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不太喜歡這種說話方式,因為這樣,就會給對方選擇甚至拒絕的餘地。

但他下意識地,順著淩桉的要求,開口:“你願意嫁給我嗎?”

淩桉說:“不願意。”

蕭戟呼吸粗重,醉的頭腦不太清醒,他反問:“為什麽?”

“因為那個男人?”蕭戟繼續,“他哪裏好?嗯?他哪裏比得上我蕭戟!”

蕭戟的確優秀,至少在外邊,蕭戟是一個大眾眼中,十分完美且成功的企業家;他擁有足夠的實力,讓人尊重且敬佩;他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乃至這一身完美的皮囊,讓人一眼驚豔。

他任何方麵,都令人眼前一亮。

所以他也有足夠的底氣,說這一句“他哪裏比得上我”。

但,淩桉渾身發顫,開口說:“蕭戟,感情不是這樣來衡量的。”

蕭戟蹙眉。

她說:“在我心裏,他就是比你好。”

她繼續:“你哪裏都比不上他。”

蕭戟低下頭去堵她的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阻礙她繼續開口,一顆晶瑩直直掉落在淩桉的臉上,他啞聲說:“為什麽?你不是要結婚嗎?我們結婚,寶寶。”

“你別和他做那種事,淩桉,”他繼續,“你別刺激我。”

淩桉聽到這句話,已經死了一遍的心髒,再一次抽疼。

她抬起眼,竟然看見蕭戟好像在哭,可他的表情並不明顯,一如既往的冷。

於是,淩桉一字一句,說:“做那種事情怎麽了呢?我和陸丞在談戀愛,做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這樣的話很熟悉,是從前蕭戟親口對她說過的話。

淩桉又重複他從前的話:“男人都喜歡這樣的事情,我伺候他,是我作為女朋友的基本,不是嗎?”

蕭戟顯然被她刺激到了。

他的情緒可能比淩桉還要崩潰一些:“你這張嘴,也伺候過他是嗎?”

“你憑什麽?啊?你憑什麽淩桉!誰讓你做這樣的事情的!你憑什麽這麽做!”

淩桉抬起頭,說:“對!我做了!我討好他,我想讓他開心,所以我做了!關你什麽事呢!”

他忽然伸出手,去捂她的嘴,顫抖著:“別說了,別說了。”

蕭戟說:“我什麽都沒有聽見。”

淩桉掙脫開,道:“我就是喜歡陸丞,我就是想……”

“我讓你別說了!”

蕭戟驟然高聲開口。

他身影高大,在瘦小的淩桉麵前,無論什麽時候都充斥壓迫感,以至於此刻,蕭戟忽然的低吼,將淩桉嚇住了。

淩桉想到從前某些不太好的回憶,這讓她瞪大一雙杏眼,發抖,畏懼,害怕。

滿滿防備。

蕭戟說完,也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垂下眼,正好撞進淩桉的眼底。

他小心翼翼,去捧她的臉頰,低聲說:“對不起,寶寶,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對你生氣,我不是在吼你。”

“你別害怕,”蕭戟似乎想安撫她,“你別抖,寶寶,你別發抖。”

淩桉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蕭戟一頓。

他張了張口,啞聲說:“結婚吧,寶寶,我們結婚吧,我們可以現在就去領證。”

淩桉聞言,忽然笑了一聲。

這個笑聲,意味不明。

蕭戟微微眯起眼,輕聲說:“你笑什麽?”

“你喝醉了,”淩桉抬起眼去看他,“蕭戟,你說過,男人的話不可信。”

“喝醉之後的男人,有幾分是真的?怕是等到第二天,你一句‘我喝醉了’,就能輕鬆揭過去吧?”

蕭戟說:“沒有。”

他不得不推翻從前的言論,說:“是我不對,是我混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想揭過去。”

但淩桉並不在意這些,隻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蕭戟說:“寶寶。”

淩桉繼續:“回答我,蕭戟。”

他蹙了蹙眉,實際上,沒有哪個女人這麽對他說過話,就連葉蔓都不敢這麽開口。

但蕭戟在這一刻,順著淩桉的話,老實回答說:“這一片,屬於我的私產。”

所以陶晴給她的鑰匙,蕭戟也會有。

因為這本來就是蕭戟的房子。

淩桉顫抖著:“所以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媽或許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世界這麽大,你可以跑去任何地方,但是你妹妹不能。”

蕭戟艱澀開口:“你妹妹需要治病,能夠有能力處理解決她病症的醫生不多,而你恰好和那個男人去爬了山,有照片,隻要查一下,就知道大致地點。”

原來是這樣。

淩桉閉上眼睛,說:“你要麽現在,把鑰匙交出來,然後離開;要麽我明天就搬走,你選一個。”

蕭戟說:“寶寶……”

“你選。”她繼續。

這樣的選擇性的話,對於蕭戟來說,其實也並不陌生。

因為從前的片段裏,蕭戟就是這麽對她的。

他也總是給出兩個不太好的選項,逼迫她,強勢的,讓她馬上做出選擇。

而現在,淩桉也這麽做時,蕭戟忽然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快點。”她催促。

蕭戟足足沉默了幾分鍾。

到最後,蕭戟起身,他將鑰匙放在桌案上,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聽見淩桉說:“出去。”

蕭戟後退,然後打開門,離開。

在房間門關上的這一刹那,淩桉提心吊膽的情緒,才徹底放下。

她長長的,疏了一口氣。

而蕭戟,他從這裏出去後,漫無目的地遊**在街頭,他喝醉了,確實腦子不太清醒,吹著晚風都沒能讓他回過神來。

走了一段路後,他不小心迎麵撞上了一對情侶。

情侶兩人正在親熱,女的摟著男的脖子,湊過去就要親,主動的不得了,渾身扭的和麻花似的,要多浪就有多浪。

蕭戟隱約間仿佛看見了淩桉,她浪地不行,竟然抱著個男人這麽主動。

於是,蕭戟衝上去,眼都不眨,抬起手一拳頭砸中男人的腦袋,兩個人當街撕打成一團。

蕭戟下手陰狠,拳拳到肉:“你以為你碰的是誰的女人?啊!”

“你神經病吧你!”那男人用著一口流利的德語罵人。

女人則是在一側上來拉人,想幫忙,但是被蕭戟甩開了。

於是,等林初白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蕭戟臉上帶了點傷,表情冷漠又可怕,死死摁著一個白種人,在地上,揚起拳頭揍人,都沒人敢上來拉。

“蕭戟,夠了。”林初白立即衝上去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