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繁雪回神穀家的事幸村精市知道,隻不過當時繁雪拒絕他的陪同，當然他也就不知道繁雪從演武室裏拿了什麽出來。天天中文在她回過神穀家的第二天，就留了字條離開。
這輩子，幸村精市覺得自己的心不會再痛成這樣,那句分明是永別意味的話語讓他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哥哥,哥哥。”小美晴拉拉他的衣角，“姐姐呢？”
“她……”斂眉苦苦一笑,“她有重要的事去做，很快就會回來。”抱起美晴的手緊捏著那封不算留書的書信。這段時間繁雪果然決定了要去做什麽,反常的樣子幾度讓他們以為她恢複了正常。“來,哥哥帶你去吃早餐。”
“可是，姐姐呢？”堅持要跟繁雪一起吃早餐的美晴沒察覺出哥哥眼中的悲傷,“要等姐姐。”
“姐姐已經吃過了，美晴也要乖乖地聽早餐，哥哥要去打個電話問問姐姐什麽時候回來。”
“好。”
幸村精市第一個找的就是真田弦一郎，他知道繁雪既然說走了就不會再去找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她說的走一定就是去這段時間改變她情緒的那件事，而這件事，他百分百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或是沒危險的事。
“弦一郎。”
“怎麽了？”聽好友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小雪她走了。”壓抑著憤怒與痛苦，他壓低了聲音，沒讓家人聽到。
“去哪了？”果然不是什麽好消息，“要去找嗎？”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同樣心急，他不相信繁雪出去還會回來，“她留的字條上寫，若她離去，勿思勿念，請忘懷。”
“最近有什麽人找到她了嗎？”
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他們一直跟繁雪在一塊，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她沒有個人活動的時間，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在幸村精市的隔壁房間，哪可能會有人找了繁雪而他不知道，天知道他每天隻睡二三個小時，為了就是看著繁雪。
“不管怎麽說，現在先找到人。”他不相信這個世界裏，繁雪和她來自的那個世界那個江湖還能純粹地隻用那邊的方式來胸悶一切，這個世界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監控，隻要有足夠的權勢，就能查到。正好，真田家、手塚家和跡部家可以辦到。
“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打電話，我去找爺爺。”
“好。”
在一群人為了她的失蹤而人仰馬翻的時候，繁雪在一處無人的角落裏，攤開了來自於葉憐南的那塊黃金色手帕。
她很清楚，這塊手帕是當初大嫂無論如何都要她好好帶走的東西，並告訴她一切起始之處，必是萬物終結之處。
不會再等，她也沒有那時間等，等的時間越久隻會讓敵人準備更充分，等到他們真的布署完畢，那麽她就隻有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到家人與朋友。她已經失去了天策府的大家，還有大嫂與好友們，如今的她，再經不起失去的痛苦。
起始之點，要是神穀望月在這裏的話，她會驚訝得跳起來，然後想盡辦法帶繁雪離開，從撿到繁雪那個時候起，她就沒有跟她提過這個地方，最早撿到她的地方。醒過來之後的繁雪也就沒追問她是在哪裏被撿到的。
“果然來了。”陰冷的低笑聲響起。
“你是何人？”厲聲問道。
“桀桀……我是誰？！你這無名之輩又有什麽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是當初天策府不足為道的成員，若不是她是關鍵之處，他怎麽可能會花費這麽多心思去追查這麽個無名小卒的一切資料。
