,但這病房空空****:“桌子呢?”

“搬走了。”蕭戟回答。

“怎麽就留了張床?”

“放其他東西礙事,這樣挺好。”蕭戟沒什麽語氣的說。

蔡茗茗的旺仔牛奶無處安放,又聽到蕭戟說“礙事”,她抿唇,才說:“小零食,女生都喜歡的奶。”

蕭戟眯起眼,不讚同:“是你喜歡的吧?桉桉不喜歡這個奶。”

蔡茗茗也沒什麽語氣的說:“不喜歡?那喜歡什麽?”

“放下吧。”蕭戟轉移話題。

蔡茗茗奇怪的看了一眼蕭戟。

但主要是蕭戟一張清冷的臉上,瞧不出什麽多餘的情緒,讓蔡茗茗就算想猜測,也找不到門路。

“我還帶了禮物,”蔡茗茗從包包裏拿出一個黃色的符咒,轉頭就塞進了淩桉的手裏,因為後者手裏還有個蘋果,蔡茗茗直接拿著蘋果就丟垃圾桶裏了,“這是我在百福山求來的護身符,送給你。”

蕭戟覺得這個地點有些耳熟。

哦,想起來了,上次林初白也說過,這個寺廟很靈,有真菩薩在守廟。

蔡茗茗說:“祝你早日康複,我下次帶貝貝來看你。”

淩桉一雙手捧著這個小符咒,低頭盯著瞧。

“你給她塞符,為什麽要丟掉蘋果?”蕭戟有些不滿意。

蔡茗茗皺著眉,說:“蘋果一看就放了好久沒吃,都發黃了,不丟你給她吃啊?你怎麽照顧人的?”

“要不然我還是喊個護工來吧,”蔡茗茗掏出手機要打電話,“護工是女人,比你要細心。”

蕭戟說:“我放她手裏,擺著好看的。”

“擺著看?擺著看你還包削皮的?”

蕭戟沒什麽表情,掃蔡茗茗一眼:“我細心,不行嗎?”

“哦……”

蔡茗茗說:“吹毛求疵。”

因為蕭戟在場,蔡茗茗也不好和淩桉說更多的話,加上她本來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所以隻是來看看淩桉,表達慰問。

三個人待在病房裏沒一會兒的時間,林初白也找來了。

巧合的是,林初白的手裏也拎著一箱旺仔牛奶。

“送給淩桉的。”林初白把東西放在床邊,正好和蔡茗茗送來的那一箱放在一起。

“正好,咱們出去說去。”林初白喊蕭戟。

蔡茗茗挑眉看著。

蕭戟轉身跟著林初白去了走廊。

“淩桉這什麽情況?”林初白臉色不太好,“才幾天時間,怎麽就這樣了?”

“一直都有,”蕭戟輕聲說,“隻是我一直都沒有發現。”

林初白蹙眉:“她能好嗎?”

“不知道。”

林初白上下打量了蕭戟好幾眼,才繼續:“蕭戟,你是認真的吧。”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兩人相識多年,彼此都明白是什麽深意。

林初白無非是想問蕭戟對淩桉是不是來真的。

“是。”

“可是她都已經這樣了,”林初白低聲說,“我聽說得這病的人,就算好了,那以後受到刺激,也有隨時發作的可能的,你真要和……”

“那有什麽關係?”蕭戟打斷他,“我說了,我認真的。”

蕭戟又說:“再說,之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隻要盡量不刺激她,會痊愈的。”

他道:“也不會有發作的可能。”

林初白本來還想要勸解的話,驀然收回去了。

他隻是想給蕭戟提個醒,畢竟淩桉這個病確實棘手,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好的,不是身體上的病症,而是心理上的。

娶這樣的女孩當妻子,如果是從前權衡利弊,習慣考慮利益的蕭戟的話,蕭戟絕對不會再考慮淩桉。

但蕭戟變是變了,至少他對淩桉,不是從前的想法和心思了。

“我也猜到了,你應該是認真的,”林初白低聲說,“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你喝醉酒,趴在桌子上,碎碎念念說著話,十句有九句在喊淩桉。”

“有這事?”

“有啊,我就在你旁邊,我聽的清清楚楚。”

林初白繼續:“你那會兒就在喊她了,讓她別離開你,喊到一半還跑出去找個德國人打架,嘴裏也全部都是淩桉。”

蕭戟沉默不語。

“作為朋友,我也就是提醒你一聲,你要是想好了,要守著淩桉,那我當然會祝你幸福,”林初白繼續,“但你選擇她,蕭家這一關你就過不去。”

蕭戟無所謂:“如果能夠得到家裏人的祝福,那最好;如果硬是得不到,我也不會強求。”

林初白看蕭戟鐵了心的樣,也不多說什麽:“那好吧。”

此時此刻。

蔡茗茗拆開了一箱旺仔牛奶,拿了瓶,插了根吸管,然後又遞到淩桉的手上。

等到林初白和蕭戟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蔡茗茗要走了。

“蔡小姐,一起啊?我送你一程。”林初白跟著蔡茗茗屁股後邊走。

“我開車來了的。”

“那好巧啊,要不然蔡小姐,你送我一程?”

“我還有事,很忙。”

“順路啊,蔡小姐,你把我放在十字路口丟下就好了,怎麽樣?”

“車費500。”

“蔡小姐搶錢?一公裏都沒有。”

“愛坐不坐。”

“坐坐坐。”

“車費1000。”

“過分了啊。”

“1500。”

……

蕭戟回到病房後,看見淩桉手裏有瓶旺仔牛奶,湊過去,低聲說:“你喜歡這個嗎?”

淩桉搖搖頭。

這麽多天來,淩桉有這樣的反應,簡直是奇跡。

蕭戟很高興,道:“你不喜歡的話,給我嚐嚐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