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原本還擔心太子會因為顧清清發病嫌棄她,如今瞧見太子屈尊等待太醫診治,段氏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門簾被掀開,小翠領著胡須花白的沈太醫走出了房間。
段氏瞧見禦醫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焦急不已:“太醫,小女可是得了什麽重病?”
“如何?”太子同樣走上去詢問道。
沈太醫以太子為重,忽視了段氏的詢問,麵向太子恭敬稟報道:“顧小姐這番反應有些古怪,像是體質太差且氣急攻心所致,又像是中毒。”
沈太醫是太醫院醫術最高的太醫,果然有些實力,雖然沒有診斷出具體結果,但是卻看出了其他醫者沒有看出來的情況。
太子知曉沈太醫的醫術本領,知曉他提出中毒這個說法必定是有根據的,微微蹙眉:“若是中毒,會是什麽毒?”
沈太醫恭敬搖頭:“下官不知。”
太子的眉頭越蹙越緊,沈太醫都不太確定,說明顧清清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段氏先前還因為太醫的忽略輕視不滿,聽聞他不同於常人的診斷震驚不已,以至於還沒有理解便開口質問道:“什麽!中毒?怎麽可能?”
言語中好似篤定顧清清沒有中毒,是沈太醫診斷錯了。
沈太醫雖隻是太醫,卻沒有因為段氏是相府二夫人而膽懼,聽見她質疑自己的醫術,立即回道:“若不是中毒,那便是體質太差,多多進補便是。”
段氏聞言立馬反駁道:“不可能,前段時日那些醫者也說是體質太差,進補了這麽久,不見一點兒氣色,我兒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說中毒也不是,說體弱也不是,沈太醫瞧著反駁自己言語的段氏,因為忌憚太子,不敢多言,最終尋了借口匆忙離去。
段氏原本想要進屋去看顧清清,可是瞧著太子似乎很想見顧清清,連忙出聲道:“太子,民婦先行下去給清清煎藥,清清就勞煩你多費心一點。”
話音剛落,段氏就帶著眾多下人離開了,自以為如此能讓太子與顧清清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彼時躺在**的顧清清聽見外麵沒了聲響,以為眾人都走光了,這才喚了一聲:“小翠!”
她隻是讓小翠送太醫出去,怎麽一出去就不回來伺候自己主子了?
可是顧清清久久沒有等到回應,心頭一陣窩火,掀簾起身,想要用什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咯吱……”木門應聲推開。
顧清清還以為是小翠進來了,本就在煩躁極點的顧清清正要嗬斥出聲。
“清清。”太子輕聲喚道,正要向著顧清清走去。
“太子,你不要過來!”顧清清突然出聲阻止道,她以為太子已經離開了,她不想太子看見自己如今這副模樣。
“清清,你怎麽了?告訴麟哥哥,可有哪裏不舒服?”太子聽見顧清清嘶啞的聲音,心疼不已,一想到她每次望著自己的清澈雙眸,更是疼惜。
顧清清心頭又氣又急,見太子還要上前看望自己,連忙帶著哭腔哭訴道:“太子,求求您,你不要過來了。清清恐怕是得了什麽絕症,太子是千金之軀,不能上前感染了病氣。”
太子見顧清清重病時還為自己著想,心頭一陣感動,隨即說道:“好,那我不過來。清清,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可以治好你的人!相信我。”
顧清清隻覺得臉皮發癢得厲害,她十分想要去撓,可是因為太子就站在不遠處,愈發不敢動作。
她知曉太子喜歡美人兒,看上自己也是因為自己的這張臉,所以無論如何她不敢動手傷了自己的臉。
“清清,謝謝太子關心。”顧清清感激道,隨後又體貼道:“太子,這幾日,你暫且與我保持些距離吧。雖然清清很喜歡太子,可正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清清不想連累了太子,待我病好以後,麟哥哥帶我去悠然河畔賞花可好?”
太子聽聞顧清清的言語,愈發心疼顧清清的故作堅強與體貼,連忙答應道:“好,我都答應了,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看悠然河畔的十裏花海。”
太子戀戀不舍地走出了房間,臨走前還不忘了叮囑顧清清,一定要好好養病,初八那日定要保持最好的狀態,他會給她一個夢寐的驚喜。
顧清清聞言歡喜,怎樣的夢寐驚喜?她大概已經知曉了,可是她故意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一派天真。
待到太子走遠後,顧清清一把扯開床幔,嗬斥道:“人呢!人都死哪裏去了!”
顧清清隻覺得心裏火氣很大,想要找人撒撒氣。
她平日裏在外人麵前賢良淑德,天真善良,但是隻有伺候她的下人知曉,二小姐是個不擇不扣的女魔頭。
隻要心情不好,遭殃的都是下人,輕則辱罵,重則打罵鞭杖。
候在門口的小翠聞言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跪在地上:“小姐,請問有什麽吩咐。”
顧清清徑直將身旁的一個古董花瓶砸在了地上。
破碎的瓷片擦過小翠的臉頰,在她臉上畫出了一條細小的紅線。
沒有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小翠作為卑賤的奴婢,哪裏敢言語不滿,隻得咬牙,沒有顯露出任何不滿。
“母親呢!她不是說會找到給我治病的人嗎?如今治病的人在哪裏?”顧清清實在是受不住臉上的瘙癢,伸手就要取抓臉。
“小姐,不可!”小翠見顧清清要抓臉,連忙出聲阻止。
顧清清極度在乎自己的容貌,就算如今臉頰起了許多的小痘痘,但痘痘消了以後自然就沒事兒了。
如果沒有忍住,用手撓了以後,定然是毀容。
顧清清立即回神,咬牙放下了雙手:“快去請二夫人過來!”
顧清清一直記著她母親二夫人說過的承諾,她如今必須得找人治好自己的臉,不然這張臉就毀了。
何況初八越來越近了,若是不能及時治好病,那日的驚喜恐怕也沒了。
顧清清盼了很久的驚喜,眼看著就要實現了,怎麽肯能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