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有時候很不理解自己這個主子到底怎樣想的。

剛剛放蘭夫人走,現在又想把人找回來。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猜不透主子想的才算正常,畢竟要是自己就能猜出主子的想法,那主子就不是自己的主子了。

楚雲修在屋內始終沒有言語,半個時辰後才將夜一喚進屋內。

“你親自領一隊人,保護她的安全,不要讓她察覺到任何異常。”楚雲修冷聲道。

夜一聞言立即答應,可是心裏忐忑得很。

世子很強大,所以他便不覺得蘭夫人有多難對付。

可是他們這些下屬,跟蹤蘭夫人怎麽可能不會被蘭夫人察覺。

蘭夫人那般聰明,發現有人跟蹤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從,管他能不能做到,先應下來就是。

楚雲修的確覺得對付顧輕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要走,且看自己放不放手。

自己不放手,她又能逃去哪裏呢?

可是一個時辰以後,夜一匆忙趕回世子府,來不及待人通報,徑直跑進了雲棲苑。

“世子,不好了!蘭夫人失蹤了!”夜一知曉蘭夫人是世子看重的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夜一相信暗夜閣的實力,一個時辰都沒有發現蘭夫人的蹤跡,隻能說明她出事了!

“什麽!”楚雲修果然沒有料到顧輕瀾會失蹤:“你們確定四處都尋不到人?”

“四處找了,酒樓沒有,蕭公子的人也未曾見過蘭夫人的蹤跡,如今除了我們在尋人,蕭公子那邊的人自昨夜便開始尋人了!”夜一不敢有絲毫遺漏的稟報道。

楚雲修自然知曉蕭月白那邊的人為何從昨夜便開始尋人,因為顧輕瀾昨日便被自己帶回了世子府,自己若是不想旁人知曉她的蹤跡,自然沒人知曉她的蹤跡。

但是蕭月白的人從昨日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尋到人,說明顧輕瀾一直沒有回蕭月白的地盤。

楚雲修突然心頭一緊:“去查查太子的動向!”

楚雲修知曉太子對於自己的恨意,就怕他誤會顧輕瀾與世子府淵源過深,將顧輕瀾捉了去。

“是!”夜一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即下去查探。

……

彼時一處暗牢內,太子打量著昏迷中的女子,眼神極其複雜。

“瞧瞧,是不是很美?”太子輕輕摩挲著女子的臉頰,甚是流連忘返。

“是的。”站在太子身後的隨從立即肯定道,語調隱約有些顫抖,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得太子不高興。

太子聞言果然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轉身看向隨從,眸子泛冷:“誰讓你看她的?她是你能打量的?來人,將他拖下去,去眼杖斃!”

“太子饒命!奴才沒有什麽也沒看見啊,太子饒命!嗚嗚嗚……”掙紮聲越來越小,很快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顧輕瀾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又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冤求饒,臉頰處傳來一陣怪異的觸感,終於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顧輕瀾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太子”二字及時吞了回去。

此刻的顧輕瀾正是她本來的模樣,太子沒有見過她真實的麵容。

所以顧輕瀾認為太子根本就不知曉自己是誰,那麽自己作為一介女流,又怎麽可能認得到太子呢?

“醒了?”太子語調溫柔地問道。

顧輕瀾越發覺得太子有些不對勁兒,而且自己分明和連翹在街上走著,怎麽突然就暈倒了,如今還被太子弄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是誰?”顧輕瀾裝作不認識太子的模樣,慌亂地四處張望著:“連翹呢?你們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太子很喜歡眼前女子的容貌,他從未見過這般完美的容顏,完美得他甚至想占為己有。

可她偏偏是楚雲修的女人!

太子一想到眼前的女子是楚雲修的女人,嫉妒,怨恨齊齊湧上,恨不得宣泄一番。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又是誰?為何從世子府裏麵出來?”太子捏住顧輕瀾的下巴,逼迫她隻能看向自己。

顧輕瀾渾身無力,根本無法掙開繩索,更別說從太子手裏逃出去:“你給我下了什麽藥?”

太子不喜旁人忤逆他的意思,縱然眼前的女子樣貌出眾,可是她三番四次忽略他的問題,終於惹得他有些不高興了。

“我問你話,為何不回答?我若是生氣了,便將你和你的丫鬟一並千刀萬剮。”太子捏著下巴的力度又大了幾分,很快就見了烏青。

太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細膩的肌膚,不過是捏了幾下就見了烏青。

明明瓷白的肌膚上有些烏青很是突兀,可是他竟然覺得格外的好看,因為這是他親手製造的印記。

顧輕瀾以前就知曉太子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今日落在他手上,這種感覺愈發明顯。

眼瞧著太子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顧輕瀾立即出聲道:“我是世子府的丫鬟,我什麽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顧輕瀾說罷還為了突出自己的害怕,逼著自己紅了眼眶,好不容易從眼睛裏擠出了幾滴眼淚。

說來這種白蓮花手段還是從顧清清那裏學來的,若不是顧清清和眼前的渣男,顧輕瀾又怎會遭受那般的痛苦折磨。

這種招數對於太子果然比較受用,他漸漸鬆開了手掌,顧輕瀾的下巴才免於被繼續拿捏。

“丫鬟?那你可知曉世子府裏麵有一位蘭夫人?”太子雙眸緊緊注視著顧輕瀾,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顧輕瀾繼續裝出一副害怕且不知情的模樣:“蘭夫人?奴婢是外院的丫鬟,奴婢什麽也不知曉。”

太子心裏早已有了答案,可是瞧著眼前的女子,越發覺得有趣:“想不到世子府可真是妙,區區外院丫鬟都長得這般惹人。那你可知我是誰?”

顧輕瀾在心裏唾罵,老娘自然知曉你是誰,就算你化成灰我都知曉你是誰。

但開口說的是:“奴婢不知大人是誰呢,還盼大人放了奴婢,奴婢什麽也不會說出去的,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奴婢上有老母服侍下有幼弟撫養,隻盼大人能放過奴婢一命,奴婢一輩子都對你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