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暮色降臨的時候,除了幾聲狼啼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麽一個空曠的地方,雖然有兩萬多人,可是還是覺得心裏慌慌張張的。
葉凡嘴裏嘟嘟囔囔,而獨孤鶴就一直走來走去的。兩個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也難怪,這麽久了段飛還沒有回來,援兵也沒有個說法。這可怎麽是好?!
“我們到底要不要繼續等下去了?這樣的日子我可有些受不了了!”一向冷靜沉著的獨孤鶴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有一股難以扼製的怒火。這麽憋屈的在這裏窩著,而且隨時還有被人家給吞掉的危險,可是說這是一招艱險非常的險棋。
兩萬多人如果真的成了這場賭局的犧牲品,那麽這會是魔帝新城重新走向衰弱和滅亡的第一步。
葉凡看了看魔帝新城的方向,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訊息。而主人段飛離去的方向上也沒有任何的其他動靜。
要不是現在的腦袋還足夠冷靜,也許葉凡就和獨孤鶴一樣亂了分寸,可能要違背段飛的意願,帶著這兩萬多人離開這個蝸居的臨時軍營了。
雖然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可是葉凡額頭上還是有不少的汗珠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兩萬多兵馬之中有葉凡訓練出來的槍炮手隻有不到一萬的兵馬,其他的一半大多都是擅長弓弩和刺殺的刀箭手。如何調節兵種的配合聯防,如果在應對敵軍的強攻借助現在的優勢進行順利的展開反攻,這才是葉凡現在想的。
獨孤鶴平時很冷靜,可是現在卻這麽的不淡定。估計是擔心自己會很快遇到自己以前的組織裏的那幫兄弟,所以獨孤鶴現在的神經有些大條。
對於這點葉凡也有些理解。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葉凡從哪裏得知的段飛的曾經還有獨孤鶴的那些個遭遇,還有楚默設計陷害段飛等等事情,或許是因為這些,葉凡才會覺得自己更有理由好好的幫襯著段飛,因為他並不向傳言中的那麽邪惡。
這個世界好壞都是靠人的一張嘴,人言可畏。一句話可以把人說死,也可以把人捧上天。其實這個世界的好壞,就是若幹個隻看表麵功夫的人,將原本的事實顛倒了黑白,然後更多的人附庸著,以訛傳訛,最終壞的就成了好的,好的也變成了壞的。
獨孤鶴有些沉不住氣了。等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這樣下去,簡直就是等死。這麽久沒有被敵軍發現,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可是如果一直逗留原地,被發現那是遲早的事兒。
眼看著天一下子就要全黑了下來,等下火把一點起來就會徹底的暴露,好在天現在雖然昏暗,還不止於要點亮火把,還能看清楚前方的路途。
“實在不行,要不我們把隊伍拉走吧!哪怕是真刀真槍的和敵軍大幹一場也比現在這樣窩在這裏強!”獨孤鶴板著個臉,一臉的埋怨。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世界有時候當你無法改變別人的時候,你就要學會改變自己。世界永遠都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現在的情況有了改變,援兵沒有按照預期的時間到達,而聲稱出去打探戰況的段飛也沒有回來。那麽先前段飛的那道命令還要不要執行?!
“原地待命!……撤離?!……”
葉凡是這裏最大的軍事主官了。獨孤鶴盡管一直在埋怨,可是他也隻是在催促葉凡趕緊下個命令,而他自己本身卻沒有擅調兵馬的權利。
一下子千斤重擔全部落在了葉凡的身上,這個讓他有些沉受不來。怎麽還不來?!援兵!主人!……
葉凡一個人低著個頭,沉思著,又像是故意躲避著獨孤鶴的追問,在拖延著大軍的開拔。
“馭!……”
一聲懸崖勒馬般的叫聲之後,一個倉促奔跑而來的身影讓獨孤鶴有些喜出望外。
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葉凡再熟悉不過了。
“前麵情況怎麽樣了?!援兵還沒有到麽?!”葉凡抬起頭奔向了探馬,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拚命的搖晃著。
這麽激烈的方式讓探馬有些神色慌張,葉凡好像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幾聲,正了下衣冠,然後心平氣和的問道:“魔帝新城的援兵是不是已經到了?!”
探馬連忙點頭,然後補充道:“柳將軍已經帥領數萬兵馬到達了距離我們不過三千米的十裏坡!”
“十裏坡?!”
獨孤鶴和葉凡異口同聲的重複著這個地名。天色已晚,柳葉兒帥數萬兵馬自魔帝新城出發,這一路上飛奔而來這就是個瞎子也會察覺到了。
這四國同盟軍到底死哪去了?怎麽會連這麽明顯的漏洞都沒有看見?難不成都一夜之間成了瞎子聾子?!
