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步伐倒是停了停,淡聲開口:“我很快回來,這裏你先看著。”
說完,蕭戟便抱著人離開了。
傅瀟瀟一個人站在屋子裏,氣的失聲尖叫。
她一生氣,就喜歡亂砸東西,隨手便將桌案上擺著的飾品丟到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讓傅瀟瀟的腦海裏,再一次想起,剛才葉蔓臨走的時候,對著她輕蔑一笑的得意嘴臉。
“什麽東西。”傅瀟瀟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
但凡是出現在蕭戟身邊有點苗頭的女人,傅瀟瀟都要狠狠教訓一頓,但是除了這個葉蔓!
葉蔓的身份到底不同,其中夾帶了恩情,還是救命的恩情,這就讓她不好下手了。
怒氣上頭,傅瀟瀟隻能繼續罵:“要不是當初車禍的時候,這賤人剛好在那給蕭戟擋了,就她一個貧民窟裏出來的,能攀得上蕭家?!做夢去吧!”
傅瀟瀟隨手砸了個老古董花瓶,語氣不變:“還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賤人!”
“敢橫在我和蕭戟之間?你也配?”傅瀟瀟氣的情緒不穩,脫口而出,“如果不是三年前那個賤人撞我,我差點就給蕭戟生了個兒子,你們這些狐狸精配和我作對?!”
傅瀟瀟的聲音剛剛落下,廚房裏頓時傳來一聲輕響,像是受到驚嚇後才發出來的。
“誰?!”
傅瀟瀟麵色嚴肅,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後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警惕起來,盯著廚房看:“誰在那裏?給我滾出來!”
片刻後,王媽的身影從廚房裏麵走出來,整個人都在發顫,眼眸瞪大,帶著驚愕,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夫,夫人,你剛才,說了什麽?”
王媽正好是來這邊收拾碗筷的,偏偏聽見了這樣一席話,震驚無比!
她盯著傅瀟瀟,臉色沒比傅瀟瀟的好看多少:“當年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大少爺的,而是……二少爺的?”
如果事實當真如此,那就是一女共侍二夫,還是親兄弟,這將會是蕭家最大的醜聞!
王媽其實不在乎醜聞不醜聞的,她隻在意三年前的那個小產掉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大少爺當初知道你出了車禍,急的不行,甚至吃不下飯,最後得知這個孩子沒了的時候,一口氣都沒提上來,才會英年早逝,你剛才說,這個孩子是你跟二少爺的?你這樣做,對得起大少爺嗎?啊?”
王媽每說一句,心裏就更寒了幾分。
她是大少爺的奶媽,當然對大少爺的情分要更深厚一些,現在知道這件事,無疑是在她的心窩窩裏捅了把刀子!
傅瀟瀟看見出來的人是王媽,眼底浮現一層狠意,但她表麵上極為鎮定,耐著性子說:“王媽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二少爺不二少爺的,你是不是上了年紀,聽話都聽不清楚了?我說的是蕭祁,不是蕭戟,發音差不多,是你聽錯了。”
王媽聞言,微微一愣。
剛才隔了一扇門,又離得遠,加上傅瀟瀟說話的時候,還在砸東西,雜音很多,傅瀟瀟這麽一說,王媽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傅瀟瀟繼續說:“王媽,你好歹也是蕭家的老人了,這麽說話這麽沒有分寸?這話要是傳出去,讓別人誤會了怎麽辦?別人會怎麽看待我?又會這麽看待蕭祁?”
王媽怔住。
“抱歉,”王媽反應過來,立即垂下眼,想到傳揚出去讓別人誤會的後果,她也出了冷汗,“是我沒考慮周到了,我聽錯了。”
傅瀟瀟見王媽被自己說服了,麵色這才好看了很多,說:“行了,下次注意點,我是看你是阿祁的奶媽,所以不和你計較,要是剛才那些事情被阿祁知道,這不是無緣無故添堵麽?”
王媽想到“祁”和“戟”兩個確實是發音差不多,登時有些迷糊:“這裏沒有外人,不會傳出去的。”
“那就好。”傅瀟瀟瞥了王媽一眼。
但也隻是一眼,傅瀟瀟又道:“你在這裏做什麽?給誰準備飯菜?”
王媽知道這是趕人的意思,立即後退要走:“不打擾夫人了,我後邊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傅瀟瀟點頭:“嗯。”
於是,王媽快步離開。
傅瀟瀟則是盯著前方的人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隱隱約約的,還帶著些殺氣。
王媽回到淩桉這的時候,身上還在冒冷汗。
她的腦海裏,全部都是之前聽到的傅瀟瀟大聲罵人的話,雖然剛才被傅瀟瀟的話給說服了,但是一路上仔細回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如果傅瀟瀟說的是蕭祁,那麽為什麽她要對葉蔓有那麽大的敵意呢?且剛才砸東西口口聲聲謾罵的,也都是從蕭戟的角度上出發的。
“王媽,你怎麽了?”
淩桉聽到開門聲,便從**坐起身,她才剛剛躺下去不久,身心俱疲,又冷又累,擁著被子都快要睡著了。
“你……”淩桉皺起眉頭。
王媽被這聲音喚醒,抬眼去看,走過去將被子拉了拉,將淩桉給裹起來:“你怎麽穿得這麽少就睡了?被子滑下來了,蓋好。”
拉被子的時候,王媽眼尖,又看見淩桉腿上的淤青,目光閃了閃,大概猜到不久之前發生了什麽。
王媽說:“你什麽時候睡?”
淩桉眨巴了眼,有些沒跟上王媽的思維,但依舊老實回答:“要睡了。”
耳邊是王媽絮絮叨叨說她為什麽穿的少,淩桉又想到蕭祁之前指責她怎麽穿的這麽多。
他不關心你冷不冷,他隻關心他解你衣服的時候,麻不麻煩。
淩桉輕輕呼出一口氣,但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蕭戟將她從浴缸裏撈出來,仔細地給她擦頭發,拿浴巾裹著她的貼心模樣。
甚至從前,其實除了他生氣的時候之外,其他的時間裏,他還是很得體的。
淩桉握緊手,說:“王媽,你能不能陪著我。”
王媽正好心情鬱悶,心裏亂七八糟,聽到這句話後,也沒多想,直接道:“我以前在大少爺忌日的時候,也是在這棟屋裏休息。”
聞言,淩桉心中微微鬆懈,點頭:“好。”
王媽心緒不寧,淩桉在**躺著,她就坐在床側的地上,盯著落地窗外的墓園裏瞧,還能看見墓碑。
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麽了,王媽又說:“淩桉,你覺得,平時夫人對蕭爺的態度,是不是有些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