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天空,昏昏噩噩中,時間慢慢的流逝,六合門上下弟子在這這一段時間忽然變得煥然一新了,一個個彩神奕奕,以前的頹態一掃而光,原來清易自那日看到落日崖下麵的古篆文字後,回去的幾天結合自身所學苦思參悟,居然獲益匪淺。他早有心重整六合門,便將所領悟的精妙法訣因人而亦的傳授給門下弟子,時間不久,這些弟子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與以往的不同,門下弟子的整體道行都上了一個台階。看到諸多徒弟的改變,清易也是老懷大慰,心底的那一絲傷痛也淡化了些許。落日崖,殘霞似血,映紅滿天,炫麗的夕陽針芒似線,將整個落日崖籠罩在內,燦麗宏偉。一道灰影默默的靠坐在巨石之上,麵向深崖,怔怔的看著遠方的落日,山風拂過,一道青影慢慢走了過去,“在想什麽?”無雙坐在他身旁,夕陽霞瑞之下,她的麵容越發的奪目。“沒什麽!”阿山靜靜的說道,無雙眉頭微蹙,忽然想到了什麽,麵上閃過一絲愧疚,她強笑一聲說道,“風師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阿山突然轉過頭,顫抖的說道,“不錯,她不會有事,不會,如今隻是失蹤而已。”看著那張憔悴麵容,無雙心裏更不是滋味,“不會有事的,”她輕輕的說道。“肯定不會有事。”看著遠方的夕陽,他,仿佛也在逃避這什麽?兩個人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遠方,“過幾天我們可能要下山一次!”旁邊傳來無雙淡淡的聲音。“出了什麽事,”阿山轉過頭,“好事!”無雙衝他狡詰的一笑,林山站起身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來聽聽。”他,露出了久違的一絲笑容。無雙嗬嗬一笑,“我還以為你變木頭人了呢!”接著正色說道。“你沒發現吧,師傅為了重整六合門,將所會的法訣悉數傳給門下弟子,現在眾師兄們個個朝氣蓬勃,法力大有增長。師父恐他們急進太快,根基有所搖擺,所以命我們過幾日下山曆練一段時間,以求磨練心性,也好增長人世閱曆。”接著轉頭問道,“你會去嗎?”阿山一愣,麵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苦笑一聲,“自然是去了,師傅可能對我失望透頂了,再這樣下去我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了。”他搖搖頭,心裏不由的低聲一歎。“嗬嗬,你想通啦,想通了就好,一個大師兄冷冰冰的已經夠了,如果你也一厥不振的話,那整個門下我就沒說話的人了,”無雙笑著說道,“想通了,”阿山輕笑一聲,“我不能讓師傅失望,她為了救我,我更不能對不起她,我與魔教之間,拋開大義不說,這份恩怨,已是不,共,戴,天。”恨意瘋湧,連帶著他的身子也是微微的顫抖。無雙的笑容一僵,一絲苦澀閃現嘴角。良久,看著遠方的落日餘暈,阿山微笑著轉頭對無雙說道,“謝謝你,我沒事了,臨走時記得通知我。”說完朝樹林走去。看著那道漸漸融入黑暗的身影,無雙的神色慢慢恢複平淡,樹葉摩娑,‘沙沙’做響,夜風中,一聲低低的歎息緩緩傳開。七日後,六合門前廳之上,看著梁上‘正氣長天’這四個鋒芒畢露的大字,阿山心裏不禁暗歎一聲,入門已快一年了,這其中所發生的事,已將曾經那層稚嫩的外殼漸漸磨掉,日子在繼續,而他也隻能將那抹傷痛深埋心底,因為,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去完成,輕舒一口氣,“吱吱,”猴子的叫聲傳了過來,小灰從清盈的懷中跳出,飛快的爬上阿山的肩膀。伸出小爪子在阿山的頭上不停的翻找著什麽。依舊是當初那幕情景,不同的是再無一人發出譏笑。周圍的人看他的目光多有疑惑,那日所見到的那個有如魔神般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師弟嗎?雖然師父說他當時是被魔教偷襲而走火入魔,但仿佛師父也有提到過走火入魔的人最後不是一直瘋狂,便是法力盡失,是為廢人。可眼前這個小師弟不僅沒有瘋癲,而且一眼看去,越發的淵深似海而不可琢磨了,這是怎麽回事?是以在他們心裏,這個小師弟也越來越神秘。此時無雙跟清盈並肩站在不遠處,少了幾分靈動,清盈那稚嫩的外表看起來多了一絲成熟,轉首間韓玉林的身影映入眼簾,微顯蒼白的麵孔顯示著這個少年在這幾天仿佛並不如無雙所說的那樣神采奕奕,而這時他也正好抬起頭來,看到林山後,他麵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急急的別過目光,阿山心中有愧,也跟著偏過目光,這時人影一陣聳動,低竊之聲不時傳來,“師傅來了,………”“來了……。”阿山抬首看去,果然,清易麵帶微笑從偏房走了過來,看他清麵拂風,腳步輕快的樣子,顯然心情大好。清易走上堂首,目光巡視一周,當看到林山時,微微一愕,接著麵上閃過一絲欣然。