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th 神諭召見

獻藝回來我竟然病了,雖然晚上隻覺得頭暈,隔天竟全身酸痛、感冒發燒了。

可能是被神官嗣音逼著動用了太多灼華,可能是七夕頭一天受了寒,也可能是太興奮的關係……

總之,生病真不是件愉快的事。

桃夭不像墨若,偶爾還出去一回,買些藥、食材回來。他就成天待在屋裏。

“餓了沒?”隻要不在外頭,他就恢複成成人的摸樣。

“吾不餓。”我鼻音好重,身上蓋了三層被子,躺在躺椅上擤鼻涕ing。

墨若將盛了皮蛋瘦肉粥的碗遞給我。“快喝。”

我看了眼墨若帶著半截黑手套的手。猶豫了一下,接過喝。

墨若做飯都是費耐力和時間的。

“治療灼華的藥很快就到,先將就著。”

我乖乖地點頭。喝粥。

“好!我繼續給你講故事吧。”

0–0lll……!!!!

桃夭把我當小孩兒一樣,給我講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可我每次都會聽得睡著==lll。(很不給麵子的說。)

身體稍好一些,桃夭倒嗜睡起來。我發現晚上墨若和他輪流守夜來著,我稍微咳嗽一下,就有人給我掩被角。

我那個內疚啊。

一恢複狀態就創造了一次滿漢全席給他們吃。>.

不過桃夭似乎還在為其他的事煩心著,就他那樣每天收一封信,收到再燒了毀屍滅跡的樣子,我就覺得有問題。

但如果問他的話,他卻會攤攤手說沒什麽,一副輕鬆到不能在輕鬆的小樣。

沒什麽?沒什麽他怎麽黑眼圈都出來了?一張好好的臉蛋都畫上煙熏妝了……汗。

不過他不想讓人知道,那我就不問了。

病好後,我便天天跑圖書館去。好在我不太去上課,難得遇到同學,他們都對我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我幹脆耳不聽為淨,管他是褒是貶,過濾!

過完七夕,就是嚴酷的終審。有希望畢業的學生都漸漸遞交了考試申請,準備在年末的殿試上拚個雌雄。

唉,所以整個校園又進入了有如科考似的緊張氣氛中。——我最討厭那種感覺了。

啊,忘了說,所謂的殿試,全稱“十文殿十武殿候選人終極選拔考試”(巨汗,好長的名字)。每年都會在全校選出最強的三個新人成為候選人之一。當然,雖說是候選人,其實就像管理培訓生一樣了,也是有職務有官階的,至於什麽時候能正式成為文武殿……那就要看造化了,到底每年都要多三個候選人了不是?。其他的高名次的學生可以留下任文武職(畢業就職),也可以繼續深造(放棄就職繼續留校)。

另外,據資料顯示,曆年三候選人之中,很少有創造灼華者,但本係人太多,參加殿試的人九成九是創造灼華……汗死。競爭真是暴強無比。

“你這小笨蛋讓我好找。”榮肆一頭綠發有點雜亂,眼神暴走。“嘉魚跟你說了沒?”

我疑惑地拿著書,朝他眨眼ing。

“那家夥一定躲懶沒找過你吧!”榮肆咬牙切齒ing,“殿下召見你。”

“殿下……?”0–0……

“對,就是攻玉殿下。神諭已經下達兩次了,你再不去是想我被他整死是吧?”

0–0……

“呆什麽呆!趁天色還早,快給本少爺滾!!”

我被踢上召喚獸,成為遠方地一顆星星~+

既然是攻玉,自然在璀雪宮。

不過就榮肆說的,憑借我手上那個玉牌根本不用守禮,直接去大殿就可以了。

早知如此……

出示玉牌後,我就被驚異的守衛引入了後殿。他說他在這守了幾千年,隻見過攻玉殿下自己配帶過,還從沒送過人。

我立馬汗顏。

璀雪宮很大,分為左右四殿、前後兩殿,中間屬禦花園。

一個玉牌而已,竟然能暢通無阻。

在書房門口,我便聽見“南方魔物侵襲……”

