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亂世妖孽
“大膽！本座乃朝廷……”
見武桓王故作不知訓斥，想蒙混過關。黑衣秘衛大怒喝道。
“大羅撕天斬！”
“戰龍裂天！”
黑衣秘衛話音未落，李同和龍且同時閃電出手。
李同的大羅劍威可撕天，龍且的七星殘月刀勢欲神龍咆哮，左右齊齊轟向黑衣秘衛。
“大膽！”
大秦諸將齊齊臉色大變怒喝。
“住手！”
蒙毅心中一凜，駭異脫口暴喝。
普通之下，敢得罪黑衣秘衛的本就沒幾個，敢攻擊者更少，光明正大擊殺者更是沒有。
黑衣秘衛就是朝廷的代表，活著的“大秦諭令”，這是赤裸裸地打大秦帝國的臉啊！
“吟……”
一陣尖銳的鷹嘯聲起，黑衣秘衛真氣狂暴，黑色雄鷹之形隱露，凶戾衝天而起。
“轟……”
一陣爆響，撕天劍氣和裂天刀芒左右凶猛斬入黑鷹體內……
鮮血瓢潑，血肉紛飛……
黑衣秘衛如何是李同和龍且聯手的對手，加上李同和龍且又是暴起發難，毫無懸念地當場秒殺！
之前還倨傲尊貴的黑衣秘衛，化為三段血腥殘肢掉落……
蒙毅等禁衛軍及戍城軍齊齊臉色煞白，要知道，黑衣秘衛在他們麵前被殺，他們同樣有責任，罪名可大可小。
一時間，氣氛凝重一片，頗為壓抑。
大秦諸將齊齊看向身份地位最高的衛尉蒙毅……
“哎……王爺！天威不可犯，事已至此，得罪了！”
蒙毅臉色極為難看，無奈歎息了聲，拱手朝劍殤致歉道，而後臉色一沉，手按腰際寶劍就要下令。
大秦諸將及武桓諸將齊齊心中一凜，頗為緊張盯著對方。全神戒備……
氣氛緊繃，劍拔弩張的氣息縈繞而開……
“慢著……”
劍殤大手一擺喊道。
“王爺無需狡辯了！擊殺黑衛，罪若叛國，任何理由都沒用！”
蒙毅動作一僵，隨即苦笑說道。
蒙毅並不傻，反而很精明，隻是性格比較沉默而已，否則也當不上衛尉了。之前被劍殤說的啞口無言。是本來就不想跟武桓王動手，也不讚成太子扶蘇的舉動而已，劍殤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蒙毅很清楚全是借口，如果不是感覺事態不妙，武桓王也不會剛回到帝都，就率眾想連夜離開了。
“嗬嗬……你想太多了！第一，本王確實不知道那人到底什麽身份，貌似他沒標明身份。也沒人介紹過，你並不難向朝廷交代，一切推在本王身上便可；第二。就算本王明知故犯，頂多也就是個死罪，不足為懼；第三，如今胡亥皇子尚在，帝都暗流洶湧，本王敢保證，你們與本王一開戰，那些有心人會立刻跟隨動手，不知你信不信？別人或許不清楚。你們蒙氏一族應該清楚出動兵馬俑代表著什麽……到時你，甚至蒙氏一族，就是大秦帝國罪人了！”
劍殤毫不在意笑了笑，語氣平靜緩緩說道，而且是以蒙氏一族朋友的身份所說。所以沒稱呼蒙毅的官職。
“下官不知王爺的意思……難道王爺打算束手就擒？！”
蒙毅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疑惑問道。
什麽叫頂多也就是死罪，不足為懼？！
“你忘了？！先帝曾經賜給本王一麵‘飛廉黃金令’？當時本王還毫不在意，如今看來。先帝確實算無遺策，早就料到今日之局了！”
劍殤大手一翻，一麵金色令牌入手，高舉環視在場大秦諸將緩緩說道。頓了下，嘲諷般接道：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在各位心中，是否隻認如今的朝廷，先帝的部署還有沒有效呢？”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蒙毅心中一跳，暗自大鬆了口氣，又是欣喜又是崇拜（秦始皇），立刻單膝跪倒高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密集遍布帝都寬闊街道的上萬大秦禁衛軍和戍城軍，宛若風吹草低般，紛紛跪倒，隆重拜見，聲震帝都。
其實，除卻戍城軍，大秦禁衛軍基本是參與南巡之舉歸來的大秦將士，也不想跟武桓王軍生死相搏，因為他們很清楚武桓軍的戰鬥力，雖然比他們低了一階，但真的打起來，他們還真不一定能贏，何況武桓軍的數量是他們的一倍，更沒勝算了！
