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桉隻顧著吃草莓,她吃完一顆,很快又去挑一顆拿在手裏,啃一口。
仿佛完全不在意李芙蕖和蕭戟之間的互動。
蕭戟說:“你好看,好看的不得了,你表姐哪比得上你啊,你年輕,皮膚也好,性格活潑,又可愛,看著就討人喜歡。”
李芙蕖高興壞了。
這些話顯然給了她一種訊號,如果蕭戟能夠因為這張臉看上淩桉,那為什麽不能看上她李芙蕖?
而且她比淩桉長得好看。
於是,李芙蕖更自信了:“哥哥,你說話可真好聽。”
“我去廚房看看,”蕭戟臨走的時候,路過淩桉身邊,直接下腳輕輕踩了她一下,“免得有人說我欺負人了。”
淩桉疼的縮回腳,抬起眼瞪著他。
但蕭戟沒回頭。
氣得淩桉草莓也吃不下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李芙蕖是個沒眼力見的,見蕭戟走了,她也跟上去:“我也來幫忙啊。”
淩桉休息了一會兒,又伸手去拿草莓吃。
說是去看看,蕭戟其實真的是去看看,他也沒想去伸把手,畢竟他也不會下廚,所以隻倚靠在裏邊門框上,盯著鄒雅萍和李芙蕖兩個人做飯。
他天生就是個領導者,習慣性指揮別人:“小姨,別放蒜。”
鄒雅萍是看在那顆翡翠的份上,所以不跟蕭戟計較,笑嘻嘻說:“唉好,你不吃蒜啊?那下一次你來做客,我就記著了,不會給你放的。”
蕭戟不鹹不淡的看她一眼。
這個眼神很微妙,讓鄒雅萍一時沒看懂。
但蕭戟很快轉移視線,說:“蛋打成荷包蛋,少放辣,多弄點油燜炒。”
鄒雅萍臉色很好,連忙應下了:“行,你還有什麽忌口的嗎?”
“這個蝦剝完殼再煮吧。”他淡聲。
“行的,弄熟之後再炒一遍就行。”
蕭戟說話的時候,渾身上下自帶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聽從他號令,這一點就連鄒雅萍都沒發現,還都是她照做完了之後,才意識到的。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走路都有股子乖巧的味道的,也就隻淩桉一個了。
蕭戟登時便站直了身體,他走過去,到水龍頭下洗蘿卜。
“我來吧,”淩桉徑自走去蕭戟的方向,“我順手一點。”
蕭戟挑眉:“草莓吃完了?”
“給你留了點,”淩桉麵上神色不變,“怎麽了?”
蕭戟莫名笑了聲。
不是什麽好兆頭。
淩桉一頓,才說:“你不會做這些活。”
蕭戟挑眉:“心疼我?”
兩人挨得很近,他說話的時候對著她耳畔說的,跟輕輕呼氣似的,讓人一路癢到了心底。
淩桉垂下眼,才輕聲說:“我來,速度會快一點。”
“明白了,”蕭戟把手裏的胡蘿卜丟到池子裏,“嫌我礙事。”
淩桉沒說話。
還是李芙蕖湊上來,對著蕭戟說:“哥哥,你去客廳裏坐會兒吧?反正這裏很快就好了,還差一道菜呢。”
鄒雅萍聽到這個稱呼,也隻是眉梢聳了聳,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戟點點頭。
隻不過,他走的時候,順道把在洗菜的淩桉也一道拉走了。
“你也跟著我來,”蕭戟說,“沒聽見就隻剩下一道菜了?別湊熱鬧,免得打擾到小姨和表妹。”
淩桉被他硬拉出去的。
期間,淩桉沒說話。
鄒雅萍和李芙蕖的速度也很快,立即將菜肴都端上桌了。
“這個東西怎麽還擺在這裏呢?哎呦,我要找個地方好好收著,好歹是桉桉帶來的禮物呢。”鄒雅萍捧著那翡翠項鏈就進臥室去了,好半天才回來。
此時,三個人都已經坐在桌子旁等著了。
見鄒雅萍回來,蕭戟挑了眉。
“吃飯啊,吃飯,”鄒雅萍輕聲說,“這不會是在等著我吧?不用等,家裏沒多少規矩,該吃吃,那個……”
鄒雅萍似乎才想起來什麽,開口詢問:“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蕭戟。”
這個名字一出,鄒雅萍總覺得有些耳熟,但又一時沒想起來。
好在她也不介意這些,隻招呼:“小肖啊,吃菜吃菜。”
蕭戟其實沒怎麽動筷。
淩桉倒是不介意,她該吃還是吃,雖然發現了蕭戟的動作,但她沒多管,隻自己一個人埋頭吃飯。
通過觀察,淩桉也發現了蕭戟是沒啥胃口。
反而,蕭戟為數不多的動了幾筷子,都是在給她夾菜:“這個蝦不用剝殼,你吃這個。”
淩桉垂下眼,點點頭。
一頓飯,吃的是心思各異。
鄒雅萍的視線時不時就在蕭戟的身上轉,然後說:“小肖,你們既然都要準備婚禮了,那彩禮的事情……”
“小姨想要多少?”蕭戟不動聲色。
鄒雅萍一聽,就知道蕭戟是個爽快人,登時伸出一隻手,加碼了:“五百萬彩禮,你要是願意給,那淩桉就嫁給你了,你覺得怎麽樣?”
淩桉不吭聲。
可仔細一看,還是能夠發現,淩桉拿著筷子的手,在發顫。
不明顯,但的確暴露了情緒。
蕭戟收回視線,點頭答應:“我給。”
鄒雅萍很是高興。
這愉悅的心情簡直溢於言表,笑出來的褶皺布滿了這張臉,她又得寸進尺:“那你之前說嫁妝的事情,我這邊可沒有什麽給的,你……”
蕭戟淡聲說:“嫁妝要照常準備。”
鄒雅萍臉色一僵。
“小姨不用管,嫁妝我會備好,”蕭戟沒什麽語氣的說,“但這嫁妝是以桉桉父母的名義準備的,從小姨的手裏過一遭,然後讓桉桉出嫁。”
“小姨,懂我的意思嗎?”蕭戟繼續。
說白了,這就是個臉麵問題。
淩桉無父無母,她沒有嫁妝,嫁過去別人肯定要低看她,這乍一看好像不是什麽大事,但仔細一想,淩桉總是受委屈的。
而且,這委屈受的冤枉,有苦難言。
鄒雅萍當然懂了蕭戟的意思,反正這錢不用她出,她高興呢:“好啊,這當然是好事了。”
“我不同意。”
一道男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李楠今穿著一身職業裝,拎著個公文包回來,儼然是剛下班,他大步走過來,低聲說:“媽,你收人彩禮,你不給桉桉準備嫁妝?”
鄒雅萍臉色又難看了:“關你什麽事?你回來就坐下來吃飯,別的事情不用你擔心。”
“嫁妝我們來準備,”李楠今看向蕭戟,他是在大公司上班的,出去應酬的時間多,對蕭戟這張臉還是很熟悉的,一眼就認出來了,驚愕在眼底閃過,“桉桉是我們的親人,又是妹妹,嫁人的事情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