他定了定身子微笑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今天召集你們前來所為何事了,”眾人一陣低語,不少弟子麵帶興奮,想來這次他們都受益匪淺,連帶著信心也是大增,恨不得立刻遙殺敵人於千裏之外,如今聽清易如此一說,他們有些迫不及待了。清易心中大慰,出言說道,“前幾日接到‘蕪雲鎮’與‘三黑塘’的求助,言說他們附近有鬼祟妖怪隱沒,是以來我風樺山相請,”說著一頓,接著肅聲說道,“當日我已許諾來請之人,七天之內定會遣徒趕至,”清易環視一圈,“除魔撫民乃我道中人份內之事,今日召大家來便是命你等前去這兩處地方為民除害,以護我道家威嚴。”“是,但聽師傅吩咐。”眾人回道。清易撫須接著說道,“好,你們記住,妖魔鬼怪皆有過人之處,此次出行,希望你們不要妄自尊大,以免悔之晚矣!”“是。”眾人再次齊聲應道,清易忽然看著韓玉林說道,“你祖籍是在蕪雲鎮吧!”“是,師傅。”韓玉林聲音微微激動的應道,想來他也是在擔心著家裏的親人。“唔,那好,此處於你定然熟悉,”接著抬首對一年長的弟子說道,“餘揚,你是他們的二師兄,這次由你帶玉林與一幹弟子前去蕪雲鎮,切記遇敵謹慎,不可大意。”那名名叫餘揚的弟子抱手應道,“是,請師傅放心,我一定不會丟本門的臉麵。”“好。”清易頷首說道,接著轉首對其他弟子問道,“你們哪些願意隨二師兄去蕪雲鎮?”眾弟子一陣低語,不知是韓玉林的人緣好,還是蕪雲鎮的名字好聽一些,出人意料的,除了燕青,無雙,清盈,林山站著不動外,其他眾弟子居然全部往他那邊靠去,開始時阿山也是猶豫不絕,但一想到自己與韓玉林如今的關係,最後還是站著不動。清易仿佛並不奇怪有此局麵,他向燕青說道,“你帶小師弟與小師妹前往‘三黑塘’吧,”“是,,…,”“我也要去,”清盈忽然說道,眼神堅定,清易暗歎一聲,“好吧!青兒你替我好生照看到她,一定不……。”清易說著突然一停,接著說道,“一定不能大意,‘三黑塘’位於河陽城以西兩百裏處,與‘洪川’中遊,也就是‘天劍門’呈合角之勢,距我風樺山不甚太遠,亦可不必著急趕路,”接著抬首對眾弟子說道,“好了,你們回房整束一下,不日立刻下山。”“是!”眾人齊聲道。暖日高掛,冷風漸起,河陽城,依舊繁華,街道之上人聲鼎沸,不同的是人人都是棉襖夾身體態臃腫,瀟冷的肅殺淹沒在一張張笑臉之中,燕青四人慢步在大街之上,清盈一手抱著小猴子,一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不時的取下一顆往猴子嘴中塞去。“這個冰糖葫蘆雖然好看,但不怎麽好吃呀!”清盈試嚐了一顆再也不吃第二顆了。小猴子“吱吱”兩聲,猴臉笑成一團,不時的指著自己的嘴吧,吃的“嘖嘖”有聲,看來大是享受。“那個是小孩子吃的,你看那麽多糖,多膩人。”無雙走過來說道!“吱吱,”猴子朝無雙揮了兩下爪子,做憤怒狀,接著再次咬下一顆冰糖葫蘆大嚼了起來,再也不看她一眼了,無雙討了個沒趣,再者她心裏也有鬼,不敢多做計較,納納的走到一邊。清盈微微尷尬,她衝無雙一笑,“聽說這東西吃多了就覺得好吃的,可能小灰打小就吃這個吧。”“喔!看來你也喜歡吃冰糖葫蘆呀!”無雙忽然對林山說道。“什麽?“阿山頓感莫名,“哼,你不喂它,它怎麽會愛吃那個!”無雙氣哼哼的說道。“這什麽跟什麽?再說吃冰糖葫蘆有錯嗎?我小時候想吃都沒的吃呢!”阿山沒好氣的說道,“你沒錯,哼,都是我的錯,總行吧。”無雙悶聲說道。阿山一窒,幹脆當做沒聽到,轉頭欣賞風景去了。“誒!那邊有座酒肆,咱們過去歇歇吧。”阿山突然瞟到不遠出的一座客棧不禁提議道,燕青微一沉吟說道,“好吧。”接著轉頭看向清盈於無雙,“我聽姐夫的。”清盈嬌聲道,無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如此,一行人便向酒樓走去,剛到門口店小二便迎了上來,客棧大堂甚是寬敞,角落出坐著幾桌客人,看起來有些冷清。阿山等人挑了一張靠窗的座位便坐了下了,“四位吃飯還是住店?”小二哈腰問道。阿山看了燕青一眼,抬頭說道,“吃飯,上幾個招牌菜,再上兩壺…喔,兩壇好酒。”阿山瞟了猴子一眼改口說道。店小二聞言微微一愣,不過立馬恢複過來,口裏說道,“好的,客官您稍等,菜馬上到。”臨走時心想這幾人可真能喝。當店小二走後無雙首先投來驚訝的目光,“要那麽多的酒你喝得了嗎?”“嗬嗬,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清盈忽然接口說道,她指著小灰說道,“它的酒量大著呢!兩壇呀,還不算多呢!”“這倒是沒想到呀!”無雙饒有興趣的看著林山,阿山心道又來了,幹脆低頭悶聲喝起茶來。無雙頓感沒勁,遂低頭與清盈小聲的聊了起來,“呀,小兄弟,我們真是有緣呀!”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歎,阿山轉頭看去,一位白須鐃腹,道骨風仙的老者出現身後,此人不是周一仙又是誰,“周前輩!”阿山驚道。“咦?小灰!”就在這時旁邊又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阿山側目看去,周一仙身後一女子眼神驚訝的看著清盈懷裏的猴子。而此人,正是周一仙之孫女小環。(從明天開始恢複正常,大家支持就是我的動力)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