何況，在絕大多數大秦將領心中，身為千古一帝的先帝，威望肯定比扶蘇太子高得多，而且扶蘇太子還沒正式登基稱帝呢，還算不上大秦帝皇。
“現在……讓開吧！”
看這“飛廉黃金令”效果不錯，劍殤同樣暗鬆了口氣，迅速鄭重說道。
“王爺……此事真的不能挽回嗎？要知道，如今先帝還未入陵，新帝尚未登基，王爺不告而別的話，等若……”
蒙毅臉色數變，起身，語氣頗為噓籲且懇求般盯著劍殤說道。
“本王接到東南戰報，有賊寇叛黨橫行，所以急需折返隕落，並且已經上報朝廷，一切依照大秦律法行事！具體如何，你不該問本王……”
劍殤沉思了下，神情無奈，語氣平靜說道。頓了下，鄭重接道：
“現在，你們要麽讓開，要麽與本王一戰，後果自負！事已至此，本王更要離開，誰也無法阻攔……”
大秦諸將心中凜然，齊齊看向蒙毅。
“……”
蒙毅沉默片刻，暗歎了聲，大手一揮，同時走到一旁。
堵死去路的禁衛軍、戍城軍等，紛紛左右讓開，讓出一條十數米寬的街道，氣氛壓抑而沉默……
所謂天子無道，軍民無心。不外如是，太子殿下還未登基就這麽對待功臣，搞得諸將離心離德。文武百官和大秦軍民自然會有想法。
以扶蘇太子的仁德和善，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亂世一起，必有妖孽作祟啊！
“走！”
劍殤朝蒙毅點了點頭，雙腿一夾，率先駕馭暗金狼王前行。
武桓諸將及大軍迅速跟上，沉默前行……
“劍殤！”
看著逐漸遠去的武桓軍，回想著武桓王進京以來的一切和南巡諸事，蒙毅心中歎息。忽然高聲喊道。
劍殤疑惑回頭，蒙毅喊的可是名字！
“別中途逗留，盡快離開關中！”
蒙毅臉色一正，運氣傳音道。
劍殤心中一跳，感激朝蒙毅點了點頭，高聲喊道：
“保重！”
“保重！”
蒙毅語氣複雜喊道。
再見，或許就是在沙場上，成為生死對手了！
經過南巡之舉，武桓王名滿天下。威震八方。如今卻連夜離開帝都，這代表著什麽，大秦諸將心中有數。跟蒙毅一般，都心中沉甸甸的……
這隻是個預兆，不隻是表示太子殿下開始失德亂心，也表示著大秦帝國氣運急轉而下。否則各方大將重臣，不會走的走，反的反了！
“得、得、得……”
沉重密集的急促腳步聲回蕩大秦帝都，兩萬左右精銳大軍井然有序奔走寬闊大道，驚亂黑夜過後的寧靜清晨，使得大秦帝都眾人心思混亂。
天際泛白。旭日卻一點也不溫和，更沒帶來黑夜過去的溫暖，氣候昏暗而陰涼。
……
數刻鍾後，大秦帝都北部街道。
“主公！既然要離開，不如拋棄非必要的後勤物資。全速行軍？”
看龐大的後勤軍拖慢了行軍速度，薑曜不由建議道。
“沒必要吧？馬上就要離開帝都了。返回隕落至少得近月，沒有堅實後勤物資支撐，形勢堪憂啊！”
緊緊跟隨劍殤身邊的信虎季布，訝異看向薑曜說道。因為蘊龍郡、會稽郡跟帝都的距離差不多。以江東義士的速度都走了二十來天，這次隊伍複雜，肯定更慢。
“很有必要！主公如今隻是以本身威望及先帝餘威，暫時鎮住朝廷大軍。等朝廷反應過來，肯定會派軍追擊。因為事情已經發生，朝廷更不可能放我們離開了。所以我們要盡快離開朝廷控製範圍！”
薑曜臉色一正，看向季布鄭重解釋道。
“不至於吧？主公手中不是有‘飛廉黃金令’嗎？別說我方並未犯法，即便犯法，也足夠彌補了吧？何況我方並非泥捏的主，朝廷該清楚主公不會輕易就範，真想逼反我方不成？”
季布沉思了下，連聲反駁道。
“會的……飛廉黃金令的象征意義更大，第一次使用效果還行，第二次就不靈了！朝廷真要動手，自然不會理會……”
龍且擺手阻止季布的反駁，認真說道。
“但是……”
季布還想再說，他最注重信譽，真無法想象……朝廷言而無信的話，如何管治天下？！
“不用猜了……你們注意聽……”
龍且虎眉一緊，臉色頗為難看沉聲說道。
“踏、踏、踏……”
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起，宛若地龍躁動，似乎能感覺到地麵的顫抖。
這不是數量驚人的軍隊急行軍的聲響，也不是鐵蹄翻飛聲，而是本身就極為沉重的存在在走動，速度很慢，但數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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