葉凡的心裏有些不得勁,好像有要出事的預感。獨孤鶴看著夜色一點點的開始暗下來,覺得敵軍很有可能會乘天黑發動奇襲。
圍點打援,這是一個最最簡單而基本的戰術。如果楚默他們的四國盟軍真的要動這幾萬兵馬,估計一定是在等天黑。
想到這些獨孤鶴的心裏一陣發涼。他覺得自己的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自己,好像稍有差池,有了一點點的機會就會衝殺來用刀順著自己的脖子砍了下去。
“我們還是迎上去吧!朝著援兵的方向開拔!”獨孤鶴還是一再的鼓動葉凡調動大軍。
三千米照裏說也不是很遠的距離,要不是這夜色,估計也可以依稀看的很清楚。就算是談話這點時間估計也可以到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看見人?!
十裏坡這個地方聽上去就有著濃烈的硝煙味。難道是援兵在那裏遇到了埋伏?!到底應該怎麽做?!
葉凡猶豫了一下然後沉住了氣回道:“實在不行,我們派出一隊人馬接應下,你看如何?!”
獨孤鶴心急如焚,從來沒有見到過葉凡這麽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
“這一隊人馬夠什麽用?!萬一十裏坡那裏出了什麽事情,你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你可別忘了,帶領援兵前來的可是王上最喜歡的柳將軍!”
這一言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子給了葉凡一個悶棍。
“好!大軍即刻開拔!”
葉凡這一次沒有再猶豫,而是命令後隊改前隊,立刻脫離現在的防守地點,向柳葉兒率領的援兵已經到達的十裏坡逼近。
這是一個同樣冒險的賭注,而籌碼就是這幾萬兵馬。葉凡一直在猶豫,可是如果不這麽做,萬一十裏坡那邊的柳葉兒還有帶來的援軍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段飛是一定不會輕饒了自己的。
也不知道是出於私心還是什麽,最終葉凡還是決定賭上一把,拚了!
一路狂奔,沒多一會兒就看見了濃霧滾滾,沙塵飛揚,硝煙彌漫,一陣陣廝殺之聲如熱浪一般滾滾襲來。
“不好!真的出大事了!快放信號彈!”
葉凡知道大事不妙,一定是柳葉兒率領的援兵在到達十裏坡之後遇到了伏兵!
“兄弟們隨我殺開一條血路!快衝出去!”柳葉兒那鏗鏘而有力的聲音將濃霧劃破。
是柳葉兒!
獨孤鶴和葉凡連忙率兵衝了進去,幾對人馬糾纏在了一起,將原本沉寂的夜色給攪了個底朝天。
葉凡雙槍在手,槍響人亡。獨孤鶴帶領一萬多刀箭手衝鋒在前,葉凡帥另外一萬多兵馬出於中軍位置,選擇合適的時機扣動扳機射殺著自己槍下的獵物。
雖然在合體破色誘的那一夜,柳葉兒將自己身體內的不少精元和技能都給了段飛。現在的技能什麽的隻有原本的三分之二不到,盡管一直在偷偷的彌補修煉,可還是沒有太強的戰鬥力。如果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應該會很吃力,幸好的是現在遇到的敵軍都是凡人,沒有什麽特殊的技能,所以還算是應對自如。
“你們這幫兔崽子,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看我不宰了你們這幫猴崽子!”
柳葉兒如此潑辣的一麵居然在這裏展現了出來,讓葉凡和獨孤鶴上顎和下顎有些合不起來了,真是大跌眼球。
平日裏溫柔賢淑的小女人,如今戰場之上竟然成了驍勇善戰的巾幗英雄。
葉凡好不容易和獨孤鶴一起殺出了一條血路,突破了敵軍的防線,和柳葉兒的援軍會合在了一起。
“你們怎麽來了?!”柳葉兒一邊砍殺這敵軍,一邊大聲的問著葉凡和獨孤鶴。“段飛呢?!怎麽沒有看見他?!”柳葉兒的神色有些慌張,這一路飛奔,到處籌措兵馬,甚至不惜動用了無名國戍邊的幾千兵勇才湊足了現在的這點援兵。
一路疾馳,沒有一點點的懈怠。本來就快要到了,沒想到剛派出探馬就在十裏坡遇到了敵軍的伏兵。這可真夠衰的。
葉凡命令自己的軍隊將柳葉兒帶來的隊伍圍了起來,而獨孤鶴所部兵馬則在葉凡的外圍又形成了一堵人牆。
微風漸漸的吹散了這奇怪的濃霧,敵軍和魔帝新城的兵馬也徹底的撇開了。原本的激戰漸漸的變成了僵持和對峙。
到底是新軍,戰鬥力和黃袍軍真的沒法比。僅僅是這麽一次簡單的和敵軍進行了第一輪的衝鋒就傷亡了近千人。這個傷亡的數字已經快要破了魔帝新城戰史傷亡的紀錄。
“獨孤鶴!你小子可是長了出息了!怎麽看見了我連大哥也不叫一聲了麽?!”
兩軍僵持之間,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光頭從敵軍之中衝了出來朝著獨孤鶴叫喧著。
“是你?!”
獨孤鶴看見此人,瞳孔之間充滿了恐懼,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難道?!……”
葉凡一下子意識到了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主人口中曾經說過的胡狼組織的老大。憑借獨孤鶴昔日在胡狼的地位,和現在恐懼的眼神,除了胡狼的老大獨孤仇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