“無名之輩？！嗬嗬，好膽色。”眼睛徽紅的繁雪挑眉斜視，“我倒想知道，你這知名不具的大人物又有什麽能耐。”
“好膽色的人是你。”
“那便來戰。”長槍一指，她不懼對方手中緊握的碎魂。
“果然小雪要去做危險的事。”神穀望月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折磨，此刻已經沒有什麽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連帶的神穀相介也沒什麽精力去管理公司，成天在家裏陪著妻子順便探查繁雪的下落。
幸村精市的怒氣越來越盛，他完全不知道現在該怎麽樣才能把繁雪鎖在身邊，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一旦繁雪有了決意會不顧他們的勸阻一直做到底，“現在要查查她去了哪裏，然後我們過去找她。”
跡部景吾冷眼盯著自己的電腦，最後才說了一句，“本大爺的人回複消息，沒有見過她。”不管是公交站還是地鐵站，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大概還沒有出神奈川。”實際上他們不知道繁雪會怎麽離開這裏，以她的輕功來看，的確不需要那些交通工具。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應該報警。”真田弦一郎覺得報警會比他們這麽瞎找更好，“我去打電話。”
“桀桀……”詭異陰冷的笑聲響起，“不用這麽麻煩……你們想見她……本尊自可帶你們前去……”隨著話音落，客廳裏四起的黑務將這裏的所有人緊緊包裹，“你們可是貴客，本尊不會傷害你們。”這些人的用處是獻祭碎魂，他自然會完好無損地將他們帶到葉繁雪的麵前，讓她完成最後的儀式。
另一個時空內
走在大街上的洛雲突然間胸口一痛，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難道是……”她記得最近有大麻煩的是繁雪，“規則，你給我出來。”匆匆轉入一條小巷子子裏，她的語氣不太對勁，“給我滾出來。”
“找我幹什麽？”小小的光球應聲出現，“我還沒睡醒呢。”跟在繁雪那邊的表現不同，在洛雲麵前的規則小光球顯得更像是七八歲的幼童，撒嬌愛玩。
“我問你，小雪那裏究竟怎麽樣了？”
“這個……”
“說。”
“她之前因為一些原因導致毒屍變異，如今被心魔控製，而且……那些人已經抓到她了，還把她的家人與好友都抓走了。”
“之後會發生什麽事？”
“如果斬斷了她與那個世界的因果，就會……”
“你很好啊，規則。”她還真以為這混蛋臭小子會幫著繁雪把事情處理好，現在看來還真是……“我再信你，我就不叫洛雲。”
“別，別去。”那個世界要是崩毀了，他還有那麽點力量把那個世界永遠的清除掉，可洛雲要是想到辦法過去，那就慘了，“你別去。”
“你給我閉嘴。”好在能劃開時空裂的不止是碎魂，之前規則也有給過她們一些東西，“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我跟你一起去。”
“你把染霜她們也帶去。”
“嗯。”
這樣也算是一個辦法，她們隻要動作快些，能趕上，隻要趕在繁雪把那些人都殺掉之前趕到，就一定可以。
黑暗之中，被抓過來的一群人跌坐在地上，在他們不遠處的是倒在血泊裏的繁雪，微睜開的眼正努力看清來人。
“小雪。”神穀望月心中一驚，“小雪，你怎麽了？”
“你……你們……為什麽……”為什麽來這裏？
“小雪，你怎麽了？”跪坐在地上，把她抱進懷裏。“媽媽在這裏，你別怕。”好多的血，好冷的身體，小雪是不是已經……
“桀桀，真令人感動啊。”那個充滿惡意的聲音再度響起，“無名之輩的毅力也令人感動，就算心魔深植內心也依舊不服從本尊的指示。”
“小雪。”幸村精市握住她的手，“醒醒，小雪。”
“放心，你們很快就會跟她去作伴。”原是打算操控了這個無名之輩使用碎魂將她在這裏的因果盡數粉碎，怎料這無名之輩的心誌如此堅定，竟不受控製。但他也不急，沒辦法讓這因果本身來動手，他動手也可以，隻要把這個世界占據在手裏，那些因果不足為慮。
神穀望月沒有動，她隻緊緊抱住繁雪，這是她的寶貝，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她最珍視的，那是她當初傾盡一切所塑造的夢想。
