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誰說顧家嫡女貌醜的?

要是這樣的容貌被稱作無顏,那東楚上下恐怕沒人敢說有顏了吧!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顧輕瀾,顧輕瀾無顏無才,怎麽可能是你!”顧清清回頭看清顧輕瀾的模樣,驚得不輕。

她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顧輕瀾,徑直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顧輕瀾啊,我為何會變成這樣還要多虧了妹妹的幫助呢,若不是妹妹安排了一出好戲,我又怎會走投無路,又怎會遇見神醫,又怎會撿了一條命,去了毒,脫胎換骨?”

顧輕瀾知曉顧家不喜家醜外揚,所以言語時含糊不清,旁人聽不明白,然而當事人自然一清二楚。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可能長這個模樣!”

顧清清緊緊攥著手中麵紗,依然不敢相信顧輕瀾會因禍得福,再也壓製不住情緒,隱約有了失態之貌。

“啪!”顧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顧輕瀾臉上,直到手中的佛珠突然落下散落了一地才回過神來,轉頭臉色發青地看向段氏:“段清清傷了腿,為何還不帶下去醫治!”

顧老夫人早就瞧出顧清清和顧輕瀾之間矛盾頗深,今日若是鬧出姐妹反目成仇的事,終究是丟了顧府的臉麵。

彼時顧丞相看著顧輕瀾時神色不明,唯獨顧老夫人還“清醒”的為顧家的臉麵著想。

“清清!”段氏回神後立即上前拉起顧清清,如果先前懷疑顧輕瀾的身份,那麽現在看清她的這張臉後,段氏再也不懷疑了,因為這張臉著實像極了那人!

那人分明已經死了十幾年,可是每次想起那人,依然讓段氏嫉恨入骨,夜不能寐。

段氏手勁不小,顧清清受疼以後漸漸清醒過來,再鬧下去,自己的形象就會毀了!

自己不能在眾人特別是太子麵前繼續失了態,隻能在心裏氣憤嘶吼,她是假的,她不可能是顧輕瀾!顧輕瀾已經死了!

“祖母,父親,清清先下去休息片刻。”顧清清主動提出離開一會兒,想要平複心情,以及尋找對策。

不論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顧輕瀾,她必然來意不善!

顧清清離開以前看了看太子,原本是希望太子會在意自己受傷從而問候一番。

可是太子的視線落在顧輕瀾身上,不曾移開過一瞬,如同昨日燈會上的情形一般。

顧清清心底憤恨,卻不得不在段氏的勸解下就此離開了。

太子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顧輕瀾,直到楚雲修的身形將他的視線隔絕,他才不甘心地收回目光。

太子心底依然覺得眼前的顧輕瀾十分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何況顧輕瀾前後差別太大,現在的她貌美無瑕,僅靠容顏,就足夠引起旁人注意,以及太子的注意。

僅僅兩麵,太子的心裏隱約有了悔意,如果就在剛剛的宴會上自己沒有當眾與顧輕瀾毀了婚約,沒有向皇上請旨賜婚,自己娶的依然是顧輕瀾。

太子自認為現在的顧輕瀾勉強能與自己相配,她若是主動相求自己,自己倒是勉強可以重新接受她。

……

酒盡人散,其他賓客都已經走了,顧老夫人年歲已高,所以也早早下席歇息去了。

唯獨太子和雲修世子還沒有離去。

太子借口關心顧清清的腿傷,所以不急著回宮。

至於楚雲修,從始至終都絲毫不避諱旁人,對顧輕瀾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咳咳……顧小姐你瞧,我一拿開你的香包就咳嗽不止,要是沒了香包,沒了你,這可如何是好?”楚雲修臉色泛白,一臉糾結道。

“那我給你多做幾個香包便是。”顧輕瀾眼神示意楚雲修先回世子府,後麵的事情再商議。

楚雲修怎麽可能乖乖聽話離開,更何況他還擔心顧輕瀾留在顧府受了欺負。

隨即看向顧丞相:“咳咳……顧丞相,你說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讓輕瀾小姐隨我去世子府?她這身好醫術說不定真的能治好我。”

顧丞相微微一愣,猶豫後開口道:“這……恐怕不妥吧。輕瀾哪裏真的有治病的本事兒,香包而已,今日不過湊巧了罷。既然世子身子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了好些。”

說來顧丞相可以應付太子,卻唯獨應付不了這個雲修世子,不僅僅是聖上對於世子與太子的態度不明,而且世子本身也是難以捉摸的。

性格乖張,實乃難測。

“我心悅顧大小姐,丞相為何不願意將輕瀾許配給我?咳咳……”楚雲修似乎一時激動,又咳嗽了幾聲:“難不成也要我去向聖上求聖旨賜婚不成?”

“這……世子,還請你莫要為難老夫。”

顧相聞言立即惶恐道,今日太子求娶顧清清求了一道聖旨,若楚雲修為了顧輕瀾再求一道聖旨,不見得是好事兒啊。

更何況顧相又見楚雲修一副病弱模樣,知曉聖上平日裏十分遷就雲修世子,可終究活不過二十五歲。

顧輕瀾明明知曉楚雲修在裝病,不過瞧著他臉色泛白下意識有些心疼,立即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世子,你還是早些回去吧,若這香包真的管用,我多做幾個讓人給你送去。”

顧輕瀾進了顧府就沒想著就此離開,不過瞧著楚雲修的言語,似乎很想將她帶走。

顧輕瀾偶爾會因為楚雲修的霸道體貼覺得甜蜜,可有時又覺得他絲毫不給自己一點自由空間。

哪家姑娘還沒出嫁就跟著男子回家了?

以前她沒有回歸顧家,是一個飄**在外的孤魂野鬼,暫住世子府。

如今她是有了身份的相府嫡女,怎麽還能和他無名無分地住在一起?

再說自己回顧府是有正事兒的,又不是來玩耍的。

楚雲修拂袖的時候順勢捏了顧輕瀾的手背一下,越發覺得顧輕瀾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利用了自己就要將自己一腳踹了。

“乖乖的,受了欺負告訴我。”楚雲修扯了扯顧輕瀾的衣袖,輕聲說道。

旁人隻看見顧輕瀾和楚雲修站得比較近,但是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動作,也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顧輕瀾佯裝淡定,耳朵卻微微泛紅,立即小聲反駁:“不用你幫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楚雲修眸色深深,最終在夜一一行人的攙扶下緩緩離開了相府,隻不過連翹作為顧輕瀾的貼身丫鬟最終和顧輕瀾一起留在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