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瀾還未進院，就被下人攔住了。
“你來做什麽？”趙嬤嬤臉色不悅，似乎不希望顧輕瀾出現在此處。
“聽聞祖母病了，輕瀾特來關心問候。”顧輕瀾回道。
“大小姐有心了，但是老夫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你還是請回吧。”趙嬤嬤繼續拒絕顧輕瀾進院看望老夫人。
“趙嬤嬤，你有句話說得有些不太對，我是祖母的親孫女，也是相府的主子，怎會是客！”顧輕瀾冷聲道。
趙嬤嬤見顧輕瀾自詡為相府主子，越發冷了眸子：“大小姐，你莫以為老奴喚你一聲大小姐，你便真的是小姐。老奴伺候老夫人幾十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臉色沒瞧過？你天生命格煞重，本就不該接回顧府，如今老夫人病重，你更是不能接近衝撞了她！”
趙嬤嬤言語漸漸刻薄，儼然沒有將顧輕瀾放在了眼裏。
“如果我說我能給老夫人治病，你還要阻攔？”顧輕瀾極力忍下怒氣，心平氣和問道。
趙嬤嬤不相信顧輕瀾會醫術，以為她在騙人，語氣越發不耐：“來人，帶大小姐回玉璃苑休息。”
“趙嬤嬤，你大膽！要是耽擱了老夫人治病，你就算以命相抵也沒用！”顧輕瀾說罷就要往院子裏麵闖。
彼時院子裏聚集了許多大夫，顧常柏早早就來看望老夫人了。
聽聞外麵嘈雜，好似還聽到了顧輕瀾的聲音，這才大步向院門口走來。
“顧輕瀾，你又在胡鬧什麽？”顧常柏看見顧輕瀾的第一反應就是顧輕瀾又闖禍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嗬斥。
“父親大人，你這一次可真是錯怪我了，我不是鬧事兒，是來給祖母看病的。”顧輕瀾語氣極其誠懇地說道：“可是趙嬤嬤話裏話外說我不是顧家人，不許我看望祖母，我……”
顧輕瀾似乎說到了傷心的地方，眼眶微紅，聲音也哽咽了。
顧常柏起初對顧輕瀾有意見，聽聞趙嬤嬤提及顧輕瀾的身世，臉色立馬黑了。
顧常柏明令禁止過當年的事情不得提及，如今趙嬤嬤一個老奴居然將此當做耳旁風，分明是將自己的話不放在眼裏！
“趙嬤嬤，你來顧家幾十年了，難道還不知曉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趙嬤嬤聞言一愣，知曉自己剛剛的某些言語得罪了顧長柏，連忙解釋道：“老爺！老奴冤枉啊，老奴阻攔大小姐，是因為她命格有煞，擔心衝撞了老夫人，所以才不讓她進院子的。縱然給老奴一萬個膽子，老奴也不敢搬弄主子的是非啊！”
顧輕瀾親眼看著趙嬤嬤一前一後的變化，對比之後越發覺得趙嬤嬤虛偽至極。
“趙嬤嬤，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顧輕瀾繼續委屈道：“我隻是想給祖母看病，我想關心關心祖母難道也有錯嗎？”
大概是顧輕瀾眼裏的關心與擔憂太過真切，顧常柏冰冷的心微微一動，隨即開口道：“隨我進來。”
“老爺！”
趙嬤嬤見此連忙出聲想要阻止。
“怎麽？趙嬤嬤可是要質疑本相的決定？”顧常柏目光淩厲的看著趙嬤嬤。
顧輕瀾如何，還輪不到一個下人多嘴！
“老奴……不敢。”趙嬤嬤恭敬垂眸，直到兩人離開，她才緩緩抬眸，眼睜睜地看著顧輕瀾和顧常柏走進院中的背影。
……
“祖母可是病得嚴重？”顧輕瀾出聲問道，依然一副關心模樣。
大概是顧輕瀾的關心太過真切，顧常柏沒有隱瞞：“昨兒夜裏發的病，院子裏的大夫都對此束手無策，檢查不出具體病症。”
顧輕瀾抬眸看去，院中少說也有六七個大夫，一個大夫看不出來是醫術不精，這麽多個大夫也看不出來，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父親可否允許我進屋探望祖母？”顧輕瀾問道。
顧常柏聞言一愣，似乎很詫異顧輕瀾此刻的得體，隨即想到她命格犯煞衝撞人，又猶豫了幾分。
“我曾在淩霄穀跟著淩神醫學過一些醫術，世子的病症輕瀾都能治愈一二，說不定祖母的病也可以。”顧輕瀾目光懇切地看著顧常柏：“我進屋遠遠地看幾眼就好，保證不會衝撞了祖母。”
顧常柏看著眼前乖巧的顧輕瀾，隻覺得她有些不同了，不止容貌不同，心性脾氣也改善了許多。
若是以前還能狠心拒絕，此刻卻下意識想要答應。
“去吧。”顧常柏揮手道。
畢竟老夫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顧輕瀾去看看說不定還有什麽轉機。
顧輕瀾聞言立即向房中走去。
“老夫人，大小姐來看你了。”伺候老夫人的丫鬟恭敬道。
然而老夫人一副垂死之相，臉色泛青，眼睛虛睜著，根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也看不清來人。
顧輕瀾透過簾子縫隙瞧見老夫人的麵容微微一愣，怎麽會這樣？
前幾日遠遠看著老夫人還容光泛發精神抖擻的，怎麽短時間內就形容枯槁了？
“呃……”
顧輕瀾突然感覺手腕一陣巨疼，她下意識看去，卻發現有一塊烏黑的東西盤踞在手臂表皮下麵。
蠱王居然成型了！
顧輕瀾先前擔心蠱毒傷及內髒和大腦，所以將蠱逼到了胳膊上。
這幾日蠱王都很安靜，可是今日為何大有異動？
顧輕瀾疼痛間快速思考，蠱王異常一般是因為蠱毒的出現，難道老夫人並非生病，而是中蠱了？
“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麽？”隨後而來的趙嬤嬤瞧見瞧見顧輕瀾掀開簾子就要進屋，嚇得立即上前阻攔。
顧輕瀾手臂上的蠱王感應越發明顯了幾分，顧輕瀾越發確定老夫人的病真的有幾分蹊蹺。
“讓開！”
顧輕瀾走近後才發現老夫人的症狀太過嚴重，根本經不起繼續等待。
趙嬤嬤怎會讓開，神情格外冷漠：“你是天煞孤星，老夫人生著重病，你偏要闖進來，莫不是想害了老夫人不成！隻要有我趙嬤嬤在一日，你就別想害了老夫人！”
顧府上下都說顧輕瀾是煞星，所以顧府上下都對她沒什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