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生命就像是一座空城,永遠都沒有止息的片刻安寧,卻隻有荒蕪而飄渺的塵俗。

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什麽公平,公平其實就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名詞。從段飛記事的時候開始,他的父親就曾經告訴過自己,從來就沒有可以端平的一碗水,所以要在任何方麵都要比人強。

曾經段飛以為這是錯的,他把家童當成了生死的弟兄,以為青梅竹馬就是一輩子患難與共。

誰成想,擺在眼前的現實就像是一記巴掌一樣狠狠的打在了段飛的臉上。

沒有經曆過的人,總習慣性的把世界想的多麽多麽的美好,前途是多麽多麽的燦爛,把身邊的人都想成了天使……當自己渾身布滿傷痛,千瘡百孔的時候,鮮血淋漓,到那時才會明白,一直陪著自己走下去的隻有自己一個孤單的靈魂而已。

幾經思量,段飛最終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路是自己走的,誰都不會代替自己走完未盡的路。柳葉兒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可是她很清楚,隻要是段飛自己決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沒有人可以令他改變已經決定的一切。

“既然主人已經決定了,那麽要不要商量下具體的部署?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可是主人您一貫的作風啊!”

小磊以前可從來沒有看見過她拍什麽馬屁,可是今天她居然也來這招了,簡直就是出乎意料。

估計是先前錯怪了段飛,朝著段飛大吼大叫的,因為感到抱歉所以……

段飛一邊想著各種部署一邊聽著小磊難得說出來的拍馬屁的話,不知不覺竟然笑了起來:“你啊!你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和你好的時候吧,乖乖的,挺討巧的,鬧將起來的時候吧,小嘴一噘都可以掛油瓶了,還咋咋呼呼的沒有了體統,你額!……”

一邊說著段飛還乘小磊沒有防備用手指偷偷掛了一個鼻子。小磊嬌媚的說了一聲討厭便害羞的站在了一旁。

柳葉兒心知肚明,小磊對段飛有著特殊的感情,這個是個不爭的事實,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計較這些無所謂的東西的時候,現在最最關鍵的是如何確定下一步的具體的計劃和部署,還有就是如何和無名國建立相對合理的統一管理的措施。

“小磊雖然有些頑劣,可是她這話卻是一點都沒有錯。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們可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到時候讓敵人給撿了便宜去。”柳葉兒愁雲滿麵,好像有些糾結於目前的狀況。十萬敵軍,本來好好的部署卻因為葉凡和獨孤鶴兩個人的變故而打亂,最關鍵的是年輕氣盛的段飛也跟在後麵瞎折騰,根本就沒有辦法勸。

既然已經亂了,那就照亂出牌。有什麽家底都拿出來亮亮。這就應了俗話中常說的一句話: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

段飛是個賭術的高手,城內加上葉凡和獨孤鶴他們帶進來的兵馬載加上黃袍軍一共是三萬兩千餘人,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多的人數了。想那時不過是四千不到的黃袍軍都可以將敵軍殺的丟盔棄甲,現在這麽多人更是不在話下。

一直以來段飛都是忍氣吞聲,盡量的減少和楚默之間的摩擦。有些事情盡管他心知肚明,可是一直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是自上次孤墳嶺一戰之後,段飛徹底的鐵心了,一定要將楚默狠狠的打醒,給他最最嚴厲的打擊。

正是出於這樣一個想法,段飛才會有了這麽一番大的動作。

“擊鼓,準備出兵!”段飛站在龍椅之前,大手一揮,朝著朝堂之上大嚷了一聲。

話音剛落,皇城內外,鼓聲如雷,如雨點般密集。

大出金殿,皇城點將台上,數萬兵馬揮戈以待,戰馬嘶鳴,戰旗翩翩,號角四起。

葉凡和楚默分別坐在兩匹寶馬之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段飛就喜歡看見他們這個傲慢不可一世的樣子,因為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個都足以令敵人心驚膽戰。

段飛內心澎湃,這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鬥,此一戰要較先前的孤墳嶺之戰更加重要,如果這仗輸了,那麽前麵的一千將士就白白犧牲了。前麵所有的努力也將會付之東流。

