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白主動招呼顧輕瀾一同踏進雅間,心裏卻想著,楚雲修居然敢來自己的地盤找顧輕瀾,那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一番,讓他知道,一個廢人,哪裏配得上顧輕瀾。

唯有自己,才能護她。

顧輕瀾不知蕭月白還存了如此心思,見蕭月白支持自己見楚雲修,心頭一喜,跟在他身後踏進了雅間。

“咳咳……”楚雲修咳嗽後臉頰終於有了些許血色。

楚雲修看見顧輕瀾進來,臉色一喜,卻在看見蕭月白的身影以後迅速散去。

顧輕瀾未發現楚雲修神情的變化,倒是蕭月白將楚雲修的變化盡數看在了眼裏。

蕭月白如此越發確定,楚雲修肯定認出了顧輕瀾,可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給顧輕瀾偽裝得十分完美,怎麽會被楚雲修這個病秧子識破了?

顧輕瀾視線落在楚雲修身上,見他臉色發青,嘴唇微微紫,好似十分嚴重,眉頭微蹙,看向令羽冷聲道:“怎麽回事兒?”

楚雲修果真是病了!而且還被病得不輕。

令羽不知怎的,好像被少年散發的威嚴氣勢所嚇到,下意識回應道:“世子這幾日沒有好好用膳,昨兒夜裏又染了風寒。”

令羽說完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回答一個藥童的問題,而且什麽時候一個小藥童說話也這麽有底氣了?

顧輕瀾越聽眉頭蹙得越緊,她知曉楚雲修向來對於食物不感興趣,沒有什麽胃口,但他夜裏又是如何染了風寒?

楚雲修視線落在不請自來的蕭月白身上,眸光一沉,啞聲道:“令羽,何故勞駕蕭公子,蕭公子日入鬥金,怎可耽擱蕭公子的寶貴時間?”

此話聽著像是在嗬斥令羽請錯了人,但細聽應知,楚雲修分明是在下逐客令,諷刺蕭月白的不請自來。

蕭月白瞧見顧輕瀾十分關心楚雲修的模樣,心頭一陣不爽,又聽到楚雲修在自己的地盤上明目張膽地趕自己走,隻覺得被楚雲修無故輕視了。

“我雖然很會掙錢,但是我更清楚,有些人有些事,遠比鬥金更重要。”蕭月白的視線落在了顧輕瀾的身上,好似嘲諷楚雲修不會體會這種感受,輕笑道:“世子以後也許便會知曉。”

楚雲修聞言緊握手中杯盞,在杯盞即將破碎之前及時收手。

哪裏需要以後知曉?

楚雲修現在才發現,顧輕瀾離開的這幾日,自己吃不好睡不好,日日難熬,不然他怎會染上風寒?

楚雲修與蕭月白相互對視,兩人之間湧起一股無形壓力,站在一旁的顧輕瀾隻覺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蕭月白最先留意到顧輕瀾的異常,連忙收住了威壓,結果險些被楚雲修的內力傷到。

楚雲修見蕭月白突然收手,這才發現顧輕瀾差點被誤傷,心頭懊悔,但是對於顧輕瀾愈發勢在必得,命令道:“你,過來伺候本世子用膳!”

楚雲修看向顧輕瀾,出聲命令道。

大概是因為顧輕瀾在世子府經常聽到這句吩咐,又或者顧輕瀾察覺到楚雲修渾身散發的冷氣讓她不敢忤逆,顧輕瀾下意識抬腳正要向著楚雲修走去。

“慢著!”蕭月白一把拉出顧輕瀾的手腕,出聲道:“世子爺讓他的下人伺候用膳,你上去做什麽?”

顧輕瀾欲哭無淚,蕭月白不知道楚雲修的可怕,所以他沒有絲毫畏懼。

可是顧輕瀾知曉楚雲修的厲害手段,更何況懷裏還揣著楚雲修的貼身玉佩。

楚雲修認出了自己,定然也知曉自己拿走了他的玉佩,這枚玉佩對於他而言十分重要。

如此,顧輕瀾隻覺得懷裏的玉佩滾燙不已,真想立即將玉佩還回去。

楚雲修見蕭月白攥住了顧輕瀾的手腕,垂眸暗色翻湧,沉聲道:“本世子的手下笨手笨腳,不及這位小兄弟細心。”

正在一旁的令羽早已目瞪口呆,世子邀請小藥童已經十分奇怪了,如今還稱讚小藥童心細,這得多細心才能讓世子如此誇讚?

令羽的視線落在顧輕瀾身上,蹙眉打量,分明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是又覺得分外熟悉,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人?

令羽的視線下移到少年的頸部,發現喉嚨處平坦光滑,沒有一絲喉結的特征,小巧的耳朵上還有一個細微的針眼。

“女的!”令羽一時沒有忍住,驚呼出聲,隨後才察覺到自己的莽撞行為,連忙跪地:“世子恕罪,屬下失言失禮了!”

被令羽拆穿後,顧輕瀾整個人都像是氣球泄氣了一般,無奈地看向蕭月白,這不科學啊!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顧輕瀾想不明白為什麽小說電視裏的穿越女隻是稍作偽裝打扮便可讓人雌雄莫辯,爹媽不識,怎麽到了自己這裏,立馬被拆穿了?

顧輕瀾認為自己的行為舉止刻意模仿得很少年化,何況自己這副麵容與自己先前的模樣天差地別,怎麽會這樣呢?

蕭月白見顧輕瀾被令羽拆穿,神情雖沒有變化,可是衣袖下的手卻緩緩握緊,蕭月白不敢承認自己的醫術如何,但是自己的易容術絕對少有人可比,怎會被輕易識破?

楚雲修第一眼就認出了顧輕瀾的身份,他的手下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少年,居然也看破了顧輕瀾的女兒身。

如此看來,楚雲修並非完全沒有本事兒,自己倒真是小瞧了他們。

這是蕭月白第一次將楚雲修放在了同等高度來審視看待,讓他產生了危機感,對於顧輕瀾的守護越發在意了幾分。

“既然世子也知她是女兒身,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世子自行用膳吧。”蕭月白說罷便要拉著顧輕瀾離開。

“咻!”一聲響動,蕭月白迅速閃開,但是他的衣袍依然被戳了一個洞,一根銀筷插在了門框上,入木足足一寸有餘。

蕭月白沒有料到楚雲修居然有這般厲害的身手,轉頭時驚訝的神情還掛在臉上:“你!”

楚雲修不是病弱之人嗎?怎麽有這麽厲害的身手,怎麽有這麽渾厚的內力!

楚雲修對於蕭月白的驚訝不屑一顧,唯獨看向顧輕瀾,冷聲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允許你使小性子,但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背叛我。”

顧輕瀾聞言隻覺得一股寒冷從腳底一直躥到了頭頂,她一直知曉楚雲修很霸道,可是她不甘心回到楚雲修身邊過著被他任意擺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