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臨彥對此沒有生疑,但是兩人當不緊不慢到達城門的時候,卻被告知今天全城戒嚴,城內人不得外出。

“可惡!”玉臨彥沒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卻又不小心讓官府的什麽人察覺到了蹤跡。

玉臨彥心底早就猜出了是誰,因為隻有楚雲修與他一直都存在矛盾,對他窮追不舍。

玉臨彥一直派人暗殺楚雲修,楚雲修有也一直派人搜查捉拿玉臨彥的人。

兩個的爭鬥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而且近來愈來愈烈。

“既然出不了城,我們還是回去吧。”顧輕瀾一邊吃著烙餅一邊建議道。

反正她現在知曉楚雲修也許也在此地,整個人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隻要留在城中,一定會等到他來救自己的。

玉臨彥瞧著顧輕瀾無憂無慮的模樣,煩躁的心情瞬間平靜了不少,甚至認同了顧輕瀾的建議。

那座宅子荒廢了許久,還是眾所周知的鬼宅,一般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既然今日出不了城,那便等到明日再出城也行。

反正幾日都等了,也不急這一日。

兩人明明說好的是回院子,可是顧輕瀾鬧著要買些吃的回去,畢竟宅子裏什麽都沒有,烙餅也不管飽。

玉臨彥也有些餓了,勉強讓步答應她在集市轉轉。

閩都雖然距離京都千裏不及京都繁盛,但集市還是熱鬧得很。

玉臨彥甚是自負,自認為顧輕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不了什麽花招,所以任由著她在集市挑揀東西準備回去做飯。

玉臨彥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陪女子逛街出遊不是買首飾賞美景,而是買菜買肉。

明明很平常瑣碎的事情,玉臨彥卻覺得有趣極了。

嗯,以後有這個小丫鬟在身邊,吃穿不愁,確實好極了。

顧輕瀾在攤位上挑來挑去,餘光卻留意著來往的人群中是否有楚雲修的人。

她記得很久以前楚雲修無意間提過,暗夜閣的人有雲紋標識。

“哎喲!”顧輕瀾一時沒注意撞到了一人,對方沒怎樣,自己卻撞得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東西掉了一地,連帶著衣袖中的雲紋錦帕也落在了地上。

“姑……你沒事兒吧?”男子聽著聲音下意識以為撞的是一位姑娘,結果瞧見對方是個少年,連忙問道。

顧輕瀾搖了搖頭,還來不及起身回答,玉臨彥卻一把拉起了她,迅速撿起掉落的東西:“走!”

男子看著一大一小漸漸走遠,隻覺得兩人有些古怪,正要上前詢問,餘光瞥見角落處一張雪白的雲紋錦帕,臉色一頓,立馬將錦帕收好,示意同行人跟上那兩人,自己卻飛快回去複命回稟情報。

自顧輕瀾摔倒以後,玉臨彥的臉色就非常不好看。

兩人原路返回了荒原,顧輕瀾剛剛進門,卻突然天旋地轉,整個人被狠狠地壓製靠著牆。

“你剛剛打算做什麽?向旁人求救?你別忘了,這個世上隻有我才能給你解子母蠱!”玉臨彥一把捏住顧輕瀾的脖子,因為她的背叛而憤怒。

顧輕瀾能夠瞧出那幾人並非普通人,玉臨彥又怎會瞧不出,而且他直覺那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顧輕瀾剛剛故意撞人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不就是為了從自己手裏逃脫嗎?

“我……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顧輕瀾呼吸困難,掙紮著想要他放開自己。

可是玉臨彥怎會放過,手掌反而越來越近,眼底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色。

“你去死吧。”

背叛自己,傷害自己的人,都該死!

“我……”顧輕瀾呼吸越來越困難,知曉對方真的生了殺意。

如果這一次在劫難逃,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大仇未報,心願未了,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啊!

顧輕瀾艱難地抬起手腕,盡力集中心神催動銀腕。

“呃……”玉臨彥悶哼一聲,垂眸看見正中自己胸膛的一枚毒針,眼中盡是不敢相信,這根毒針從何而來?

銀針上的毒是七蟲七花毒,是顧輕瀾給楚雲修排毒時收集的。

本來她不打算用七蟲七花,可是剛剛情況緊急,顧輕瀾隻想逃過此劫,毒性自然是越毒越好。

所以銀腕就自動提供了七蟲七花的毒針。

七蟲七花的毒性勝過七星蛇毒,發作更快,以至於下一秒玉臨彥就倒在了地上。

玉臨彥倒下了,顧輕瀾自然也不好受。

子母蠱發作,她劇痛難忍,比玉臨彥還要難受幾分。

“哈哈……小家夥,你這是想著與我同歸於盡?哈哈,黃泉路上有你作伴也不錯。”玉臨彥說罷神情卻越發凝重:“隻可惜,我大仇未報,籌謀數年,居然栽在了一枚毒針上。哈哈哈……噗!”

玉臨彥因為情緒激動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顧輕瀾知曉這樣下去誰也熬不過:“把子母蠱的解藥拿出來,我可以給你解毒。”

玉臨彥搖了搖頭:“無解。”

“怎麽可能無解!是毒必有解,你快拿出來。隻要我活著,必然也會讓你活下去。你不是說自己大仇未報嗎?我也大仇未報,我也不想死。既然同病相憐,為何不……噗……”顧輕瀾同樣也吐了一口鮮血。

“同病相憐?哈哈……咳咳……其實,活著也沒多大意思。即使我死了,我的人也會幫我報仇,活著還是死去,又有多大意義呢?”玉臨彥緩緩道。

若是就此死去,忘了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呢?

“玉臨彥,你罪該萬死!”楚雲修宛如神祇一般出現。

“阿修……”顧輕瀾淚眼婆娑地看著來人,似乎不敢相信,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死之前還能再見你一麵,真好……”

“胡說!我不許你死!”楚雲修大步上前將虛弱的顧輕瀾攬入懷中,瞧見她奄奄一息,一時慌了手腳:“你這是怎麽了?哪裏難受,我帶你去找神醫!”

“別找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沒用的。我中了子母蠱,我快死了。”顧輕瀾緩緩道,嘴角的鮮血怎麽也止不住。

她覺得骨頭都泛著疼,視線漸漸模糊,連楚雲修的麵容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