如果是孤墳嶺一仗是揚了黃袍軍之名,震懾了敵軍軍心,那麽這一戰的關鍵就是徹底的瓦解四國盟軍,徹底顛覆不可戰勝的傳言神話,將站在自己對立麵的敵國軍隊徹底的顛覆。

“大戰在即,將士們,給我抬起你們高貴的頭顱,讓我看見你們目光中折射出來的信心!”段飛一邊說著一邊掃射著點將台下的三萬多兵勇。

兩千餘黃袍軍身披黃金戰甲象征無尚榮耀,三萬親軍身著藍色戰袍,張顯軍人魅力。這一個個的看上去都挺精神。

柳葉兒,小磊還有老鬼都靜靜的站在段飛的身後,沒有插一句嘴。氣氛非常的緊張而嚴肅,點兵台是一個光榮而神聖的地方,每次大型軍事行動誓師壯行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今天,敵寇四國聯軍腳踩我國防邊境線,意圖不軌。如果敵軍一旦南下,我們將失去了戰爭的主動性,到那時山河破碎,家破人亡,我們的親人們就會如同風雨中漂浮著的水中浮萍,沒有了片刻的安寧!”段飛說的聲音很響亮,可是不難聽出他哽咽的聲音。

“戰火就快要燒到了自家門口,你們說我們要怎麽辦?!”

“殺盡賊寇,保我山河!”

……

看著這一浪浪**迭起的聲浪,段飛欣慰的笑了。

有此三萬虎狼之師,平寇足以。

柳葉兒的心始終有些淩亂,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誓師大會完畢,三軍待發之時,小磊拉住了段飛的衣袖,然後輕聲的說道:“主人,那個無名國怎麽辦?難道你們就這麽自己上前線了?”

小磊這話從嘴邊一說出來,柳葉兒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把無名國的事兒給忘的一幹二淨了,而段飛正好也在興頭上,也根本沒有想起來還有一個同盟國沒有拉扯進來。

“你這麽急趕著去投胎啊?刀箭可是不長眼睛的,小心點自己,別那麽大了還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

柳葉兒的母愛又開始泛濫了,她把段飛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一通說,搞得段飛挺尷尬,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女人啊,一旦覺得你是她的唯一,就會對你比誰都好,連親媽都趕不上。這一點段飛早已經習慣了。三軍待發,已經刻不容緩了,所以現在根本就顧及不到這麽多了。

“要不這樣吧,我留一萬兵馬給你,然後再讓老鬼想辦法幫你籌措點兵馬,無名國的相關事宜暫且交給你打理吧!我先帶兵上去了!”

說完段飛在了柳葉兒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大口,然後迅速的消失在了柳葉兒的視線裏。

初生牛犢不怕虎,初出茅廬,總是不知深淺。

對於段飛,柳葉兒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有著別人沒有的胸襟和膽識還有很多一直存在於他身上的各種精神,恨的是他總像是個孩子,總也長不大,時不時的就愛衝動,不聽勸,過於執拗。

人都是有缺點的,神魔亦是如此。段飛雖然是蚩尤大帝這一世的重生體,可是上天卻給了他一個一開始什麽特殊能力都沒有的凡人軀殼。

柳葉兒時常在想,段飛這個瘦小的軀體內到底蘊含了多少能量?居然可以讓他這麽的活躍在自己的舞台上?

段飛帶著兩萬餘人朝著十萬敵軍的方向衝了過去,盡管距離還很遠,可是敵軍好像已經發現了他們,在蠢蠢欲動。

“王上,會不會有什麽陷阱?他們可是在這裏晃悠了半天了!”

獨孤鶴雖然心急,想要趕緊滅了這十萬四國盟軍,可是這兵不厭詐,一般死都是死在莫名其妙上的。

葉凡也覺得事有蹊蹺,雖然先前葉凡和獨孤鶴一直吵著要上前方殺敵。可是真到了這跟前還真邁不開步子。因為這十萬敵軍隻是在這邊界上傲慢的晃悠可是卻沒有發起攻擊。

如果段飛他們現在這樣衝動的行為正是敵軍想要看見的,那麽這個陰謀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東西呢?

不管這個背後是什麽,在段飛心裏唯一一個沒有變的宗旨就是絕對不可以後退。

箭已經在弦上了,如果現在還有什麽懈怠,這就是在抽自己的大嘴巴子。曾經段飛力排眾議,為了就是這一刻,所以絕對不能後撤,不然別說是麵子,就算撤也會傷亡慘重。

就算明知道是錯,有時候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忍著傷痛繼續前進。

被段飛帶走了這麽多的人,柳葉兒又集合兵力取道無名國,現在魔帝新城宛如一座空城,除了城門兩側埋伏的三萬兵馬,還有城內的一些防禦兵馬,幾乎可以說是一座空城,沒有太強大的戰鬥能力。

壓力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將段飛壓的透不過氣來。不過男人從來都隻有死在衝鋒的路上,一路走來段飛的腰杆子就沒有彎過,所以他不想就這麽放棄。

“給我衝啊!”

段飛手持寒冰戟在空中劃出幾道寒光,然後不遠處響起了幾聲轟隆的爆炸聲。原本的沉寂和兩軍的僵持就這麽被一下子給點燃了戰火,彌漫起了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