毫不留情的利刃直刺而下，神穀望月睜大眼睛，她在一瞬間被繁雪推開了，穿體而過的長槍帶出些許血花，她的寶貝女兒已經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對不起。”最終，她隻能對他們說這三個字，緊握住的手讓她舍不得，“精市……對不起……我……終是沒能成為……你的妻……也沒能成為……天策府的榮光……”
“小雪。”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發生了這樣的事，幸村精市睜大眼睛，企圖讓她閉上的眼睛睜開，“怎麽會這樣。我真的，不甘心哪。”他不甘心，他知道繁雪會做危險的事，可為什麽……在他的麵前……
“糟糕了，來晚了。”從黑暗的另一頭跑過來的三個少女有臉色一瞳，“我殺了你。”洛雲抽劍就攻擊拿著碎魂的黑影，另一個背著雙劍的少女跑過來把他們拉開，以免被卷入戰局受了傷。
隻有那個金身服飾的少女愣愣地跪在好友的麵前，“怎麽會……”她隻是有那麽一刻沒有注意，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她原本覺得以繁雪的心情怎麽會被這些視頻與真相擊潰，到底還是她把這個任務看得不重要的緣故麽？“對不起。”這是她的錯，是她的過錯。
“你還在發什麽愣，染霜，把這些人帶出去。”
“好。”這些是繁雪的親朋好友，不能讓他們也出事，“跟我來。”把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真田弦一郎和跡部景吾扛上，連拖帶拉把剩下的幾個人帶走。最後聞風華把繁雪也一塊抱出來，暴走的洛雲能把那個黑影搞定。
“咦？大哥……”葉染霜剛把人帶出來，看到有一個人影跳到她麵前，剛想擺出戰鬥姿勢，卻發現來人是她們最為熟悉的那個。
“小雪呢？”他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趕過來，但願還趕得急。
葉染霜低下了頭，“她人呢？”楊林急了，“葉染霜。”
“對不起，大哥，我……”
“抱歉，大哥，我們來晚了。”聞風華把傷痕累累的屍體帶出，楊林在見到繁雪的那一刻，憤怒得雙目充血，“我們……”
“……”楊林靜靜地從聞風華手裏將人抱起，不料卻被另一個人阻止。
“把她還給我。”幸村精市不鬆手，滿眼憤怒且堅定地與楊林對視，“我不允許你們把她帶走。”這是他的繁雪，隻是他的。
“你……你又是何人？”
“我是小雪的未婚夫。”
“我是小雪的師兄，卻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我知道你叫楊林。”
“你的名字。”
“幸村精市。”
“你倒是可以試試，如何從我手中將我師妹搶走。”
五年後
美麗的校園裏最不乏的就是青春與歡聲笑語，這一切讓人感覺到開心。
唯有那個站在樹下發呆的紫發男生愣愣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精市。”
“怎麽了？”
“你還好嗎？”每年到這一天，幸村精市總是躲起來一個人過，真田弦一郎也沒忘記，五年前的這一天，他們的青梅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最後幸村精市奮力想要把她帶回來，卻未能敵過她那強悍的師兄。“今天要過去嗎？”
“嗯，等放學後過去。”這一天他會躲一天，然後在傍晚的時候去到那個失去繁雪的地方，“你也要一起嗎？”
“嗯，一起。”
傍晚的時候，在這裏碰麵的人還有跡部景吾、手塚國光和不二周助。
幾個人碰麵之後沒說話，隻是站在這裏靜靜地等著。
“嘩……”靜謐的氣氛突然被細微的水聲破壞。
幸村精市一愣，隨後飛快跑去那裏，明亮的月亮照亮的湖麵與湖岸，讓他看清伸出來的那隻手，換成其他人恐怕會嚇得以為碰上了鬼，“小雪。”那個小光球說的沒錯，繁雪真的會回來嗎？
“快，幫忙。”真田弦一郎也趕快過去。
幾個人費力地把戎裝少女拉出湖。
“咳咳咳……”茫然地抬頭，“你們……是何人？”這裏又是哪裏？她隻記得自己被師兄掃入了護城河讓她逃走，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