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蕭戟畢竟是蕭戟,蕭家的教養,讓他不會將話說的如此難聽。
於是,他緩緩在淩桉的麵前單膝蹲下,優雅矜貴,修長的身影如綠竹堪折,和小小的她平視。
他啟唇:“告訴我,我上次來這的時候,說了什麽?”
淩桉還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已經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下意識地,挪著想後退。
他繼續:“嗯?”
周遭壓抑的氣息瞬間擴散!
呈摧枯拉朽之勢,在這不大的公寓裏,風卷殘雲,狠狠包裹住她!
蕭戟的氣場,是強悍的。
他即便輕描淡寫說著話,可如淵的眉眼微眯後,便仿佛隨時都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拖進去,死無全屍。
淩桉的膽子並不大,她從未遇到過像是蕭戟這樣強勢的人,讓她如一隻被扒了皮的兔子,紅著一雙眼,恨不得將自己縮在角落裏。
她開口,無法控製地,帶著哭音:“你,你說,你每個星期四會,會來。”
蕭戟覺得和她說話,很費勁。
他認為淩桉是個死結巴,他一點都不想和結巴對話,這樣太浪費時間。
蕭戟目露不屑,但語氣磁冷:“今天星期幾?”
淩桉被嚇得繼續結巴:“星期,星期四。”
男人嗤笑,道:“淩桉,我不挑食,但不代表我喜歡吃雜食。”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從她白皙的脖頸上掠過,似乎在找什麽端倪或是陌生的印記。
再有,他又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下,充滿了暗示意味。
外頭的光輝將男人的唇形完美勾勒而出,帶著些許涼薄,沉聲道:“你懂我意思吧?”
淩桉不太懂。
她不知道他說的挑食和雜食是什麽意思。
她陷入短暫的迷茫。
蕭戟道:“你別太隨便了,你這肚子,現在屬於我,如果讓我發現你在外邊染上什麽髒東西……”
“我吃不了,你也別想好過,”蕭戟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瞧著可憐極了,但他視若無睹,語氣威脅,“聽明白了麽?”
他甚至已經想到,該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將人扒光了打包賣出去,又或者當成禮物送給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總,他總能折磨到她,讓她生不如死。
淩桉終於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原本紅潤的眼眸,一瞬變得泫然欲泣,標準的瓜子臉上漲紅,像是能滴出血來,被羞辱的感覺讓她腦袋發昏,她咬唇,連手都開始發抖。
“我沒,沒有在外麵……”淩桉哽咽。
對於淩桉這樣乖巧聽話的女孩子而言,蕭戟對她說要她別染病,讓她不要太隨便,這樣的話……無疑等於有個人揚起手來,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還要覺得疼痛且難受。
像是被一個人,指著鼻子,告訴她:“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可她,明明什麽都沒做。
然而,蕭戟根本不在乎她說的話,隻強調他想要知道的:“聽明白了麽?”
淩桉咬唇,力道控製不住的加大。
直至粉唇染上血跡,她迫於男人這樣的威壓,低聲道:“明白了。”
她是愧疚他的。
他沒了孩子,所以怨氣難抒,恨意積攢,最後找到她,試圖報複她。
這換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會有如蕭戟一樣的反應。
所以他如此對她,淩桉竟然都能理解。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麻煩別人的人。
她甚至,害怕自己虧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