……似乎在討論國事。

我在門口轉悠了一會兒,研究了會兒建築構局。再回去時,聽到攻玉說,“別繞了,進來。”

是跟我說?我探出個腦袋往裏望去。

地板上鋪著一層白絨,攻玉坐在正席,麵前擱著一個黑白雕紋茶幾,前方坐著幾個文武殿。

呼,除了那個老文殿(那天宴會上見過),我就沒一個認識的了。

“過來。”攻玉冷寒的臉忽然淡出一個笑容,有侍從倒吸一口氣。

我左右看了看。

“嘉措。”

啊,是在叫我。

我硬著頭皮走進門去。

室內的溫度暖暖的,我這才發現他在泡茶。

沏茶、聞香……

他的手指潔白修長,掩著袖子,每個動作都優雅非凡。

他輕啟薄唇,“植物魔性弱,根性強,派武殿榮肆和電息去,用溫度灼華冰凍根部即可,一舉殲滅而不動一兵一卒。”他說得緩慢,仿佛絲毫不為魔物侵襲所動。

“啊對!這不失為絕妙的辦法。”一個武將立馬讚同,“流光請命一同前去!”

“不可。”

“可是……”

攻玉眉眼也不抬,那流光隻得抿唇作罷。

“年後有殿試,武殿方麵你要準備起來。”

流光恍然大悟,“是!流光領命。”

“殿下。”老文殿開口,“謝殿下將嘉措召來,老臣可否借用他一會兒。”

“在此說便可。”

那老文殿對我和藹地一笑,對我招了招手。“很多技術我已經吩咐下去進行試驗,倘若適合,便會實行。”

見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我便坐了過去。

“但有幾張圖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將幾張紙遞給我。

“啊,這個啊。”我歪著頭看了看。那時急著畫圖紙,忘記具體說明了。“唔……請問這裏可有穀物采集完便焚燒秸杆的現象呢?”

“確有。經常燒得煙霧重重啊。”

“是這樣的,”我變出隻筆,“如果用這樣的一個機器,嗯,這是種具有麥杆傾伏引導器的手推車推剪收割機,你看,如果推動車輪,機器滾動時,左右側架中間下凹部位處安置的齒輪變速機構以及主動輪套裝裏包含的離合器、傳動齒輪,可以將推車的推動力轉化為推剪的往複剪切力。如此一來,被剪斷的麥杆就可以沿著引導器整齊有序地滑向一側的地麵。嗬,它體積小、重量也輕,且安全省力。普通民眾不用再繁複地手動割除秸杆,就不會幹幹脆脆地燒盡秸杆,那也就可以避免空氣汙染以及可能的火災了,對不對?”

見老文殿笑著看我,我也笑了,“秸杆一下子燒光太可惜,他可以當燃料或肥料的,如果這樣農民還嫌煩,我還有其他辦法!啊,對了,秸杆還有藝術價值的”我變出一個秸杆做的中國結、鬥笠、工藝品小推車、秸杆畫……“隻要挖掘了秸杆的價值,他們不會亂燒的。”

老文殿拿起那個中國結,“……嗬嗬,攻玉殿下。”遞給了攻玉。

攻玉把玩了一會兒,才道“嘉措。”

我忽然眼角一跳。“唔?”

“今天留在這裏,明日起束發。”他端起青花瓷杯,聞了聞茶香。

“殿下?你要給人束發?……”老文殿疑惑地在我們之間來回看。“莫非他…是倉央?”

我急忙搖頭。

攻玉卻輕輕點頭。

老文殿渾身一震,“難怪難怪……可殿下你……”

“我是嘉措……不是倉央。”我嘟囔。

老文殿頓了頓,慈祥地開導我。“剛轉世心裏不安著吧,每個人前世都有這樣那樣的故事,別太放在心上了,做這世的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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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攻玉剛才是不是說到束發?“明天就……束發?””

“嗬……”攻玉天籟的聲音化成一聲輕笑,“有我幫你,你不用在乎自己的灼華儲備。”

“……”我那不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嘛!“那我回去說一聲。”

“不用,我會派人替你說。”他抿了口香茶。

我反駁不了,隻得呐呐地點頭。