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地推開門,龔景聖看著床上尹櫻一張恬靜的睡顔,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他大手輕撫上尹櫻臉頰前的碎發,寵溺地輕吻上她的額頭後,這才站起了身,轉身朝浴室走去。

尹櫻緩緩睜開眼簾看著龔景聖偉岸的背影。

他連並非是他親生女兒的菲兒都能接受,她為什麽不可以退讓一步呢?更何況,因為愛他,她選擇裝糊塗!

待龔景聖洗澡出來後,見尹櫻已經倚床坐了起來,他唇角揚起笑意的走了過去:“醒了,今天感覺怎麽樣?”

“還好。”尹櫻扯出一抹笑容,看著近前的龔景聖道:“昨晚你幾點回來的,我等你等的睡覺了。”

“我,”龔景聖頓了下,擔心尹櫻會誤會,思及道:“我昨晚去小帥的房間說了些事情,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就沒吵醒你。”

“這樣啊。”尹櫻緊攥了纖手,雖然心頭苦澀難擋。

可她卻還是告訴自己,他願意欺騙自己,就證明,他多少是在乎自己的。

龔景聖犀利地藍眸看著若有所思的尹櫻:“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小帥今早去找布布。”尹櫻微垂了眼簾:“有些擔心。”

“別擔心,我保證,小帥不會有事。”龔景聖橫抱起尹櫻,邁步朝浴室走去。

這一次,無論龔景聖怎麽說,尹櫻都堅持自己洗澡,穿衣,甚至是在洗完澡後自己靠臂力坐上輪椅。

“你是怎麽了?”龔景聖不解地看著臥室裏,固執起來的尹櫻。

尹櫻淺笑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我的雙腿再也治不好了,所以,我必須要愛上這樣不健康的自己,同時也要用這副不健康的身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給你添麻煩。”

“你在胡說什麽?”龔景聖不悅地皺緊了劍眉,炯炯有神地藍眸盯著尹櫻黯然地眸子道:“你怎麽會給我添麻煩,如果說是負擔,你也是我最甜蜜的負擔。”

看著龔景聖俊臉認真地神情,尹櫻淺笑:“對不起,我又胡言亂語了。”

“傻瓜。”龔景聖將尹櫻疼惜地擁在懷裏:“以後不要說出這種跟我疏遠的話,更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知道麽,因為那樣,我的心會不舒服。”

“嗯。”尹櫻輕輕地點了點頭,眼角泛起晶瑩地淚水,她慌張地擦了下,而後道:“我們下樓去看看小帥吧。”

“好。”龔景聖應著,起身走到尹櫻身後,推她走了出去。

兩人才一來到客廳,就見小帥似正在跟菲兒和淚兒道別,看見他們,小帥道:“早上好。”

“早上好。”龔景聖和尹櫻異口同聲的回道。

“我已經她們道完別了,就差你們了。”小帥說著輕擁上尹櫻:“小櫻,等我再看見你的時候,你一定要恢複健康哦。”

“我會努力的。”尹櫻伸出手臂不舍地緊抱了下小帥,隨即鬆開了他。

小帥又輕擁上了龔景聖,磁性好聽的聲音道:“現在家裏就你一個男人了,所以你一定要照顧好家裏的一大兩小三個女人。”

“臭小子,我什麽時候需要你囑咐了。”龔景聖笑道,他大手揉上小帥的發:“一定要把布布找回來。”

“嗯。”小帥點了頭,拿起沙發上裝地鼓鼓的雙肩包,對尹櫻等人道:“不要送我,隻要等我和布布回來的時候,接我們就可以了。”

“OK。”龔景聖唇角輕勾了起來。他相信,他的兒子一定可以找回布布,倆人平安的回來。

“去吧。”尹櫻揮了揮手,清澈地眸子裏隱忍的淚水。她真的不能送小帥,因為那樣,她擔心自己會不舍得讓他離開。

淚兒和菲兒同時哽咽著道:“哥哥……”紛紛邁開小腿,要追上轉身走掉的小帥。

可尹櫻卻喚住了她們:“淚兒,菲兒,你們過來。”

淚兒和菲兒遲疑地走到了尹櫻身邊,尹櫻將她倆圈在懷裏,安慰著倆個哭成淚人的孩子:“乖啊,再過些日子,哥哥就會和姐姐一起回來了。”

龔景聖心疼地伸出長臂擁上她們母子三人。這仨個,在他在乎的人……

“該吃飯了。”從廚房裏走出來的Lisa嫉妒地看著這一幕,聲音卻極其溫柔的說道:“都別餓壞了。”

聞言,龔景聖推上尹櫻的輪椅:“走吧,我們去吃飯。”淚兒和菲兒各自走在尹櫻兩邊。

目光不經意間掃到Lisa脖頸上似吻痕的紅,尹櫻渾身僵了下,忍著強烈的心痛,垂下了眼簾。

吃過了早飯後,換好了一身筆挺西服的龔景聖準備去財團上班,銳眸掃到花園裏正澆花的Lisa,他箭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冷聲道:“說,昨晚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身體會突然不舒服?為什麽,我會渾然不知的睡在你房間?那瓶水是不是有問題?!”

“聖,在你的眼裏,我難道就那麽壞嗎?”Lisa眼裏溢出了淚水,委屈地看著龔景聖道:“昨晚我又路過健身房發現你昏倒在裏麵,吃力的將你扶回我的房間,你也知道,我的房間要比把你扶回尹櫻的房間近的多,我實在沒有力氣,才會這麽做的,這一點兒,請你見諒。另外,我昨晚也有谘詢過徐醫生,他說那是因為你運動量過大,喝急了水,所以才會導致身體不適,不信你可以問徐醫生。”

“我會問的!”龔景聖陰戾著臉,甩掉了Lisa的手。

“聖,尹櫻這一輩子都會癱瘓,即使這樣,你也決定守著她嗎?消耗你的青春,你的精力,她真的不配你!”Lisa可憐楚楚地哭道。

“你最好不要再說出這樣的話,否則,我會割了你的舌頭!”龔景聖冷酷道完邁開了腳步,續爾,他頓住腳步,認真道:“如果她也有這樣的想法,認為配不上我,那麽,我會讓自己也變成癱瘓,和她廝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